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锁阳城的人显然是把慕容轩当成入侵者了,而他们心中的王只是带着他们过得越来越好的城主慕容弈,而不是大齐皇帝慕容轩。
这些年,城主的所作所为谁都看得见,跟着皇上混的时候,他们三餐不继,连温饱都难以混上,可再看如今的锁阳城,只要肯干,都可以奔上小康,连最差的房子都是砖瓦房了。皇上是谁,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有奶便是娘,谁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认谁是皇。这想法显然存在于所有锁阳城百姓的人心中,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但他们要参军的请求都被驳回了,慕容弈表示,咱锁阳城不论是兵马还是粮草那都是足足的,让大家不用担心。当然,如果真的军士不足,城主府会贴出告示的,到时候,欢迎锁阳城所有的青壮年踊跃报名。
临战的气氛很浓厚,但真正打起来却是遥遥无期。
王德忠比谁都清楚自己这只队伍的威力,除了老弱病残,连十二万人都算不上,而且这些家伙安逸太久,更不曾在海上作过战,除非慕容弈是草包,不然这仗一打起来,自己即使不全军覆没,也绝逃不过惨败的结局。所以也只能按兵不动,也许只是驻扎在这,给锁阳城人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说不定还能让慕容弈不战而降。
慕容弈毕竟还没反,他私下里觉得,皇上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如今周边的一些国家日益壮大,大齐国一家独大的局面早就被打破了,皇上不想法去解决外患也就罢了,居然还给自己找些内忧。
唉,不知道皇上如果知道自己三十万兵马其实不足十五万会不会收敛一点,不敢这么嚣张。
其实这真怪不得慕容轩,他是真不知道军中的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他对军队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他做皇子时的****阶段,全然忽略了自己上位这些年,底下空晌的严重程度。他的京城固若金汤,所以他自然地以为,他的国家亦是如此。
但他忘了,他在京城守卫下的功夫比之其他地方何止多了十倍百倍。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个道理想来他不会明白。
最近梁轻笑觉得她就是那揭竿而起的陈胜吴广,一呼百应啊有木有,现在她走到街上都不时会有人上来询问。如今的战况如何?不过一直没有战况也让梁轻笑有些不满,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居然是个好战分子。
这情绪被慕容弈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你哪是好战啊,根本就是想有些什么新的消息出去传播吧!”
这话说的,她有那么八婆吗?不过话说回来,她也不是全无这种想法啊。瞬间觉得有些囧,慕容弈接着道:“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他们的大将军王德忠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他清楚他们军队的实力,绝不会贸然进攻的。”
“啊?他们不是已经给咱下战书了吗?那是下假的?”梁轻笑一脸诧异。
慕容弈点点她的额头:“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个倒想不通了?”
呃,原来她在他心中是个很聪明的人啊,顿时有些飘飘然,至于战书的问题,她想了想也就有了答案:“那他这是在虚张声势?”
“果然聪明。”慕容弈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梁轻笑:“我晕,难道他觉得他这么虚张声势地吓唬你一下,你就会乖乖去投降,然后主动缴械,让他用囚车把你装去京城吗?”
“如果能这样,他当然最高兴了;不过你都知道这不可能,他肯定更知道,只是皇命难违啊,慕容轩要他攻打锁阳城,他多少得做点姿态。”
梁轻笑撇撇嘴:“打又不敢打,退又不能退,这大将军当得可真够憋曲的。”
“呵呵,你这傻瓜,你知道这一趟出来,他能赚多少军晌吗?这可是个肥差,只要在大战之前跑掉,这些年让他抽走的军晌就足够他挥霍好几辈子了。”慕容弈笑着给她解释,但眼底却蒙了一层阴影,王德忠这个大蛀虫,他是绝对不会让他跑掉的,至少这些年吃进去的必须让他吐出来才行。
更可怕的是,朝廷像他这样的蛀虫,绝不止这一个。现在周边的国家没反应过来还好,等他们察觉到了大齐军队的情况,几面一夹击,大齐就等着灭国吧,真不知道夺位时那么精明的慕容轩怎么当了皇帝会笨成这样?
梁轻笑一向对钱没概念,那些年,她设计的船只也让梁家赚下了巨额财富,那些钱也够她足够让她挥霍好几辈子。所以倒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道:“那他的家人呢?他带这么多的军士出征,慕容轩就不怕他叛变?就没抓住他的亲属?”
慕容弈揉揉她的发:“你以为这世间儿女情长的男人很多么?王德忠八成已经做好让他的族人替他承受皇上怒火的准备了。”
梁轻笑愣了一下:“那他有孩子吗?”
“一妻五妾,三子五女,长孙今年刚出生。”军中三品以上官员的资料,他张口即来。
梁轻笑却反应不过来了:“虎毒不食子啊!”
“听说他最喜欢的三儿子跟在他的身边呢!而长孙也已经让人偷梁换柱送出京城了。”
“那其它人呢?他的那些妻妾和其它的儿女呢,还有他的爹娘亲戚。”要知道,如果将军临阵脱逃,那罪名是相当严重的,诛九族不可能,但判一个满门抄斩,绝不会有人反对。
慕容弈沉默了一下:“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么多不好的事的,轻笑,你只要快快乐乐地呆在我身边,我就很高兴了。可你太聪慧,很多事情,不点都透,只要稍微用点心,很显然,对这事你用了心了。轻笑,别想这些了,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锁阳城没了的,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守护好你,守护好这一方水土就行了。”
梁轻笑见他突然认真起来,甚至连自称也从“爷”变成了“我”。她心里一动,也收起了心里那些好奇与惊讶:“爷,你听过这样一首诗吗?这首诗的名字叫做《致橡树》。”
致橡树?慕容弈摇摇头。
“爷,那我念给你听吧,你听完了,也就懂了。”
慕容弈疑惑地点了头,和她在一起四年多了,他还从没听过她念诗呢。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梁轻笑的声音柔和中带着某中坚定,那是不因外物而转移的坚持,这样的声音带着这些句子一句一句传播到慕容弈的耳中,这道诗不像诗语句,让他久久不能回神,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究竟还能给他多少惊喜。这是一个女人最伟大的爱。
不依赖但是依附于他,那么的自信,那么的神采飞扬,那么的坚信着可以陪他走过所有的风风雨雨。
原来,同甘共苦,才是两人走在一起最美好的真谛。他忽然紧紧地抱着她:“轻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抢到了我身边。”
梁轻笑心中微动,脱口而出:“那爷,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辈子最骄傲的是,你的女人叫梁轻笑。”
我最大的骄傲就是我的女人名叫马伊莉。这是后事文章的致理名言,这名话让文章成了许多女人的偶像,也成了好好男人的代名词,可惜后来文章也出轨了。
当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她身边的朋友全都在高呼,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不过,梁轻笑却没什么想法,娱乐圈的爱情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因素,她从来都不相信。真正的爱情,并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像许多普通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他们总是相互扶持,慢慢变老,苦过,甜过,累过,舒服过。一起经历了人间百态,牵着对方的手直到白发苍苍,这样的爱情看似平凡,却更让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