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后见面的地方不正是凤凰小镇么!而古溪镇离凤凰小镇并不远,想了轻笑必是在打晕小红后,偷偷跑回锁阳城去了。
而他们这么多人,又怎会想到她会跑回原来的地方?所以一无所获才是正常的。
顾不得劳累,他再次翻身上马。
等洛离琢磨着先好好给慕容弈认错的时候,他早已出了镇口,直奔凤凰小镇而去了。
梁轻笑当日骑马车都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凤凰了,而慕容弈骑着快马自然更加迅速,不过一个时辰,他就看到了凤凰小镇的镇碑。
迅速找到他当日投宿的客栈,可惜的是梁轻笑并不在那里。
满心的希望落空,慕容弈差点站立不住,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他在离得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神色怔愣。
这时小二来给他添茶,坐为本镇最上好的客栈,不管客人如何,服务必是最为周到的,虽然眼前的公子模样着实憔悴了点。
小二道:“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或者有什么是小的能帮上忙的吗?”
慕容弈渐渐回过神来,是了,轻笑身上钱不多,不可能一直住在客栈里,说不定她找了房子呢?
重新打起精神,慕容弈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小二,向你打听个事儿,要是你提供的信息有用,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来这客栈的总有些大方的客人会给个小费什么的,但像这位客人这样,一出手就是银子,而且是10两的大锭银子,那真是太难得了,饶是自认见惯了大场面的小二也觉得被震住,忙道:“公子,有什么你尽管问,要是小的不知道,还可以去问我们掌柜的。”
凤凰小镇这地方并不特别繁华,这客栈虽说很大,但每个月赚的也不过三四十两银子,这位客人出手如此大方,掌柜的肯定不会拒绝。
小二想着把眼光从他憔悴的脸上转移到他的衣服上,嗯,虽然风尘仆仆,衣服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这衣服的料子非常上乘。
小二更加殷切地看向慕容弈,希望他打听的事情自己这里就有眉目。
慕容弈道:“一个多月钱,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夫人来此?”
小二为难了:“这位公子,您也知道,咱们悦来客栈是这镇上最好的,每日里人来人往,你这要是找几天前的人,我还能给您记住,可这一个多月前,恕小的实在无能为力。”
小二的眼光恋恋不舍地从那锭银子上移开了。唉,这钱果然不好赚啊。
慕容弈也觉得这么问能问出来机率的确小了点,想了想,他换了个说法:“或者一个月钱有没有一位姑娘在你们这住了几天,然后在镇上租房子然后搬走的。”
这问题比起之前那个问题好答多了。他迅速而仔细地回想了下,一个多月前,一个多月前。
好一会儿之后,他道:“公子,租买房子这事,我们镇上最熟悉的当属钟婶子,她手上肯定有记录,如果有客人在我们这打听房子的话,我们也是推荐钟婶的。”
慕容弈把那银子给他:“只要把钟婶带来,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二的欢天喜地地拿了银子去找钟婶,不一会儿就把身材微胖的钟婶带了进来。
路上的时候,小二已经把事给钟婶说了。
钟婶很有操守,她道:“不知公子要找的是何人?”如果是来寻仇的,她可不能把信息给泄漏了。
慕容弈看着这婆子的样子,暗想如果梁轻笑的房子真是这婆子推荐的,倒也不错。
他非常客气地道:“大婶,我来这是来寻妻的,我妻子月前被奷人所迫,不得已躲了出来,她给我留了线索,说她在这凤凰小镇等我,所以我才向你打听消息,大婶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钟婶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满脸憔悴,想来定是这些日子寻妻也受了不少苦,想了想道:“月余前在我这租房的人不少,但如你所说的单身年轻女子却是没有。”
这年代,女子甚少外出,更遑论在外租房。钟婶接着道:“不过倒是有个年轻的寡妇带着个小丫鬟在我手上买了套房子。”看这公子的样子,家境定然不错,且他出手大方,若是他的妻子在外,身上定不会短了银子的,如此一来,她首先就把那几个在价格上计较很久的女人给排除了。
寡妇?慕容弈的眉头皱起,梁轻笑应该不至于那么盼他死吧!而且还带了个小丫头,小红被她放倒了,她到哪又找了个丫头呢!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钟婶,只有这一个吗?”
