她还在楼下,就听到了小满和秋分的劝阻声:“轻盈姑娘,我家姑娘还在午睡,你要有什么事,好歹也等奴婢们通知一声。”
梁轻笑并没有听见轻盈的声音,但明显的,她们都没有拦住她。
梁轻盈进来后,也不说话,只是站在桌子前冷冷地看着她。
小满和秋分满怀愧疚地对梁轻笑道:“姑娘,对不起,我们拦不住轻盈姑娘。”
轻笑道:“无妨,你们先退下吧,我跟轻盈聊聊。”
“可是”秋分欲言又止,轻盈姑娘一副找茬的模样,她们怕她会吃亏。
轻盈讥讽一句:“放心,我不会把你家姑娘怎样的,是吧,姐姐。”最后两字给人阴测测的感觉,小满和秋分更不放心了。
“姑娘?”
轻笑道:“你们出去吧!一会送壶茶来。”
轻盈道:“不用,别进来打扰就成了。”
小满和秋分再次看向梁轻笑,见她一派淡定从容的样子,想来是认同了轻盈姑娘的话,只得不甘愿地退下了。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注意房间内的动向,绝不能让自家姑娘在自己地盘上吃了亏。
梁轻笑看她们退下了,就把手上的书放在一边,坐了起来:“妹妹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过来,不知是有何要事啊!”她是直肠子,不爱跟人绕弯,轻盈这样闯进来,定是有事的,索性也不等她开口,直接问了。
梁轻盈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才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原也是个狠辣的。”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梁轻笑一脸疑惑:“倒不知妹妹何出此言?”
梁轻盈冷笑一声:“娘亲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竟撺掇城主给爹送了四个小妾,这还不够狠辣嘛。轻盈倒想问问,你这主意是哪学来的。”
轻笑愣住:“城主给爹爹送了四个小妾?”
轻盈哼一声:“别装得跟你不知道似的,娘亲现在已经气病了,你总算是如意了吧!”娘亲身边的丫鬟婵娟一大早的就来城主府找她哭诉,说是夫人给气病了,她慌忙回家里趟,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四个小妾仗着是城主送的,压根就不把梁夫人放在眼里,而她爹梁员外居然已经连着三天没进过娘亲的房了。气得娘亲头疼病发作,现在还躺在床上养着。
她不知道,梁员外之所以三天没进她娘的房间倒不是因了那四个小妾,而是她娘日日在房中骂轻笑,说是她撺掇的城主,城主才会给梁员外送人。
梁轻笑是梁员外捧在掌心中疼大的女儿,他哪能容得如此谩骂,就和她大吵了一架,哪知过后梁夫人不但不知收敛,反而骂得更凶了,还专挑梁员外去她房里的时候骂。
毕竟是轻笑的亲娘,梁员外也不能因此把她怎么地,做娘的还不能骂孩子了不成。只好躲得远远的,耳不听为净就是了。
这些梁夫人自然是不会跟女儿说的。
梁轻笑皱眉,这事她毫不知情,看来要去找慕容弈问下才是,只是前天慕容弈就出门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她还真不知道。
现在听说娘亲病了,她也有些着急,忙问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不用你假惺惺,要不是你,娘亲会气病么?”
这还就认定是她让城主给爹送的小妾了。梁轻笑也不愿多解释,只道:“你过来就是找我说这事?”
梁轻盈怒了:“梁轻笑,娘都病了,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怪不得娘亲骂你是孽女。”
梁轻笑气极反笑:“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关心?”
“当然是回去一趟,给娘赔礼道歉,还有,要把那四个狐狸精发卖了。”梁轻盈开始提条件,这是她早想好了的。只要梁轻笑跟娘道歉,娘亲就能提条件,至于条件是什么嘛,当然可以随便提,比如说自己和城主的事,当然那四个狐狸精也是紧要要处理的。
梁轻笑听得好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跟娘道歉,那四个小妾你说是我让城主送的,就是我让城主送的了吗?我有那么大能耐能说动城主?还有,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敢动城主拨过去的人,城主怪罪下来,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一连串的话问得梁轻盈蒙住了?难道真不是她的主意?可若不是她,城主好端端的怎么会给爹爹送小妾?想到此,她的底气又足了:“梁轻笑,敢做就要敢当!”
