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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与不爱之间·又逢君

我无心在这宫里像别的女人为皇帝的宠爱,为女人渴望的权势厮杀,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我知道,这很难。但聪明的人总是有办法的。显然,此时的我,觉得自己是聪明的,至少是清醒的。

我常去贤妃的宫中坐坐,这样皇帝来时我不在,可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可以有贤妃这棵大树,当然我并不完全信任她,但那些分位低的人总还是要顾及她的。

转眼间,即是盛夏了。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夏天,实在太热。不过,这宫里却要好一些。现在有皇帝对我的宠爱,下边的奴才想得极是周到。每日都送冰块过来,又送凉性水果来。就连尚衣局拿过来的衣物都薄如丝,很是凉快。只是不知这样的锦衣玉食能维持多久,不过我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些,只要不形成习惯就好。真怕要是哪日离了它们,过不下去。

这些日子来,十日里,皇帝总有三四夜是留在我这儿。我也不叫他走,来了就请安。不过他大多都是在我就寝后才来,也不让宫人惊扰了我,自己进来睡下就是。大多时候我都醒着的,只是不想面对。这些温柔在慢慢的瓦解着我的防御,当我意识到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我不想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里为爱厮杀,因为我不知道眼前这份爱能维持多久,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即使这是爱,但它经不起女人的嫉妒!这里是一个随时死人的战场,它的火焰会蔓延到我的亲人身上!

所以,对帝王的爱,到此止步!

卯时三刻,我刚梳好妆,小钱子又欢天喜地的跑进来禀告,“娘娘,皇上招您去乾清宫殿。”

那是皇帝的寝宫,这个时候招我去有何事?

遂问道:“谁告诉你的?可知何事?”

他笑嘻嘻的搔了搔头说:“是晋总管身边的小玄子过来禀告的。所为何事,奴才就不清楚了。”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简兮姑姑一眼,她只是低着头再为我整理昨天夜里抄的经书。她不好奇,是不是她是知道的?她是皇帝的人,即使哪日皇帝要杀我,她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又何必想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呢?

我唤了采緑与阿元进来,让她俩陪我过去,留下简兮姑姑在宫里看着。

出来看见一个小公公恭谨的守在殿门外,主仆三人走过去,我对他吩咐道:“走吧。”

他小心地答道:“诺。”然后在前边带路了。虽然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去皇帝的乾清宫。大约逛园子的时候路过几次,但我总是刻意不去记,特别是与他有关的。然而,我竟忘了,这里的什么有与他是无关的呢?

拐了几个弯,就到了。这乾清宫很是气宇轩昂,不像我们妃嫔的寝殿总脱不了一股娇气。远远地就看见他着了一身玄色便袍,想是刚下朝换的。站在殿门外,一直看着我,若有所思。

到了他跟前,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而采緑,阿元则跪下行大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这才像回过神来,叫我们都平了身。

我又问道:“不知皇上让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他对我朗声大笑,随即说:“珞儿,朕见你进宫来,一直都很少笑。今儿个,朕要给你个惊喜!”

对此,我一笑了之,并不答话。我现在害怕自己会爱上他,所以存心与他疏离。他倒是不甚在意,牵了我的手附在我耳旁低语道:“进去换身衣物,让采緑与阿元先回。朕带你去个地方。”

我只好把她俩打发回去了,又进去,看到一套太监衣物放在卧榻上,不解的看着他,他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换好后,我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心里免不了害怕,若被旁人发现了,那可不得了。太后一直都像是不喜欢我,要是被她知道了,那规矩可是吓死人的。念及于此,我颤颤刻刻的说:“皇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摇了摇头,说:“别问,知道就无趣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辆马车停在我们前面,驾马的小公公见了皇帝立即下来参见。皇上只叫他继续赶马,我们坐进了马车里。出城门时,心里担心极了,不料倒是很容易就过了。原来是带我出宫,进来几个月了,心里很是想念爹娘的,不知今儿个能否见到。

他牵了我的手,说:“朕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现在比不得往日了。今日朕专程带你出来就很想给你个惊喜。不过,只能远远的看一眼,要是真见了面,又有一堆事。”

皇帝这份情谊实在让我感动,我自是知道,妃嫔不得随意出宫,更不得随意回府。他这样既解了我的相思之苦,又免遭旁人闲话。

我抬头向他莞尔一笑,算是答谢。

他愣愣的看着我,一脸温柔,又轻轻地举手为我理了理前面掉出来的刘海,蹙笑道:“真不该让你穿这身衣物。”

我本不是什么佳人,就算穿了再华美的衣裳也美不过他后宫里的那些妃嫔。心里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没好气地回道:“皇上要是觉得臣妾丑,何必要臣妾陪着,有的是美人!”

此话一说,恨不得要了自己的舌头。难道我在意这些,难到我真爱上他了?不,不可能。我还有表哥在心里。而他却在一旁捧腹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了笑,促狭的问道:“珞儿可是在吃醋?”

我即刻驳道:“哪有?”

“那你脸红什么,嗯?”他并不放过我,继续追问道。

“嗯,…天热,就是,太热了。”我支支吾吾的回道。

正好这时,那小公公在外面请示:“皇上,到了。”

“嗯,那停下吧。”说完,拉了我准备下车。

我挣了挣手,见他不放,就说:“皇上,你拉一个小太监干什么?”

“哦,朕差点忘了。你自己小心一点。”他放开手道。

下了马车,我才发现已到了西单街,而且就是姜府外面!我心里又是感动一回,他站在我旁边,小声的说:“去楼上吧,看得清楚些。”

刚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见我爹爹从里面出来了,还有二弟瑾轩!几月不见,爹爹像是老了许多,走路都不似原来矫健有力了。是不是生病了?不知他和二弟在说什么,两人都笑了,二弟像是少了些顽皮。渐渐地,二弟要长大了!想到这里,心情又舒畅不少。

坐在这里,还可以看见前院的下人,有在扫院子的,有在修剪花枝的,还有厅堂前守门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真好!

到了午时,爹爹与瑾轩都还未回来。而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宫里不知能瞒多久,要尽量早些回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了一个人——沈漓!他手里提了好几个盒子,像是才买的。看样子,都是些胭脂水粉类的。原来他这么体贴,这么爱他的娘子!真是个有情人!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了吧!

我们擦肩而过,可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可惜我还在为他肝肠寸断!想着想着,不经觉得心酸不已!

可是,这一辈子,我们终究这样错过了!

到了马车前,准备上马车,皇上伸出双手蹲在那里接我上马车,眼里全是满满的爱意!

我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在他手心里,暖暖的!不知是手还是心。

一路无言,连感激他的话都忘了说。

刚到初遥宫前,就见阿元在守在那里走来走去,脸色焦急,定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了。这时,阿元也见了我,跑过来,小声的说:“娘娘,您去哪里了?天阙宫红吟殿的许美人小产了。皇上也找不到,宫里的人都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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