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滚滚葬飞烟,枯干了几多英雄泪;问苍茫红尘间,几人忆及往昔峥嵘,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平凡如昔。
这一日,平静已久的历史长河突然再次泛起波澜。
初夏,万里晴空,昂扬的烈日有着挥霍不尽的光和热,然而骤然间好似有只小手怯怯的掀起天幕一角,群星浮现,继而三轮大日当空,又有耀眼七星相伴,犹若神环笼罩着当中一道模糊身影,世人无不张口结舌,震撼莫名。
可眨眼间惊变陡生,雷霆闪耀,仿若天劫临世,如利剑斩破苍宇,七星紊乱,唯有三阳苦苦支撑,一切发生的太快却又好似亘古般久远。
终于,神环聚而归一化为一道长虹没入远方,天地始归于平静。
三山小镇,村民们也惊异于天空的异象,议论纷纷。
“这架势,了不得,了不得啊!”
但其边一人却摇头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要不然这即将降生之人绝不比那小子差上一点,真是天妒英才!”
“是啊,着实可惜,想当年那小子就已经把我们累的够呛,我现在都还有点后怕,哎。”说话之人言罢,神色间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无奈。
“真是苦了我们这把老骨头咯,也不知道这次是哪家遭殃?”恰在此时,这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确定的道:“姜家儿媳似乎今日也要生产,不会是······”
话音未落,两人抬头间,神色变幻,原本悬于天际的神环化为长虹直冲三山而来,原本说话中的一人,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道:“老吴,捶我下看,这不是梦吧?”
说罢,一只大脚飞起,紧接着一道身影瞬息远去,余留下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叫骂声。
而此人却仍顾自淡定,道:“老蔡,快点回来,咱去找另外几个老不死的商量商量,又一个怪胎,别人家可是盼都盼不来呢,我们这倒好······”
余音袅袅而原地却已空无人影。
三山镇一角,姜家
“哇”随着一声婴孩的啼哭让这个不知从何时开始一脉单传的家族深深沉浸在浓浓欢喜之中,甚至于几乎忘却了所有。
屋中,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看着怀中婴孩,目中满含疼爱,笑的却是毫无形象可言。
一个老者默默看着一切,他银发丛生却没有一丝衰老之态,仙风道骨,飘逸而出尘,就这样站在一边,却有层层涟漪在其身周荡漾,确是激动的难以自抑,他抚弄着胡须,故作淡定,但那同样笑的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却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凌飞。”虚弱的呼唤声轻轻传来,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刚生产后的乏力让她脸色略显苍白,却始终难以掩饰那绝世娇好的容颜。
姜凌飞抱着婴儿将他小心放到女子枕边,傻傻的道:“小兰,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俊,就和我一样?”
上官兰闻言,不禁笑道:“你啊,都做爹的人了,还这样子,不要把我孩子教坏了!”说罢,她轻柔的抚摸孩子脸颊,看着他微微地笑,而孩子竟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打量起眼前这温和美丽的女子。
小屋虽简,却胜万有,只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驻。
然而,敲门声响起,显得如此突兀。
姜老爷子打开房门,却见一颤颤巍巍的老者立于门前,满头花白,穿着一件褪了色的浅蓝色衣袍,满脸的褶皱饱含着道不尽的岁月沧桑,浑浊的双眼,目光却是那么清澈明亮,仿佛可以洞穿世俗红尘,窥尽天地奥妙。
姜凌飞一见此人立马恭敬行礼道:“王老,您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也就一时好奇,过来瞅瞅你那孩子。”老者不露声色,淡淡的道。
姜凌飞一愣,虽心有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见妻子也没有反对,就轻轻抱起婴孩,将他递到老者手中。
