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涛如遭雷击,僵硬的转过身,看着从酒楼中走出的二人,顿时冷汗如雨:“误会,误会,小孩们打闹,扰了您雅兴,这一回去定然好好加以管教!”
如此表现,让平日里见惯了司马家蛮横之姿的围观众人,无不心中猜测,疑惑的望向信步而行的主仆二人。
只见中年男子怒哼一声,竟就让司马涛浑身巨颤,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将而出,身形踉跄,面色苍白异常。
其后便招呼薛蛮、姜云一同乘车而去,却是看都不曾看司马涛一眼,不过也正因此才使得司马涛深深松个口气,没好气的一把抓起侄儿,冲躺在地上的几人吼道:“还不快给我爬起来,滚!”
屠千仞注视着马车驶离的方向,那个人他曾有幸见过,不由心中一股寒气“琤琤琤”上窜:“封阳王,他竟真在此地?!”
马车上,姜云二人与中年男子相对而坐。薛蛮大大咧咧的抱怨着尚未尽兴,还兀自问道:“三爷,你是什么人?怎么一下子就把那大块头给唬住了?”
中年男子笑而不语,但一旁的影七实在忍不住严肃的道:“不得放肆!这位便是封阳城之主,封阳王殿下!”
对此,姜云倒没有太多惊讶,可薛蛮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双眼前突,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你······真是封阳王?”随即又轻声嘀咕了句:“封阳王怎么还坐这么寒碜的马车?”
影七闻言神色冷峻,正待呵斥,却被封阳王阻止道:“无妨,这脾性倒是颇合那人胃口啊。”
他笑了笑,正色道:“你们手中应有一封药老的信件吧?”
姜云点头,取出信件将之恭敬递过。
封阳王看着信口的封泥,面露追忆之色:“这气息,没错,是他!”
薛蛮也已明白封阳王便是药老口中所说接应之人,突然有些犹豫的问道:“封阳王殿下,请问药老他究竟······”
封阳王小心将信件收起,对薛蛮说道:“你在他身边也已有十数年,他既然至今未曾向你言明,想必自有其缘由,不过他可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仿佛是忆起了某些难以忘怀的往事,封阳王继而又打趣的道:“你们来之前应该也曾被他丢到荒林中加以历练了吧?”
见得姜云二人诧异之状,封阳王哈哈大笑:“你们无需如此惊奇,我也曾被他老人家随手找了个林子丢了,只不过事后才知晓那里竟就是十万蛮荒!”
这一下可着实镇住了姜云二人,药老这一手可谓够狠,两者相较,姜云都不觉暗自庆幸。
“到了。”
“到封阳王府了?”薛蛮兴奋的跳将起来,封阳王府虽只以府为名,但实则却是一片规模宏大的宫殿群,只是出于对蜀皇的尊崇才没有冠以宫字。
既然得见封阳王,薛蛮自然也想一睹那雄伟庄严的宫殿,便迫不及待的自个儿推开门,跳了出去,怎料眼前所见却只是一处不大的庄园。
虽有小桥流水,异草添香,伴着楼宇小榭,但绝谈不上王者应有的奢华。
“有些失望吧?这是我一处私人宅院,并不是真正的封阳王府,知道的人可真不多。”封阳王下了车,拍了拍车前大马,这骏马竟会意独自向后院走去。
“相比那些死气沉沉的王宫殿宇,如此山水自然才是我心中所好,而且······”封阳王侧身仰望那王城中央高耸入云的山峰,那里隐约可见殿宇连绵,王威浩浩,“高处不胜寒,古蜀终究太大太大,而那里也太高太高!”
姜云从其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无奈,但随即便被院中清风吹散,这处庄园确是一处适合修身养性的所在。
“殿下,姜云有一事还望赐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蜀院大试已于数日前结束,你们再想参与恐不能成就。”
“什么?大试结束了!”这一消息不止让姜云一滞,薛蛮更是近乎大嚷起来:“封阳王大人,这事你可得负责啊!”
“喔?为何要我负责?”
薛蛮一见封阳王神色,知道有戏,毫无迟疑的道:“药老可就把我们交给你了,你不负责谁负责!”
“哈哈,你这性子真是······”封阳王摇了摇头道,“无妨,我本意便不愿你们参加此大试,而以你们如今实力修为,我直荐你二人参加殿试便可!”
“啊?但是通过直荐参加殿试似乎会······”薛蛮弱弱的道。
“会被人轻视,看为取巧之人,对吗?”封阳王也知晓薛蛮所想,解释道,“你们若真参加大试一步步按规守矩,到时恐怕会招致一些毫无必要的麻烦,许多事都将失去意义!”
姜云若有所思,而封阳王好似自语般道:“大敌当前,可许多事,时至今日都尚不明朗!”
大敌?是异族吗?亦或是其他某种存在!姜云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
是夜,书房之中
封阳王慢慢折起手中书信,深深叹了口气,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木匣,将书信放入其后,独自站在窗前沉默良久。
“哎,老师,当年之事错本就不在你,蜀帝也未曾怪罪,你何苦如此,这岂不正合了那些人的心吗?现在你既然将这二人送到我这,你又为何不回来,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又该如何是好?难道不知我们都在等你!”
距殿试开始尚有一月有余,但姜云二人并没有太多时间游玩,在封阳王时而的指点下,二人眼前豁然开朗,兴致勃发,不断比试切磋,与庄园中的护卫亦使打成一片,力求在殿试前将状态调至最佳。
时间就在这日复一日中流逝,似断续,似连绵。
一月后,封阳王将二人带至一间石室,浑然一体的石室由一块完整的巨石雕琢而成,在其中一面墙上,符文闪烁,秘力流转,看似杂乱无章,却自有莫名规则隐没其中,说不清也道不明。
封阳王上前,指尖光华闪灭。
一刹那,瑞彩四溢,空间荡漾,一个个符文游走,重新排列,继而脱离墙体,如一扇门户缓缓开启,耀眼的光芒充斥整间石室。
“走吧,那里便是殿试所在。”封阳王示意姜云二人迈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