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扯着衣袖的手，尹亦雪垂目看着书案上的信，脑子里全想着，怎么和倾儿说，她有个十岁未婚夫的事，哪还听得清夜秦轩后面在说什么。
小秋抱着一堆书踉跄地走进房门，早以累得气喘吁吁。她急忙走到桌前，弯腰将书放到桌上。
听到哗啦的声音，本就浅眠的夜倾城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看去。不由，惊了惊：“虽然九幽大陆历史悠久，可再悠久，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本吧？”
小秋直起身，甩了甩酸痛的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说道：“在书房碰到老爷了，他让我把《女四书》带来，老爷还说，等你伤好了，再给你请个夫子，让你好好读书。”
夜倾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就是要读书，也不会读《女四书》啊！三从四德还是留给大家闺秀去学吧。
可转念一想，顿觉，背脊一寒。北冥国不是架空朝代吗？怎么会有《女四书》？
“可是《女诫》、《内训》、《女论语》与《女范捷录》？”夜倾城皱眉说完，心下不由疑惑，难道在她之前，就有人穿越来了？会是谁呢？
小秋查看着书面，欣喜地点了点头：“小姐，你终于记住这四本书名了！若是被夫人知道，不知会有多开心呢！”
夜倾城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不善：“你看上去，很吃惊啊？”
小秋好像没听出语气中的怒意，依然激动地说道：“小姐，你之前可是气走了三位夫子，读一百遍也记不全四本书名的！现在，大病初愈。居然，一口气全背出来了，真是太厉害了！”
夜倾城嘴角抽了抽，一张包子脸，早以面无表情：“拿过来，我看看。”
小秋拿起《女四书》，走到床榻前，弯腰正将书籍放枕头边。
夜倾城却懒懒地说道：“你拿着，翻给我看。”
小秋看着夜倾城皱成一对毛毛虫的眉毛，抿住了唇边的笑。跪在床榻前，将书籍放在地上，拿起最上面的《女论语》翻到第一页，递到了夜倾城面前。
规正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着：第一立身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夜倾城粗略地扫了一眼，淡淡地吐字：“翻。”
小秋依言翻了一页。
夜倾城闲闲地看了看，开口：“再翻。”
在连续翻了几次，书看了大半，小秋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小姐，你这看的也太快了吧？”
夜倾城用肉嘟嘟的手，支着下巴，也不气恼：“换一本。”
小秋甚少在夜倾城的那张包子脸上，看到除对吃以外的认真神情。便收了笑，放下《女论言》拿起《女诫》。如之前一般，也是速度极快地翻看完，又换了《内训》与《女范捷录》。
“这就看完了？”小秋瞄了眼以翻到最后一页的《女范捷录》，震惊地眨了下眼睛。
夜倾城却盯着书页拐角处，方型印章里用小篆体，刻的四个字：茕茕孑立，瞬时，眸色划过一抹暗流，却佯作天真地问道：“这书是茕茕孑立所做吗？”
小秋没疑惑一直将茕茕孑立念成十十子立的小姐，居然，认得这四个字。而是，点点头，一脸崇拜地说道：”茕茕孑立就是当朝崇德皇后的别名，坊间传言，《女四书》是崇德皇后五年前，位居瑾妃时，在千花宴上，因多饮了几杯西羽国使带来的仙圣酒，入睡了三天四夜，神游天宫万卷楼，醒来后所编写的。皇上读后，甚是龙心大悦。当即，奉为北冥国女子三从四德教育范本，而才华出众的瑾妃也因编写出《女四书》被封为母仪天下的崇德皇后。”
夜倾城看着小秋那双亮闪闪的星星眼，挑了挑眉，这世上哪有神游天宫，正巧看到数千年后书籍，能一字不落默写出来的奇事？
这崇德皇后可不要是当年她暗杀的茕茕孑立，而是一个穿越路人甲就好。
夜倾城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先搁别处去吧，把《九幽录》给我。”说完，摊了摊手。
小秋见夜倾城兴趣缺缺，便哦了声，起身后，走到桌前，拿起《九幽录》，走回床榻边，递给了夜倾城：“小姐，夫人说书上要是有不认识的字，可以去问她。章页上的批注小，让你不要熬夜看，打发下时间就好。”
夜倾城听后，不由心中一暖。前世，除了与蓝魔相依为命，还真没体会过被在乎的滋味。
“我知道了。”夜倾城点点头，接过书，翻了翻。还好，她学过繁体字，文言文倒也懂。于是，便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小秋见夜倾城翻书的速度很快，以为，她是真的无聊打发时间。
不由，笑了笑。弯腰将地上的《女四书》整理了下，拿起，走到窗前夜倾城平时读书的黄梨木书案上放好。
又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白色印青花瓷瓶，走到床榻边：“小姐，大夫吩咐敷药的时间到了，我来给你上药。”
夜倾城没听清，只是自然地点了点头，又翻了一页，正看得津津有味。
小秋坐在床榻边，伸手掀开夜倾城的衣裙，亵裤脱到一半。
“你干嘛？”夜倾城只觉得屁股凉嗖嗖的，急忙拉着亵裤一角，回头惊讶地问道。
“小姐，你怎么啦？”小秋被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摇了摇手里的瓷瓶解释道：“给你上药啊。”
夜倾城眨了眨眼，尴尬地呵呵一笑：“我自己来就好。”
她是真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宽衣解带啊！前世任务受伤，替她包扎的只有蓝魔。虽然，那货长得绝色美艳。可她从来没把蓝魔当成女人看待过啊！
可现在正对着小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害羞的！
“可是小姐，以往你被罚，都是奴婢给上的药。还有，你这怎么自己来啊？”小秋默默的将夜倾城望着，只觉得小姐变了好多，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夜倾城想扭个头看看伤势，可动作太大，疼得直抽冷气，只好松手，转过头，妥协地说道：“算了算了，还是你来吧。”
小秋无语地看了夜倾城后脑勺一眼，小心的将褪到一半的亵裤又往下拉了拉。
打开瓶塞，往两瓣红痕交错却浅淡许多的包子肉上撒了层药。
“哇！好疼啊。”这是什么药啊，是不是胡椒粉啊！夜倾城顿时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