钟婶道:“20来岁的年轻女子租买房的,这个月就只有这户人家。”
慕容弈想了想,觉得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所以他又拿出了一锭银子:“那就麻烦钟婶了,如果真是我妻子,必有重谢。”
钟婶见她说得恳切,也就把他带到了梁轻笑租的院子外:“就是这家了,公子上前敲门吧!”
慕容弈的手有些抖,事到临头,他竟发现自己一点勇气都没了,他好怕,怕里面的人不是他的轻笑,那他又该从何找起。
钟婶看不下去了,索性自己敲了门。
“谁呀”,院子里响起了一个还算清脆的女声,慕容弈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梁轻笑。
钟婶回道:“是我,钟婶。”
春花开了门,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慕容弈,突然尖叫一声:“啊!”原来老爷真的活着,眼前的男子虽说看着有些憔悴,并不如夫人画像上那么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春花是小村里出的村姑,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兴奋,她非常开心地冲着屋里嚷道:“夫人,夫人,老爷来了,老爷真的来了。”
连钟婶都有些愣住了,不是说这家是个寡妇么?
而慕容弈却反应过来了,里面的夫人八成就是梁轻笑了。只不知,眼前这没见过面的丫鬟是怎么认出他的。
他拨开正要上前献殷勤的春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屋里掠去。春花只觉眼前一花,那让她惊喜的老爷就这么闪进了屋,那速度,让她好久没法回魂。
屋里的梁轻笑正躺在床上补眠,她现在夜晚基本别想睡了,所以即使她一天有八个时辰躺在床上,眼下却有着深黑的眼圈儿,成了名符其实的熊猫美人。
乍一听春花的声音,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听。她一蹦三尺高,鞋都顾不上穿就下了床,刚打开房门,就见慕容弈站在了她面前。看着眼前胡子未刮,衣裳明显几天未换且明显瘦了一大圈儿的憔悴男子,梁轻笑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爷,你终于来了。”
慕容弈见真是她,心神一松,多日的疲惫一齐涌了上来,只道:“爷总算找着你了。”然后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塌,差点把梁轻笑给压倒,好在梁轻笑也不算太柔弱,她艰难地支撑住他的身体,叫着:“春花,快去请大夫。”
春花正在花厅对着钟婶表示感谢,她家夫人最近相思成灾,除了画老爷的画像已经完全做不了别的了,她都在想要去找个大夫回来个夫人看看了,好在这时候,老爷总算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没什么文化的春花也念出了一句诗。
有钟婶引路,大夫很快就到了,把过脉后,大夫摸着胡子对在一帝紧张兮兮的梁轻笑道:“这是疲劳过度了,这位爷应是几天未合眼且没有好好吃饭了,待他好好睡一觉,再让他吃点东西就会好的,不过近日饮食记得要清淡点才好。”
梁轻笑才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肯定是知道她的消息后,一直快马加鞭赶过来的,马可以换,人却一直都在马上奔波。所以才会虚弱成这样。她就知道,他不会把她丢下的。
梁轻笑拿出银子谢过大夫和钟婶,就一直守在慕容弈身边去了,看着自己男人为自己累成这样,她即心疼又骄傲,打了水来细细给他洗脸擦身,动作轻柔得慕容弈几乎毫无所觉。连梁轻笑自己都奇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自己伺侯起人来竟也丝毫不差。
只因这人是他吧!他能几天几夜不合眼地赶来找她,她为他作些微小事又有何妨,他当得起自己百倍以待之。
因为动作不能太大,她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帮他清洁完毕,眼下还刚开春,天气还凉,她只让春花隔一柱香的时间就换一盆热水,春花见自家主子如此辛苦,表示她可以接手这个工作,但被梁轻笑拒绝了。
她给他刮了那些凌乱的胡茬,抚过他瘦削了许多的脸颊,流下了幸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