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宫铭背着包袱一脸怒气的的冲下楼,嘴里念念有词的道:“死丫头怎么又跑了!真不让人省心!”
“小二,有没有见到小七?她往哪里去了?”宫铭抓着的是昨晚的十一,此时一副店小二打扮,清亮的眼睛下面有厚厚的眼袋。
十一撇撇嘴抖开宫铭的手,手指若有若无的触到他的脉上,没什么收货这才甩了甩肩上的擦桌布扭头就走。
“不知道。”
宫铭闻言扭脸就往外面跑,还是面熟的店小二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让他把房钱付了再走,宫铭急呼呼的从包袱里拿出一张千两银票塞到店小二手里就走,看样子是往城门方向去了。
十一看的真切,那包袱里装的都是衣服银票,没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冲外面摇了摇头。
宫铭没有急着直奔城门,而是走一路问一路,那急切的模样倒真像是丢了孩子的父亲。终于到了城门口,宫铭像是没看到守城的士兵忽然增多了一般,上前拉住一个士兵就问:“这位小哥,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出城呀,怀里还抱着一直小白狐,身上穿着浅青色泡袖短衫,长得很可爱的样子?”
那小兵见宫铭着急的满头大汗,又看他穿的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原本不爽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只是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说话。
宫铭眨了眨眼睛像是搞不清楚状况,直到见小兵搓了搓手指这才反应过来,忙从怀里拿出几两银子塞到小兵手里,小兵掂了掂这才眉开眼笑的说话。
“现在全城戒严,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一律不许出城。估计你说的那位也还在城里呢。”
见小兵要走,宫铭急忙拉住他:“这位小哥,你好好想一想,我这闺女是离家出走的,我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她,谁知道今早上起来一看又跑了,就小七这性子,肯定是出城去了,劳烦在想一想,我可就这一个闺女,要是在丢了上哪里找去呀!”
那小兵一听是亲闺女眼前一亮,支支吾吾的想着要套多少银子才好。宫铭这回倒是聪明了,从包袱里随手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就塞到小兵手里,一脸殷切的看着他。
这小兵脸都笑成一朵菊花了,拿了银票才小声道:“今个卯时三刻城门刚开,从这里走了一辆马车,里面满满的都是小娃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女孩。”
“这。那马车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人贩子?!”宫铭皱眉,然后恍然大悟一脸的惊恐。
“看你出手这么大方,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伙人贩子有门道,你要是自己出救人估计自己的命都要赔进去,官府最好也不要指望,他们去的是聊城,我只能给你透露这么多了。”能在这种时刻运送小孩出城的,没有官府的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哎,不管了,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把小七赎回来!谢谢这位小哥了。”宫铭提了提包袱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夹杂在守门士兵中的暗探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故而宫铭就借着师小七的布局轻易地出了城。但,也仅仅是出了月禁城而已。这里距离闵国国都成京还需在经四城,统共三万七千里。
到了那里也只能算是暂时的安全。没有明目张胆的刺杀,却是暗箭难防。
闵国帝都成京,皇宫承庆殿。
“失踪?”闵国皇帝夏辰渊如今四十有五,却是丝毫不显老态龙钟之态,一双眼睛不时地闪露着精光。虽勤政爱民,却也野心勃勃。
“是,明王于桐花岭遇袭,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早有预谋。”池晟,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禁军统领,自明王八年前以质子之名来到闵国,便是他负责明王的监控以及安全。
此次失利往小了说是辰国皇子遇害,不过是一条人命;往大了说便是国际纠纷,即便辰国示弱,但是自家唯一的嫡皇子死于别国,即便闵国再兵强马壮,到底不占理,若是想要得到辰国的经济支持却是难上加难。何况明王的作用也不仅仅是缓和两国关系这么简单。
辰国要用他来维持与闵国薄弱到不行的友好关系,而闵国则需要明王的存在来获取辰国经济上的支持,同时也要在夏辰渊发动起野心之时牵制住辰国,他要辰国臣服于他,给予他不仅仅是经济的支持,更要用明王来与辰国做心里战争。
夏辰渊带着白玉扳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目光深沉难以捉摸,而池晟则低下头不言不语,等待着夏辰渊开口。
“姬家打的好主意。”临国姬氏地方不大却易守难攻,既不似闵国与定国兵强马壮,也不如辰国富贵。只是临国属于山川地带,地形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且擅长远攻。以至于临国至建国以来安乐太平,与临国之间并未发生过大的摩擦。
让三国同样忌惮的是,姬家人是天生的阴谋家,想最初姬家始祖凭借手中千把人硬是将佛陀山、域贵林、敕尧等地区收入囊中,在临国与定国的双重打击下将临国建立了起来,且存在至今,就可以看出姬家肚子里有多少弯弯肠子。
当然,野心也不小。
“罢了,且看看宫铭的能耐。”夏辰渊的话语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宫铭在闵国身为质子,却丝毫没有作为质子的觉悟。不委曲求全,不隐忍藏拙。行事作风上倒真像是一国王爷的做派,嚣张的丝毫不将皇子、朝中贵胄放在眼中。夏辰渊看重宫铭,却不得不将他摆在最危险的人物之上,放纵他,却对他防备的密不透风。
“传太子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