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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魂关——浮生若梦

尘归尘,土归土,一世浮华随风去。

华非华,贵非贵,魂关若梦岂可攀。

石碑古朴,荡漾历史的韵律,满含时代的风霜。

站在碑前,姜云凝眸注视,感受着扑面而至的沧桑与悲凉,那一条条刻痕中无不掩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良久良久,姜云方才重新迈步向前而去。

古道尽头,石碑所引之地,却也别有一番洞天,不同于古道的苍凉枯寂,亦不同于古碑的古朴悲凉,这里竟出奇的祥和与温馨。

斑驳的阳光在密林间飘飞,古木盎然,碧叶参天,清风习习,芳草薇薇,有翠鸟和鸣,晨露叮咚。

“已经早晨了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姜云在林间徘徊。

忽然,阵阵芬芳不知从何处而起在林间荡漾,沁人心脾,诱人食欲。

“难道这里还有人家?”姜云疑惑,循着香气,向前摸索。

沿着青草铺就的小径,转过一个弯,越过一个坡,密林之中,略显昏暗之地,一间木屋飘荡着袅袅炊烟,伴着点点灯火,而那诱人的芬芳正是始于此处。

姜云略微犹豫了下,来到木屋前,木制的台阶“吱嘎吱嘎”作响,有淡淡自然的馨香,轻叩门扉,却始终无人应答。

“有人在吗?”等待了许久仍未见回答,姜云伸手推开木门,光线透过缝隙攒射而出。

······

三山镇,姜家

“凌飞,云儿不会有事吧,虽然只是考验,但毕竟是魂关,一旦迷失了,恐怕现实中的肉身都会遭受损伤。”上官兰满脸愁容,担忧的问道。

“没事的,云儿这几年也成熟了不少,现在已能初步运用魂力,应该不会有问题,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能够走过去!”

······

木门应声而开,看着普普通通却仿佛沟通着另一个世界,姜云迈入其中,顷刻间一切都不同了。

金雕玉琢,富丽堂皇,腾龙飞凤,说不出的神圣肃穆,这竟是一处雄伟的宫殿,群臣跪伏,静默无声。

姜云惊觉,自己竟已黄袍加身,端坐龙椅之上,俯视天下苍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高呼,声震环宇。

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身体中奔涌的力量,姜云不禁自问:“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然而此情此景,一触一感都是那么真实,真实的找不出哪怕一丝瑕疵,不由让人怀疑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幻境。

姜云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这里不论他需求什么,都将得到满足,而同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将扰动天下风云,可最终他还是走下皇座,越过群臣,至始至终都无人敢抬头看他一眼,虽尽得天下,然高处不胜寒,万分孤独,他心中早有答案:这不是他所想要的,不是他该驻足的地方。

他脱下黄袍,大步向殿外走去,突然,有侍卫出现,持刀挡在身前,肃声道:“请陛下回殿!”

“哈哈,”姜云怒笑,“皇权不可恋,天下任我游。”

说完,挥剑逼退众侍,走出大殿,而殿外是一条路,布满荆棘,火焰丛生,永不止息的燃烧,尸骸遍地,血海无边,又有刀锋破土而出,割人神魂。

姜云无惧,淡笑前行,这一路很长很苦,仿佛走入永不见底的深渊,沿途各种鬼物扇动着翅膀铺天盖地袭来,他挥动长剑,斩落一个个丑陋的头颅,虽也曾被利爪抓伤,留下恐怕的伤口,疼痛如洪水淹没心神,也曾被鬼物扑到在地,血肉惨遭吞食,但他还是一次次站起,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他所曾遭遇的,所承受的那种扎根魂灵的苦毒比这更苦更痛,他都尚且咬牙熬了过来,他是一位强者。

终于,鬼物都好似惧怕了眼前的男子如潮水退去,可突然不知怎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姜云跪伏于地,发现脚边不知何时已布满枯骨,那骨白的慑人,但姜云却感觉是如此熟悉,如此温暖,他不由得伸手托起白骨,这一刻,泪水仿佛决堤般模糊了双眼,心中好似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空空荡荡,一触即碎。

“这究竟是什么,我这是怎么了?”姜云擦拭着泪水喃喃着。

“姜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有声音在身边响起,温柔的询问。

姜云抬头,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站在身前,看不清面容,陌生中透着点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他起身,注视着眼前之人,想掀去遮盖她面容的迷雾,却怎料她扑入怀中,不住哭喊:“姜哥哥,我好怕,我好怕······对不起,对不起!”

紧接着,好像一把匕首深深刺入心间,没有伤口,但姜云看到自己心中多了一个洞,空空落落,鲜血淋淋。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天空中有灰白的粉末飘洒,白了头,湿了衣襟,灵魂仿佛离了肉壳在茫茫虚空中飘荡:“这是哪?我怎么了?”

“是不是很痛苦?”

有人声低语,姜云震惊的看到眼前突兀的出现一人,与自己一般无二,带着微笑,语气祥和。

“你有着太多烦恼,太多负担,为什么不把它放下,放下你的一切你可以得到更多,甚至于永恒的生命。”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不甘于平凡,想要成功,却也想与你的亲人平凡生活,这一切我都能给你,就是你所看到的一切”说着,起初的画面在姜云面前展开,万国林立,欣欣向荣,姜云高坐为王,而父母亲朋皆陪伴身边。

“只要你听从我,放弃你的选择,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如此可好?”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要。”

“你自己都不知道不要的原因吧,留下来,这里有你所需的一切,你不会再有苦痛,你可以成为王,你是强者,是胜者,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走你选择的那条路吗?看着你的亲人惨死,看着你的父母化为枯骨,那种痛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

“我不要,我会保护他们,哪怕付出生命!”姜云挣扎着,近乎本能的回答。

“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你有那个能力吗?”身边之人冷淡的说道,“好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留在这里,成为万国之王,享尽天下荣华,抑或离开,受尽世间疾苦,亲朋离散,来吧,选择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姜云状若疯狂。

“选吧,告诉我,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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