梁轻笑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走到她面前,明明只是穿了中衣,一点也显不出华丽,但却压迫感十足,她道:“敢做敢当是没错,但这没有做过的事情想让我认那也没门儿。”
梁轻盈被她的气势震住,她从不知道这姐姐会如此强势,映像中她总是笑眯眯很随和的样子,几时变成这样的?
梁轻笑见她愣住,也不再理她,自顾自在桌前坐了下了,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给轻盈也倒了一杯,道:“还有什么事?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谈吧!”
梁轻盈气鼓鼓地坐下,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从不如自己的姐姐吓住就觉得丢人,她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敢发誓,这事真不是你做的?”
梁轻笑好笑地看着她:“我发誓你就信了?”
“如果你敢发誓的话,我可以考虑相信你。”
“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还考虑呢,她不信她还能少跟头发不成?
梁轻盈却是愣住了,她满以为轻笑一定会按她说的发誓的,哪知她却给了自己这么个回答。
“妹妹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你要给我说的这事,我也知道了。回头等城主回来了,我会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但要怎么处理,恕我无能为力。”她一向很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自量力的事情,她还真不敢做。
梁轻盈气结,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门,把个房门摔得颤抖了好久。
小满和秋分见轻盈离去,忙端了茶水进来,见她们姑娘完好无损地坐在桌前,才松了一口气。
被这么一闹,午睡自然是睡不成了,梁轻笑叫来阿武,让他去打听下有关城主给她爹送小妾的事。
阿武离开后,她又觉得不妥,遂决定和她爹商量商量,于是又派了阿文去梁府约他爹晚膳时分去一品居等她。
阿文回来报告说:“梁员外让奴才给您带了一封信。”
梁轻笑在阿文退出房间后急急拆了信。
信的内容让轻笑很诧异,她爹跟她说,没事,不过是城主见他家子嗣不丰,赏的几个好生养的女子罢了,不过是你娘太过小题大作,莫要理她就好。至于生病,梁员外表示,梁夫人现在日日在府里学那泼妇骂街,精力要多充沛就有多充沛,还特地交待她别在这时候去理她娘,免得自找没趣。
梁轻笑愕然,也不知道她娘究竟是做了什么,让她爹这么在自己女儿面前损她。
她琢磨半晌,这事吧!从她爹的角度来看还真是好事,但从梁夫人的位置来看,却是
如今看来,梁员外对此事似乎是乐见其成的,她也知道,爹爹膝下无儿,原本打算让她们姐妹中的一个招婿的,哪知却一起被带入了城主府,这事自然是不行了。
但娘亲生她们姐妹的时候,伤了身体,早已不能怀孕,且娘亲不愿让别的女人亲近爹爹,早些年家里还有姨娘通房,但这些年,被她娘明里暗里整得,她爹的后院是干净得不得了。
现在想来,她爹倒不是不想让别的女人生下孩子的,只不过他可能觉得与其让那好好的女子香消玉陨于梁府,再加上和娘的感情,且还有招婿这条后路在,索性也就这样过了。可如今,这是城主亲自送去的女人,就是借梁夫人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动,还真是很有机会能得一两个子嗣的,梁员外自然就不愿放过了。
梁轻笑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一边是亲爹,一边是亲娘,她站谁那边都不对。她虽然也不喜男人纳妾,但又可怜爹爹膝下无儿。这事是真不好办啊,她决定还是等慕容弈回来再说吧!
只是这一等,却等到了元宵的前一天还不见他回转。
梁轻笑也不好去打听城主的归期,遂只得把这事放一边,好在娘亲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梁府貌似也恢复了正常。
梁轻笑无所事事,就时不时地去“船邬”逛逛,和万师傅喝喝小酒下下棋,偶尔讨论讨论船事,日子倒也过得很是自在逍遥。
听万师傅说郑元伊回了京城过年,梁轻笑想,说不定慕容弈也是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