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你流了好多血,我该怎么办,都是我不好,还以为那畜生跑了,你不要死啊,小姜,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向自诩为硬汉的薛蛮看着姜云染满鲜血的衣襟急的泪水直流。
“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不过破了点皮,我还没死呢!”姜云愤愤的道,“倒是你,怎么样了?”
“没事,我皮糙肉厚,不就断两根骨头嘛。”薛蛮嘴上这般说着,可不住颤抖的身躯却告诉姜云他现在着实也不好受。
此时想来二人仍都心有余悸。
当时,巨蛇从身后突袭薛蛮,一如之前猎杀赤血猪般迅疾,薛蛮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恐怕结局便已注定。
危急之际,姜云许久未曾精进的步法终于有了突破的迹象,身体更显轻盈,脚踪飘渺,划过一道莫测的轨迹,堪堪救薛蛮于血口之下,只是自己的后背却被巨蛇锋利的鳞片划伤,鲜血如注。
但一切还没结束,未等二人稳住身形,巨尾再次袭来,似神鞭裂空,带起罡风冽冽,薛蛮眼见姜云背脊染血,赶忙将其护在身下,生生受了一击。
巨力之下,二人重重撞击在远处山石之上。
最终他们都不知是如何逃离的,只是拖着伤躯奔跑,而白唇巨蝰也不知为何越追越显犹豫,东张西望不知在警戒什么,之后更是真正消失了踪影。
至此,姜云二人才得以舒了口气。
“小姜多亏你那步法,我们才没被追上,要不什么时候教教我?”薛蛮希冀的望着姜云,可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妥,一时不好意思起来。
“这步法乃是以前家父传授于我,等等教你便是。”
“真的?可要说话算话啊!”薛蛮兴奋的叫喊道。
“自然当真,这样我们也能增加一分力量,成功的几率也更大,而且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姜云说着说着,脸色渐显凝重。
薛蛮一听惊得四处张望,颇有几分惊弓之鸟之态。
“我说的不是现在,只是感觉像是被盯上了,恐怕下次都不需要我们去找,它自个就找上门了,”姜云心中始终有一股阴云驱之不散,他对薛蛮解释道,“这条白唇巨蝰似乎已初具灵智,即将脱离蛮兽范畴,若真如此,只怕······而我们现在也不宜再战,还是不要在一处停留过久为好,以防被其追上。”
接着,姜云从怀中逐次取出几个药囊,道:“这是我出发前准备的草药,应该有用,我们处理下伤口,马上离开,我在路上就教你步法。”
“好!”薛蛮干脆的应道,脸色多少有些许凝重。
待简单处理了下伤势,二人就匆匆上路了。
果不出姜云所料,在他二人离去没多久,一条巨蛇缓缓探出身影,阴翳的双眼四处打量,随即消失在姜云二人离去的方向,如一位老练的猎手没有带起丝毫声响。
“这怎么听着那么简单?”途中,薛蛮思索着姜云传授的步法要诀,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听着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也就刚突破了才发现这步法似乎非常厉害呢。”姜云故作老成的道。
“不过有两句我不太明白,什么叫‘趋心之势,无物无我,无障无碍,道明非目见,咫尺即天涯’?”
姜云一愣,挠了挠脸颊,不大确定的道:“这个···这可是最高境界,大概说的是‘心之所至便无天涯’。”
“是这样吗?那我先试试。”
然而,蓦地,姜云心有所感,急忙拉过薛蛮运转步法飞一般向远处掠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家伙追过来了,你就边跑边练吧!”
后方丛林之中,白唇巨蝰见已暴露,显出身形,鼻间喷出两道气柱,怒哮一声,紧紧相随。
画面一转。
“丫的,简直岂有此理,老子受不了了,那畜生都追了我们好几天了,以为我们受伤就好欺负吗?每次都用尾巴抽,让我们躲这躲那的,你有没有看到它那样子,嘴边两条白线一抖一抖的,笑的都要裂开了,真以为在打地鼠呐?!”薛蛮停下脚步,气的暴跳如雷,说什么也不走了,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姜云也有几分恼怒,想起这几天的窝囊,心中更是有一股郁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小姜,我们和它拼一次吧,这几天别的不说,但拜它所赐步法倒是进步不少,说不定我们已经可以正面一战了!”
