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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消失

“小明,收拾好东西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好了!”言明背着一个小背包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了哥哥,依然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脸,但是言明却心里一紧,离那场梦境已经过去了五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言明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个梦,他希望这个梦真的就这样随风飘散了,但是他却怎么也忘不了那句话,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他,怎么会想着哥哥去死呢?所以这几天,言明都有些不敢和哥哥对视,让得言浩也是一阵诧异,现在,一家人除了言浩都要去外地旅游,哥哥站在他房门口等着他出来,笑着说道:“就你最慢,爸爸妈妈都已经收好东西在门口等你了。”

言明强行压下心中的想法,硬挤出个笑容,叫道:“哼哼,我们都走了,看你一个人怎么过,小心不要饿死啊,别等着我们回来,你就剩一口气了,吃饭还要我喂哩。”

哥哥听了后笑道:“如果能让你喂,我可要故意不吃饭,等着你回来呢。”

“小明。”从门口又传来母亲的叫声。

言明应了一声,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言浩,挥了挥手告别,言浩也微笑着挥了挥手,言明边跑边微侧着头瞄着言明,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过几天自己不就回来了,可是怎么感觉有点伤感呢?越跑伤感的感觉越浓烈,然后言明停下脚步,回头叫道:“哥哥,要不你一起去吧。”

但言浩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而言明也就不再继续说话,回头去跑向门口。

一家三口买了三张飞往海南的飞机票,打算去享受热带风光,但是在路途上,言明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地看着车窗外面。妈妈发现言明的情绪有些不对,便问道:“明明,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啊,难得出来玩一趟,还板着一张脸,这怎么行呢?”

“哪有不高兴啊。”言明转头冲妈妈笑道。

“你看你,笑容都这么勉强,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舍不得你哥是吧,以前天天缠着妈妈,现在天天缠着哥哥,就把妈妈扔在一边了。”

“怎么会啊,最喜欢妈妈了。”言明一把搂住妈妈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

半个小时后,一行三人已经在排队登机,在上飞机前的最后一秒,言明回头看了一眼,除了在督促自己快进去的母亲,以及排队的人和安检人员,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正在言明转回头的一刹那,言明像是被闪电触了一下,连忙回头,看向远处一片空地,空地自然就是什么都没有,但是言明刚刚似乎看见了言浩的身影,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

“小明,你在看什么啊。”妈妈顺着言明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言明甩了甩头,终是一脚踏进飞机。

一行三人做了一个小时的飞机,才抵达海南岛,找到已经预定了房间的酒店,先把行李全放到房间里,言明则是舒舒服服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等到父母放好行李后,说去吃饭,吃些海南特产,这才蹦着下床。

吃过午饭后,来到海南自然是少不了去海里游泳,当然,以言明的年龄,只能是带着游泳圈在浅水区玩玩,或者直接在沙滩上玩沙子得了。

“哥哥,你是不知道这里的海有多大啊,一眼看过去望不到边,而且海水好凉,就是太咸了,然后我们还去吃了烤大鱼,只是太烫了,都不敢下嘴咬,还有还有啊。。”夜晚房间里,言明正拿着父亲的手机给哥哥打电话,给哥哥讲自己一天做的事,看到的风光,说着说着还手舞足蹈起来,似乎是想要比划什么,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变得有些落寞:“哥哥,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

“下次哈,下次一定和你一起去玩。”电话那头传来安慰的声音。

“好吧!”言明显得有些不高兴,然后缓缓挂掉了电话,把手机还给爸爸,就小跑回自己房间,双手双脚呈大字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似乎是太困了,眼皮子开始打架了,这才缓缓睡过去。

随后的几天,言明都随着父母在海南岛上到处转悠着,看着海南的美好风光,说实话,海南的美丽自古以来就是,毕竟早在一千多年前,大文豪苏东坡在被贬到海南时就说过,就算死在海南岛也不后悔。一座小小的海南岛,光是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山峰就有八十一座,还有许多县城仍旧保持着森林的原始,不曾打扰森林的栖息。而白天言明就在观光中度过,晚上就给言浩打电话,把自己看见的遭遇的全部说一遍,只是说到最后都会有些失落感,而电话那头的言浩也有些无奈,有没有必要天天都这样啊,但无奈归无奈,他还是不停地说着自己下次一定一起去,然后言明才会挂断电话,躺回床上睡觉。

