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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中

夜晚,言明趟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情,从此刻起,他终是不在迷茫,因为他终于认为自己是言明,那种陌生感为什么要去理会?言浩是自己哥哥,爸爸妈妈也是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去管那种所谓的陌生感呢?去管那种毫无原因就产生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他们就在这儿,所以,我在烦恼些什么呢?

言明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言明就自己爬起床,快速而又仔细的刷牙洗脸,正在做早饭的妈妈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似乎有些不大适应,毕竟就算是上学他也没这么早起过,每天除了自己亲自去叫他,其他人一概不会理会,而今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妈妈看了看窗外。

“妈妈,你在看什么呢?”言明带着笑脸,透着欢快地问道。“我在看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家明明居然这么早起床了。”

“嘻嘻,因为今天早上有好看的动画片啊,所以得起早看,呀!快开演了,不和你说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走了,而妈妈看着言明的背影,似乎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因为连她都没有见过言明看动画片的时候,反而是对那些硬生生的国际新闻感兴趣,如果说以前的他是内向的,现在的他就是相反的性格,变得活泼了,但很快她就不在想了,毕竟这种变化也是好的不是。

言明变得对家人很是亲昵,在外面碰见其他人也会笑着说叔叔阿姨好,无一例外,那些人看见言明这么的礼貌,反而有些不适应了,换做以前的言明,抬头看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总之,言明变得乐观了,开始接受身边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用他的笑脸去接受。

时间快速流逝,又是新的一个学期,言明带着笑脸去上学,去接受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他的班级,把那种该死的陌生感彻底的消除,让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变成真的熟悉,见到老师就问好,和每个碰见的同学都打声招呼,一些不明所以的同学也愣愣的回了招呼,然后才想到那不是言明吗?不是大家都孤立他的吗?他不是不说话的吗?即使是以前有些纠葛的同学,也是一一打了个招呼。

上课时老太太提问时,想要点人起来,但言明却主动举手发言,虽然被老太太骂成狗屁不通,让得全班哄堂大笑,但言明也只是挠了挠头,没有出言顶嘴,老太太也是有些惊奇言明的改变,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他坐下,叫他上课好好听讲而已。而随着言明的热情,也渐渐有人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开始和言明交谈,还会问问有关言明哥哥的事情,然后言明就是做贼似的偷偷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然后说道:“你看,这就是我哥哥,你别看他弹琴厉害,其实就是个胆小鬼,坐个过山车吓得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啊。”顿时周围的一圈人都惊叹一声,说真的没想到啊。

照片像是流感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小学,然后这天每个小孩都是跳着回家的,他们要去和自家父母说其实别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不一样吓得流眼泪,不过通常的下场是被自家残暴的老爸扒了裤子狠狠的打,边打边臭骂:“我说的是人家成绩好,人家钢琴弹得好,你个混小子,人家吓哭算什么,要是你也能和人家一样厉害,就算你天天尿裤子我都天天给你洗。”越骂越觉得火气上来,下手也就更重了,而被揍的小孩自然把一切归罪于给他们看照片的言明,一些听别人说的小孩又怪说给他们听的小孩,然后说给他们听的小孩又说照片是言明给他们看的,再然后就成了一群人想要拦住言明狠狠揍一顿,言明一件这阵势,当即撒开脚丫子逃跑。。

照片的影响还传到了言浩就读的市一中,一群人指指点点的冲着言浩看去,而言浩看向那些指着他的人时,那些人又快步离去,言浩有些不明所以,然后找了个关系不错的同学问了问,人家一脸惊讶的望着他,说道:“身为当事人的你都不知道啊?一张你的坐过山车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照片都传疯了,开始我也不信的,可是我看了看那张照片,那就是你没错。”言浩听后,大概了解了下情况,有种抓狂的感觉,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同学以为言浩受不了这种打击,连忙叫道:“一张照片嘛,要什么紧,是吧,不要想不开啊。”

言浩缓缓睁开眼,露出微笑:“想不开?我为什么要想不开?那是我和我弟弟的合影,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想不开呢?有这么多看我和弟弟的合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那同学有些狐疑

“真的。”言浩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但是心中却是对言明的极其无奈,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能这么的闹腾,又为弟弟的行为觉得好笑,是啊,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生气呢?两兄弟的照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而照片风波的主谋,此时也呆住了,他也没想到一张照片能搞起这么大的风波,没想到归没想到,残酷的现实还是得面对的,他该怎么摆脱后面一群鼻青脸肿的人呢?