一番言语竟让姜云哑口无言,而不远处一片泥潭恰恰吸引了他的注意,坐落在荒草间,遍布蛛网,几株攀满藤蔓的小树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蛮子,你真想和它打?”姜云淡淡的问道。
“当然,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薛蛮信誓旦旦的道。
姜云心中考量,指着不远处的泥潭道:“那潭下有东西,我们要不要赌一把?”
“那下面有东西?什么东西,厉害吗?”薛蛮惊讶而又兴奋。
“很强,至少在我感觉中不比那条白唇巨蝰弱,但唯一不确定的是它也可能攻击我们。”
薛蛮听罢,想了想,无所谓的道:“赌一把就赌一把,再不济,继续跑就是了。”
二人相视,畅然一笑,将自身调整到当前所能达到的最佳状态,静待巨蛇到来。
“沙沙沙”,树木倒伏,山石震动,没过多久,白唇巨蝰出现在二人面前,扭摆着身体,咧着两片白唇戏谑的盯着眼前渺小的猎物。
“来啊,你这条爬虫,不是喜欢打地鼠吗?来啊,快打,快打。”薛蛮调笑着,不时朝巨蛇扭摆屁股,而招呼他的自然就是一条坚硬如铁的巨尾。
“砰”巨尾扫过,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薛蛮凭借步法之利,吐着舌头还击,任谁都难以忍受如此姿态,更何况是这视薛蛮二人为猎物,又几乎通灵的凶蛇。
它怒啸生风,狂舞着身躯,扬起漫天尘埃,抽动一块块巨大山石,霎时间周遭尽成真空地带,再也难见一丝完整的地方,然而它还是失望了,薛蛮仍活蹦乱跳的在它眼前晃荡,惹得它血瞳怒瞪,不断积蓄力量。
“看样子这几天还真没被白追,这步法真不错。”薛蛮感慨,露出了一刹那的破绽,巨蛇见状猛扑而至,它没注意到的是一旁的姜云早已随时准备着接应。
正如计划的一般,巨蛇一头扎入了泥潭,而薛蛮则被姜云顺利救走。
下一刻,两声震耳欲聋的怒啸响彻丛林,大地颤动,整个泥潭爆沸了,好像有两头巨兽在殊死搏斗,继而泥水奔涌,两道身影窜上高空。
“这是什么?”薛蛮惊悚的看着眼前出现的生灵,那是一副惨白的骨架,没有一丝血肉,唯有两点幽火在眼眶中闪烁,带着噬血的光芒。
“这难道是一具死灵?!”姜云紧张的注视着场中对峙的凶物,心中打起鼓来。
此际的白唇巨蝰,多处鳞片破碎,带着血迹,它冲白骨不停嘶吼,似是在交流,在沟通,于此同时,白骨亦发出“咯咯咯”刺耳的声响,继而它突然转头盯着姜云,又指指薛蛮,两者间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交错而来,巨蛇直扑姜云,白骨则向薛蛮冲去。
“蛮子,那骷髅交给我,你对付臭蛇!”姜云大喊,他看出了死灵的不凡,同时也从它目光中隐约看到了一丝忌惮。
没有时间犹豫,二人灵活的在空地上飞掠,于不断躲闪中成功缠上了各自的对手。
战斗刹那进入白热化,可结果毋庸置疑,姜云与薛蛮唯连连闪避,难有招架之力,最终只有再次踏上逃窜一途。
山林苍莽,怪石嶙峋,二人大喘粗气,狼狈的跑出百里之地,意外的闯入了一片“火焰”之中,那种红一如记忆中那般不屈不饶,风雨难熄。
姜云身心一震,呆呆的看着眼前之景,他明白了:“蛮子,走,我们不逃了,找那两怪物练架去,你一个,我一个!”
薛蛮看着眼前的红枫,再看看已往回走去的身影,忽然觉得两者竟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