把海南的各个地方都逛了个七七八八后,终于,三人决定明天回家,而言明也有些欢快,早在两天前,言明就对这里索然无味了,能够回去自然是好,而言明一手拽着一个贝壳项链一边跑回房间去,然后给哥哥打电话,说明天就回去,自己还给他做了个贝壳项链,要问他怎么感谢自己呢,言明想着想着小脸就笑开了花,然后大声朝房间里面大叫:“爸爸,爸爸,快把手机给我,我要给哥哥打电话。”

“给哥哥打电话?哪个哥哥啊?”爸爸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是哥哥啊,爸爸,你说什么呢,快把手机给我啦。”言明觉得爸爸每次逗自己的方式都很无聊,可还偏偏喜欢问。

“不是啊,你说的是哪个哥哥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多出了一个哥哥啊?是学校认的?”爸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爸爸,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言明有些不高兴了,但同时又有些不安,觉得爸爸不像是开玩笑似的,然后督促着爸爸把手机拿出来,然后打开通讯录,说道:“你看,这不就是我天天打的。。”言明话一顿,因为他没看见那个号码,那个熟悉的电话不见了,那标注着哥哥二字的电话不见了!

言明心里一紧,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然后疯狂的搜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但是一遍又一遍,仍然没有找到那熟悉的电话。

“小明,你没事吧?”爸爸觉得自己儿子也不像是开玩笑,有些担心儿子是不是除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言明大叫着,一旁的爸爸看着原本温顺的儿子变成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在洗澡的妈妈听见这声怒吼也从卫生间走出来,有些不明所以,爸爸也带着困惑看着妈妈,然后又看向低着头不停划着手机的言明。

此时言明很害怕,因为他找不到电话了,是不是说明他也就找不到哥哥了,言明眼泪开始流下,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用手擦掉眼泪,然后打开拨号,把电话号码输进去,直接打过去,哥哥的手机号码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所以没有一点阻塞的就写出了十一位数字,一旁的爸爸看见也有些惊奇儿子输的电话,因为就算他的电话,言明都没有记住。

言明拨完号后,就把手机拿到耳旁,他希望听到有人接听,希望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希望听到熟悉的声音说下次一定来,可是没有,打过去的电话是空号,一个女声用中文和英文说了两遍,言明听了两遍,虽然他不一定听得懂后面一遍,但是现在他已经是呆住了,他觉得浑身冰寒。

手机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时发出了电板脱落的声音,另一只手拿着的贝壳项链也滑落下去,那是他花了几天从海滩边找寻到的漂亮贝壳,然后一个个打穿一个小洞,用绳子串起来,可是现在似乎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小明,你没事吧。”妈妈在双手按在言明肩上,蹲下来看着言明的眼睛,看见的却是无神的双眼,像是灵魂被抽掉了一样。

“他可是你们儿子啊,是你们自豪的儿子啊,你们怎么可以忘记他。”言明小声的自语道。

“我们就只有你一个啊,怎么又会多出来一个儿子?”一旁的爸爸说道。

“哥哥那么优秀,什么都是第一,从小到大得过那么多奖,在你们房间里还有一张桌子专门摆他的奖状,你们怎么会忘记?你们怎么可以忘记他?怎么可以?”言明有些激动,但越说越小声,他哽咽了,一旁的父母互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的迷茫,他们房间里有那么一个东西吗?

“儿子不会是的了什么精神上的病吧,臆想自己有个哥哥,电视上这类报道可是有很多呢?”爸爸小声的在妈妈耳旁说道,妈妈也很是担心,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对了,哥哥不是还得过省里钢琴比赛第一名吗,不是你们陪着一起去的吗,那天,那天,你们还。。”言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双眼通红的说道,但很快声音又戛然而止,因为他想到了那个梦境,想到了哥哥获奖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自己说的话,言明满眼恐惧,自己的话灵验了吗?

“全省钢琴比赛,我有去过吗?倒是那个全省第一,是个胖子,长成那样也是难为他了,但是弹的琴确实是没话说。”爸爸回想起那个胖子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想笑,但还是赞叹了一声。

“那胖子长得肥头大耳,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养的,弹的琴是不错,可是怎么比得上哥哥。这话不是你说的吗?”言明大叫道。

“额,我有吗?”爸爸有些无辜的说道。

言明不想再说下去了,把放在自己肩头上的妈妈的手一甩,就跑回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任凭外面父母叫喊也不理会,只是孤独的躺在床上流着泪,不停的想着哥哥的种种,那一切都是虚假的吗?可是,怎么可能?我一定会找出哥哥的,言明流着泪,却透着坚定,然后沉沉睡去。

“你是有心的吗?还是无意的呢?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又怎么可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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