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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吕洞宾剃头

谁都知道吕洞宾是八仙之一,《八仙过海图》里的吕洞宾手拿一块竹简,样子很是威武。其实真正的吕洞宾并不是那个样子,他应该手拿一把剃头刀,因为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剃头为生的人,后人尊他为“理发祖师”。

吕洞宾祖籍山西,后来迁居西安。吕洞宾是个独子,父亲是个做小买卖的。吕洞宾的父亲望子成龙,八岁的时候就把吕洞宾送进了私塾,希望吕洞宾将来能考取个功名。可吕洞宾笨得脑袋像个榆木疙瘩,从十八开始就参加科考,一直考到四十多岁也没考出了名堂。吕洞宾的父亲一看,这孩子实在没什么指望了,跟着自己做小买卖吧。谁知,吕洞宾做小买卖也不行,父亲一不留神,他就把买卖做赔喽。最后,吕洞宾父亲楞让他给气死了。

吕洞宾父亲死了以后,他便浪迹江湖了。说是浪迹江湖,其实就是要饭。吕洞宾没有一技之一,空识得几个字,不要饭,又能去干什么呢?

这天,吕洞宾要饭要到了江淮地面上。他见一个大户朱门大开,便敲着破碗进门行乞。看门的一看,上下打量几眼吕洞宾,阴阳怪气地问:“想吃饭是不是?”吕洞宾点头:“是啊,我已经饿了一天了,只想讨口饭吃。”看门的说:“你要想吃饭,就得想办法治好我家老爷的病,治好了老爷的病,大鱼大肉让你吃个够不说,老爷没准还赏你几两银子,你要是没办法治老爷的病,就赶紧走人,我家老爷不养白吃。”吕洞宾一听,要饭还得先治病?想转身走人再换户人家,要饿了一天又实在不想再多走路,就想看看这家老爷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看门的把吕洞宾领到老爷房里,吕洞宾一看,老爷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虱疮。唐朝以前,人们没有理发的习惯,头发长了就盘成发髻插在头上,天长日久,人再懒点儿,人的脑袋可就成了虱子的天堂了。虱子在头发里娶妻生子,越折腾越多,就把头皮咬得全是包了。过去又没什么洗发水、消毒液,虱子老在头皮上咬,久而久之就感染了,感染得一厉害,就变成了虱疮,又疼又痒,抓不得挠不得,那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吕洞宾虽然脑子笨,但毕竟也读了几十年书,他知道治病除根的道理。而虱疮的根就是虱子,只要把虱子除掉,虱疮自然会好。要想除掉虱子,就必须得把头发除掉。可当时没有理发工具,头发怎么除?总不能一根一根往下拔吧。吕洞宾想了想,让看门的从厨房拿来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后来有句俏皮话,叫菜刀剃头——悬得呼,就是从吕洞宾这传下来的。

吕洞宾手拿菜刀站到老爷面前:“老爷,您的病我能治。”老爷一看,吓了一哆嗦:“你干嘛呀?要给我切开晒着?”吕洞宾摇摇头:“老爷,您的病只有除发方能根治,我来给您除发。”老爷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发乃财也,除掉我岂不成了穷光蛋?”吕洞宾一听,这老头还跟我拽上了,我也拽:“非也,发为财,虱为灾,除发是为了灭灾,发除还可再生,而灾灭则不会再来,此乃破财免灾也。”老爷一听,是这么回事,那你就除吧。吕洞宾拿着菜刀就给老爷除上了发,除了大约一个时辰,老爷才被吕洞宾除了个光鸡子。头发去掉之后,老爷觉得爽,当即赏了吕洞宾一桌酒席,还给了他白银五十两。

从那家出来,吕洞宾眼前一亮,江淮这地方空气潮湿,得虱疮的一定不少,自己要是把要饭改成专门给人除发,不就又体面又能挣钱了吗?可拿菜刀除发实在是太累了,除到一半要是菜刀掉了非把人脑袋砍下来不可,应该弄一把又小又快的刀。于是,吕洞宾来到刀铺,花一两银子打了一把长三寸宽一寸,背厚刃薄的刀。吕洞宾一想,给人除发就像初入佛门剃度一样,干脆就管这把刀叫剃刀得了。就这样,中国的第一把剃头刀诞生了。

从那以后,吕洞宾就开始走街串巷给人剃头治虱疮,因他还是一身要饭的打扮,主人家的狗不知他是给主人治病的,还拿他当要饭的咬。时间一长,就落了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话柄。

后来,吕洞宾的剃头技术越来越高,剃头的设备也越来越讲究。肩上挑副担子,前边一个盒子,后边一个木桶。盒里子放剃刀、手巾、羊脂皂,木桶里放炭火炉、水盆长期烧着热水。进了一户人家,快刀热水,一袋烟工夫就突噜一个。到了唐朝咸通年间,吕洞宾已经成了江淮一带的名人了。他剃头治病,更是在民间被称为美谈。

这天,吕洞宾给一户人家剃完头,刚挑着剃头挑子来到大街上,一匹快马就从远处飞奔而来。马上之人跳下马来,用马鞭一指吕洞宾:“剃头的,我们少爷让你去剃头,跟我走!”说着,弄根绳子往吕洞宾脖子上一套,牵着吕洞宾就进了一个深宅大院。

这个院子是号称“卧江蛟”的江淮总兵布得录的住处,布得录有个儿子叫布士仁,仗着他老子的权势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人们都叫他“不是人”。有这样的儿子,布得录不但不管,还肆意放纵,恨得当地百姓牙根都痒痒。“不是人”让吕洞宾进府剃头,这个头肯定不大好剃。