谁知这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竟一点也不怕生,还手脚灵活,一把抓住老者雪白的胡须,使劲向下拽了拽,“咯咯咯”笑出声来。
老者也被这孩子逗乐了,哈哈笑道:“这孩子,不凡呐,一出生就这么会捣蛋,以后肯定是个活宝,有趣,有趣啊。”
只是,姜老爷子此时却皱紧了眉头,一丝淡淡的不安在心中浮现。
没过多久,老者将婴儿重新交到姜凌飞手中,他默默思量了会,对姜老爷子使了个眼色,道贺几句转身离开。
姜老爷子见此,亦悄悄阖门而去,没有惊动他人。
屋外,待走出了一段距离,姜老爷子火急火燎的询问道:“王老,我这孙儿他······”
“你啊,就光顾着你那孙儿,方才的天地异象你恐怕都没注意吧?”老者将异象之事,详细告知姜炎,见的他越益紧皱的双眉,又立马开解道:“你我都已走了很远,有些事也应渐渐看透了,无须太过忧心,祸福相依,你这孙儿既非同寻常,他的未来就不是我等可以看透的,难以捉摸,难以捉摸啊。”
姜老爷子一听,苦笑道:“王老,我姜家如今仅此一条血脉,怎能不急,但既然您已如此说,确也无须多虑,只是今天这事天下皆知,会不会······”
“此事你大可放心,这里不比外界,乃属三山,不过为防万一,已有人前往请示始祖,至于其他,容留日后再说吧,”说着说着,老者渐渐有点不耐起来,边向外走边催促道:“走,找那几个老不死的去,明明自己关心的要死,蹦跶的要过来,最后就偏偏让我跑一趟,不就是觉得一群老头子挤着抢着有失颜面吗?岂有此理,走,找他们去。”
······
是夜,夜已深,浓重的黑幕下不知掩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姜家大厅,烛火两三盏。
这一晚,姜老爷子回来的很晚,背负着双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厅前,姜凌飞来回踱步,目光涣散,双手捏的都已隐隐发紫,他也已知晓了今日异象之事,联想之下,心中惊恐不已。
他一见父亲进门,焦急的上前,道:“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寂静,姜老爷子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凌飞,暂时还无人能断定此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心里还是应当有个准备。”
“爹,我知道,”姜凌飞顿了顿,竭力平静下来,“您说吧。”
姜炎满意的点头,又看了眼走近的老伴,沉声道:“凌飞,你也应知晓今日所发生的异象了吧,可知那神环代表何意?”
“三日当空,七星相伴,这应是象征生灵之三魂七魄,可即使超凡入圣者也唯有机缘下方可显化如此异象,这与我那孩儿又有什么关系?”姜凌飞面露思索之色,忽然一则古老相传的预言跃入脑海,他豁然抬头失声道,“难道······这不可能······”
“不错,这孩子正是传说中天生三魂圆满之人,本可为天生圣贤,只可惜不知具体因何种缘由导致他三魂圆满,七魄却残缺不全,若无法根治,恐怕······”
“肉壳难负魂力之重,前途尽断,夭折而亡!”姜凌飞瘫坐于地,心中怒浪滔天,事实的真相令他难以接受。
“这······不公平,爹,你们应该有办法的吧?”他愤慨的几乎怒喊出声,但随即又不禁倍感无力,好似海中溺水之人于巨浪下寻求那微不可见的救命稻草般。
“这世间有多少公平可言?”姜炎无奈长叹,“三魂七魄乃人之根本,这孩子他本为不该存在之人,如今已得眷顾,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只有缓解,凌飞呐,这就靠你了,而我······”
“爹,你的意思是······”
“这孩子虽不适合踏上你我的道路,一旦有所涉足恐有性命之危,但你却可以帮他,你以文入道,重修心,你的道对于云儿比我更为有助,武以定国,文以修身,说不定这可以助他稳定温养魂魄,我们这些个老家伙的道都太过霸道,不过若是始祖的话,说不得······”
姜老爷子想了想,蓦地想起了什么,“对了,凌飞,兰儿只怕已经猜到了一些,你找个适当的时间和她说吧,她的话······”
“我明白,爹,”姜凌飞回应,有点忐忑的道,“那···还有多久?”
“此前王老已为这孩子凝练先天之气,如果一切顺利,再加上适当的药物调理,应该可以如常人般七年!”姜老爷子的话语异常沉重。
“七年,只有七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