时光了无痕,一个学期飞也似的度过,言明此时有些紧张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太太,因为今天是期末考试发成绩的时候,换做以前的言明自然是对这种东西不感任何兴趣,不过现在不同了,所以言明有点紧张,不过这次考试这么简单,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吧,而讲台上的老太太来回扫视了一遍全班,全班都极其的安静,安静持续了一分钟,老太太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言明身上,然后出声打破了班上的安静:“这次全班考得最好的是言明,语文数学都是一百,我就说嘛,家里哥哥那么厉害,说明基因好,身为弟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希望能够继续保持。”

言明心里很是高兴,他第一次觉得老太太是这么的顺眼,也为老太太拿自己和哥哥作比较感到高兴。回到家中,言明飞也似的跑到妈妈面前,把自己的试卷给妈妈看,然后晚上全家又一起出去吃了一顿,为言明庆贺哩。

晚上十点,言明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床上,不过一想到过些天全家一起去旅游又觉得兴奋,可是哥哥因为升高三要补习所以去不成,又觉得有些失落,明明哥哥已经被特招录取了,但按照哥哥自己的说法是想要凭借自己的水平考进去,虽然难度也不大。

又过了一会儿,言明才睡着。

“你所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一句玩笑话?你是有心的呢?还是无意的呢?”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啊?”

“你,忘记了吗?”

“我说过什么吗?”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亮起了灯光,言明下意识挡住强光,但是环顾四周,却发现这不正是自己家里吗?而开灯的正是自己爸爸妈妈,哥哥抱着奖杯坐在沙发上,父母不停的夸奖着哥哥,言明看着这幅熟悉的场景,忽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来,看见一个人影,那人躲藏在房间的黑暗中,通过房门缝隙里露出来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言明,但是言明却发现那只眼睛虽然看着自己的方向,但看的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三人,此时的言明似乎是虚幻的。

言明继续看着,忽然哥哥言浩也往自己这方向看来,言明下意识往旁边躲开,却不小心碰到了青色的花瓶,言明以为花瓶被撞倒了,刚想去接住花瓶,却发现自己身体居然穿过了花瓶,言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此时那房间里的身影渐渐隐没,言明没来得及惊叹,而是往房间走去,因为他觉得这场景似成相识,那只眼睛也是那么的熟悉,言明走到房间门口,刚想轻轻推开门,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透过了门,言明压住自己的好奇,从门那里透了进来,看着熟悉的房间摆设,熟悉的书桌,熟悉的窗台,以及,熟悉的自己!言明看见自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流着泪,不停的抽泣着,言明终于想起了来,半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孤独的哭泣着,那时哥哥正好得到了钢琴大赛全省第一,自己一直在等着妈妈回来,但却看到了刚才父母赞扬哥哥的一幕。

言明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似乎自己也是像刚才那样躲在门缝那里偷看,言明有些默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一幕,但肯定和那个和自己说话的男人声音有关,他刚想大声叫那个声音,但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准确的说是躺在床上的当时的言明的声音:“妈妈是我的,要是没有哥哥该多好啊!”

这句话像惊雷般响彻在言明脑海中,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可是刚刚的不就是自己的声音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没有哥哥该多好,言明脑海有些混乱,浮现出了哥哥的带着微笑的脸,却忽然碎裂成了无数片,而言明所处的房间也逐渐扭曲消失,言明陷入了黑暗中。

早晨六点,言明忽然猛地从床上做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梦吗?”言明呢喃道,可是那一幕幕画面在他脑中挥散不去,尤其是哥哥带着微笑的连像玻璃一样碎裂,以及那句让他惊悚的话:“要是没有哥哥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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