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天底下的所有的雄性牲口都受不了异性的鄙视,在这种情况下自尊便会想框框生长的野草般滋生,至于滋生的速度,完全和打击到自己的异性的外貌和言辞成正比,而很显然,清荷便是这根导火索,直接引爆了所有弟子的自尊,不为进入内门,光是之前对大家那种不屑的语气,鄙薄的眼神,便足以催动这帮弟子刻苦修炼的冲动。
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她的影响力是存在在所有人的心中的。
陈东青也是一介凡人而已,没有得道升仙那帮老家伙的修为。没有坐怀不乱的定力,面对之前的那套不屑的说辞,内心的自卑感更加的浓重。
“我活到现在,只崇拜强者,我希望在座的能出现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至少出现一个能让我看得上眼的男子汉。”
每一个字都像巨鼓擂锤般狠狠的冲击着自己的灵魂,像是针扎班的让自己痛苦,憋闷到快要喘不过来气。
若能天道酬勤,谁愿自暴自弃。
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是对弱者的愚弄,还是对强者的勉励?
陈东青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何在,他不知道自己能否以一介残破到令人鄙视到不能再鄙视的影魂修炼下去。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究竟该怎么办?誰能告诉我?苍天,你这般不公平是为何,我何错之有,要这般待我,我不想成为绝代强者,我只想学得一身本事,回家陪爷爷终老,为什么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为什么?为什么?”
陈东青双手捶地,泪流满面,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爷爷之前告诉过自己,不要流泪,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想起爷爷不顾自己的身体,仍然让自己离开独自离家修炼,自己的成绩却这般不堪,如何和爷爷交代,如何对得起他的心意?如何能止住内心无奈而又绝望的泪水?
“当你能梦的时候,就不要放弃梦,当你能飞的时候就不要放弃飞,人要往前看,这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师父。”
陈东青抬头看见黄裳师父早已站在自己的身后,双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恭敬的抱拳请安问候。
“东青,你要记住,哀莫大于心死,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你觉得自己遭遇不佳,但是比你境遇凄惨的人多如牛毛,当然,比你幸运的人也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你不必自怨自艾,因为这没有任何效果,你现在就是两条路,要么堕落下去,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要么坚持走下去,和跟你不对付的命运反抗到底。”
“是,师父,弟子记住了。”
黄裳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冷漠中掺杂着一丝无奈。
“东青,记住了,世间的万事万物时刻都在运动着,运动速度永远不变,如果你赶不上他的速度,那么只有被碾压,被羞辱的命,只有竭尽全力的拼命跑起来,才有可能反过来虐待这该死的生活,这毫无人情的命运,才能将自己手中的烂牌扔给别人,当然,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你拼命后就能跑的比生活快,拼命后仍然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一抓一大把,他们注定是失败者,虽然值得尊敬,但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摆脱生活的摧残。因为生活永远比残酷更无情,比冷漠更决绝,人生就是一场豪赌,只是世间大多数的人连赌的勇气都没有,说了这么多,也许你不全懂,但是还是记住这句话吧,人活着,要向前看,这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陈东青送别师父后,停留在原地,傻傻的发着呆。
人活着,要向前看,这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陈东青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一宿未眠。
董康第二天起床后,看到的不是仍旧愣神的陈东青,而是发现他正端坐在松树底下,安安静静的修炼,他没有打扰他,说句实话,自从陈东青用纪灵石催发出品质稍落下乘的影子后,便整日呆呆傻傻,不愿与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平日间和他一同打闹,一同和他修炼,一同和他休息的日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心中无来由的升起些落寞与感伤,过往的快乐时光真的回不去了么?
不过今天看到他的脸色稍微平静了点,董康的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孩子的心性毕竟还没成熟,时间应该能够带走一些事情吧,应该能够在不知不觉中让某些伤口结疤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董康小心翼翼的问陈东青,
“东青哥,你,还好吧。”
陈东青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一句话不说,微微漏出点点笑容,对着董康说,“没事了,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哪里的话,听到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前几天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咱要不下午就不修炼了,到后面的树林中打打猎吧……”
看到陈东青心情好了起来,董康的阴霾也一扫而光,话也多了起来,和以前一样和陈东青聊了起来。
“不了,我感觉自己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领悟明白,我再仔细的修炼吧。”
听到这话,董康也没有多做要求,便由着陈东青的性子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除了松树的枝叶颜色变得更加深了一些,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
“董康,东青,明天和我一起下山一趟,师父要置备些铁矿,你们两个晚上收拾一下,明天估计起床要比平日间早一些。”
青山来到他们的屋子里告诉完之后,看了看陈东青,“东青,你还好吧?”
“二师兄,放心吧,我没事的,看,我现在都能笑了。”说着两手咧着脸,做出一个大大笑脸的样子。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像一个千年老妖似的。”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房间里充满了久违的笑声,是那样的轻松而温馨。
天还没亮,师兄弟三人背着点银两,便冒着浓浓的雾气走出山门,刚走出山门,从暗处嗖的蹦出来一个人,三人顿时戒备起来。
青山大喝一声,“谁?”
他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如果两位师弟出现任何意外,这无疑是打自己的脸,因此面对这个不速之客,他下意识地想法就是宁可拼上自己半条命,也不能让师弟受到任何不明伤害。
“嘻嘻嘻嘻,二师兄,师弟们,别紧张,是我啊。”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刘笔,赶紧把你头上的强盗头巾摘下来扔了,师弟们都在这呢,你这番打扮像是什么话。”
青山笑着打骂着眼前这位总不按常理出牌的四师弟刘笔。
“这头巾可是我亲自买的,扔了多可惜。”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师傅知道你偷跑下山么?”青山收起笑容,一派严肃的询问着刘笔,毕竟师兄弟间关系再好也不能置宗门规矩不顾。
“放心吧,师兄,我和师父打过招呼了,再说上次也是我下山的,这次我陪着你们不也可以快点完成任务么。”
刘笔仍是没有摘下头巾,笑嘻嘻的回应着青山的疑问。
青山皱了皱眉头,这个师弟虽然有些放荡不羁,但是这些年倒也真没有做过违反宗门规矩的事情,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是对他最真实的写照,下山这么大的事料他也不会吃了雄心豹子胆,不和师傅打招呼就肚子做决定,因此也没有多做盘问,便直接将眼前强盗打扮的胖师弟拉入伙,一路说说笑笑,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