果然,吕洞宾来到大厅之后,“不是人”指着绑在椅子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说:“剃头的,你把这个头剃喽,前边留三根,左边留四根,右边留五根,上边留一撮,后边一根都不留,剃吧,剃好了小爷有赏。”吕洞宾一听,这头怎么剃呀?可再没法剃也得剃,不然的话,他非得把一条腿留下不可。

吕洞宾拿着剃头发可就剃上了,左右上边都剃完了,剃刀刚把那人脖子后头的一撮头发剃掉,那人的脑袋“叭嗒”一下就从腔子上掉了下来,叽哩咕噜滚出老远。吕洞宾吓得剃头刀当时就掉地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人”一挥手,几个打手就把吕洞宾按上了:“怎么回事?你把人脑袋割下来还问怎么回事?来人呢,把剃头的押入官府查办!”

吕洞宾被押到江淮巡抚衙门,稀里糊涂就被定了个杀人罪,打入了死牢。“不是人”这个乐,那个人本来是他杀的,想找个人当替罪羊,就把那个人的脑袋又粘到腔子上,又脖子后头那一撮头发拽着,吕洞宾把头发一剃掉,脑袋就掉了,吕洞宾也就成了杀人犯。

被关进死牢之后,吕洞宾这个哭啊,自己本来剃得好好的头,凭白无故成了杀人犯,过几天就斩首,自己死得多冤呢!吕洞宾正哭着,牢房里一个老叫花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哭是没有用的,还是你剃头的手艺不高,难剃的头剃得太少了,老夫教你两手,说不定能帮你逃过此劫,但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管尽天下不平之事,剃净天下难剃的头。”说着,老叫花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剃刀,在刀子上吸了一口气,“噗”地吹到吕洞宾脑门上。吕洞宾就觉得一股凉气钻进了脑袋里,好像榆木疙瘩的脑袋一下子就开窍了。老叫花子教了他几句控制剃刀的丹诀,他立刻牢记于心。老教花子教完吕洞宾,把剃刀放在了吕洞宾身上。

就在这时,牢门打开了,牢头一指老教花子:“先砍这老家伙,带走!”吕洞宾一看,眼泪下来了:“老人家,你尊姓大名?洞宾怎么报达您呢?”老叫花子摇摇头:“不用,我和你有缘,以后我们还会相见的。”说着,就跟着狱卒走了。

时间不长,两个狱卒又回来了,牢头问:“老家伙砍了?”狱卒说:“砍了,下一个砍谁?”牢头一指吕洞宾:“就砍这个!”狱卒一听,架起吕洞宾就去了法场。

法场之上,江淮巡抚皮生农坐在监斩台上监斩,江淮总兵布得录和“不是人”站在两边陪斩。断头台上,老教花子尸首已经两分,鲜血染了一地。吕洞宾一看,哭得泣不成声:“老人家,你把护身绝技教给了我,你却遭此横祸,你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正哭着,皮生农一声大喊:“斩!”刽子手一听,高高举起鬼头刀,抢圆了往下就砍。吕洞宾一看,自己不能辜负了老叫花的一片苦心,想着,便念起了控制剃刀的丹诀。丹诀念罢,那把剃刀便闪着寒光从吕洞宾身上飞了出来,“当”地一声,刽子手的鬼头刀便被格上了天。紧接着,剃刀三下两下砍断了吕洞宾身上的绳索。吕洞宾站起身来,接住空中的剃刀,碗子一抖,唰唰唰,刽子手的脑袋就成了光秃瓢儿,把刽子手吓得,白眼一翻就躺到了地上。

监斩台上的皮生农一看,“噌”地站了起来:“反了,把人犯给我抓住!”军兵一听,挥动大刀长毛就向吕洞宾扑来。吕洞宾并不惊慌,把剃刀往空中一扔,口中念动丹诀,片刻工夫,那些军兵就被剃了个精光,连身上的汗毛都没剩。那些军兵哪见过这场面,全都捂住下身逃命去了。

皮生农、布得录和“不是人”一看,吓得当时就尿了裤子,“妈呀”一声大叫,掉头就跑。吕洞宾一看,想跑?那哪成啊,皮生农头上长疮,脚底下流脓,都坏到底了;布得录头上长角,身上长刺,整个一个恶蛟怪;“不是人”的脑袋七楞八角,连眼珠子都往外流黄水,这三个家伙都是难剃的头,不把他们剃掉,不知道还得有多少无辜百姓糟秧。吕洞宾想着,剃刀一挥,那三个的脑袋顿时被剃了个精光,往地上一爬成了二百五,一个劲地找屎吃。

收拾完那三个恶人,吕洞宾来到老教花子尸首前,刚要给老叫花子收殓,老叫花子的脑袋“咕噜”在地上打了个滚,说话了:“不用了。”吕洞宾吓得“噗叽”一下就坐到了地上:“你你,死了怎么……”正说着,老叫花子的人头已经和腔子接上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说过,我和你有缘嘛,怎么轻易死?你大劫已过,将来可有重任了。”

吕洞宾一问才知道,这老叫花子就是终南山道人钟离权。因吕洞宾为人剃头治病,普度重生,功德已满,钟离权是特意下山度他入道的。于是,吕洞宾便跟钟离权上了终南山,修得多年之后,便四海云游,专管天下不平之事,专剃天下难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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