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有什么事吗?”
卫容方才和几人商量了事情歇了下来,这些人除了拥立他登基的死忠老臣就是他培养的年青寒门。
萧云也是才从门外进来,只道:“赵小主送来了冰镇雪梨汤,放在门外说是等皇上歇下来的时候抬进来。”
卫容抬头狼眸微微翻动:“她人呢?”
萧云道:“说是站在门外太热了要晒傻了,留了东西就回去了。”又递上一个红色的锦囊给卫容:“还留了这个给皇上。”
卫容接过锦囊在手里弯了弯嘴角有些温柔,一边打开锦囊一边吩咐萧云:“那去抬进来吧!”打开锦囊,取出里面的纸条,正是一排卫夫人的小楷:投我以山梨,报君以甜汤。他勾了勾嘴角将纸条塞回锦囊挂在腰间。
几人抬了进来正是个大铜盆里装着些冰块,已经有些化了水,漫在盆子里拥着个小铜盆,被干净的木板盖住了口。
卫容提手掀开了的木板,正是一盆晶莹的雪梨汤,还有些银耳飘在上面,有些枸杞红枣点缀在里面。
又有人提了个篮子过来掀开盖着的布帘子,里面正是七八个巴掌大的烫金花瓷碗。
那些大臣看见这汤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后妃连他们这种人也想到了,连皇帝也没被单独对待倒显出几分随性来。
卫容取过小太监递来的勺子拿过碗对众人笑道:“先解渴,这几日大家也都忙累了。”
众人也都抬着勺子向碗里舀,只是方启明却端着碗笑问道:“这可是那赵微仪送来的?”
卫容才喝了一口雪梨汤,放了糖是挺甜的,只是微微笑道:“她那手笨得很,做什么都不行除了饭食。”
那些人又是一愣何曾见过卫容这般温柔,又早就听说卫容后宫之中独宠赵绾一人,今下看来所传言的都是真的,一时各自心中又都有了计较。
只是那张正平略微皱了皱眉抿了一口雪梨汤。
“娘娘手艺了得,看来是这靠这个抓住了皇上的心了!”说话之人不过十八九岁,身形倜傥随意站着,一身官服也穿得潇洒自在,眉目俊美嘴角带着浅笑有些流光溢彩之感。
卫容浓眉一挑指着贺君调笑道:“贺君,你倒是来拐着弯儿笑朕,理当赐给你个妻管着你。”
贺君惶恐摇了摇头:“皇上莫要说这些,贺君还年青,正是温柔乡里多呆几日的时候呢!”
卫容也和几位大臣相视大笑,贺君聪明非常且是文武双状元这个年纪也确实难得,不过偏偏不是个端庄严谨的人反带着一种潇洒。
“唉~说到此处,不若臣就斗胆在此求皇上个事!”贺君眼睛一亮就干脆跪在地上。
“何事?”
“听闻江南美人多,待这里的事情完了,臣也还活着,皇上就赏个江南的官位无论大小给臣当当就是了。”
卫容和众臣又都笑开了,这贺君什么都不图就一个色字,色而不下流就是说的这种人。
卫容放下碗只道了一声:“好!就安排你到江南去。”
赵绾是个十分怕热的人,也不喜欢汗液湿黏在身上,所以这几日算来每两日就要泡一次澡,算下来后宫之中还没有谁洗澡洗得比她勤快了。
她正在屏风后面的大木桶里泡着,正搓着手臂,今日白日里做了雪梨汤也确实让她热得有些厉害了。
门嘎吱响了,赵绾才吩咐道:“去取衣物来。”
衣物递了上来,她偏首一看正是卫容勾着眼角站在一旁。她瞪了瞪眼,原以为是丫鬟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他回来了。
虽然二人早已坦诚相见过,但每次她没穿衣服的时候还是有些羞。
“皇上怎么来了?”不是说还要再忙两日吗?
“朕以为你送汤来是盼着朕来看你的。”他又从屏风上取过帕子自然给她擦脖子:“不过看你的模样倒好像不想朕来。”
赵绾低着头,她是真没有盼着他来的意思,特别还是在这种时候~
“怎么?你不起来么?”他擦完她的脖子,奈何她脖子以下还泡在水里。
她偏头扯过帕子接在手里撇嘴道:“皇上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臣妾自己能行。”
卫容斜眼看着她分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而捉弄她凑近她道:“如果朕说不想去呢?”
她皱了皱眉头把帕子一甩搭在卫容的脸上:“皇上若是还这样,臣妾就该着凉了。”你不走我就不起来还不成么?
卫容拿下了帕子耸着肩膀笑了一会儿又把帕子递给了她,转身到了外间。她忙碌间听见他开门吩咐人备水的声音。
赵绾趁着这个时候急慌慌收拾好自己,趿拉着鞋子跑了出去见卫容。
他正坐在榻边翻着书看,身旁已经摆好了棋盘。
赵绾一瞬便知道卫容今夜是要下棋,她便坐在了卫容对岸笑道:“这几日不累么?还有心思下棋?”
“你倒是觉得累了该如何休息?”卫容捻起一粒黑色棋子放在棋盘上,外面的富华他们也都开始抬水进来换去木桶里的水。
赵绾也落了一粒:“倒在榻上睡个天昏地暗就是了。”
“整日都睡着的人也会累?”他抬眼看着她说的分明就是她懒。
她笑了笑只道:“十四岁时跟我娘学跳舞,怎么都学不会挨了不少棍子,后来干脆就装病了,躺在床上睡得欢畅。”
“原来装病这个毛病是那时候就养出来的。”他斜打了她一眼。
赵绾不说话了,知道他说的是为了那些嫔妃和他冷战装风寒的事情。卫容也不说话了只是起身去了里面洗澡。
赵绾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慢慢琢磨了起来,她和他下棋向来很少花心思琢磨,因为太累。时时刻刻都要防着他做陷阱,可是偏偏他总有办法做陷阱,不管你怎么防。要赢这种人的办法就是比他还要先开始做陷阱。
卫容出来的时候也换上了素白内衫看着赵绾,她正神思执迷地盯着棋盘。他便轻笑了一下走到她身边问道:“琢磨出来了没有?”
她笑了笑只指着上面的棋子道:“一个陷阱不叫陷阱,掉进陷阱爬出来还是陷阱,停是陷阱进亦是陷阱这才叫陷阱。”
卫容做陷阱喜欢连环扣,但偏偏又不是缺一环就没办法行进的,而是像一张大网让你无处可逃。
“所以你想到办法了吗?”卫容又落下棋子。
她淡笑不语只是和他慢慢落着棋子,偶有时候会端着茶盏抿一口。直到最后一步,卫容皱了皱眉头却又展开眉头笑了。
“你倒是舍得对自己下狠手!”卫容捻起棋子。
赵绾嗯了一声儿,棋盘上正是她赢了,不过赢得过程很艰辛:“皇上喜欢做局,臣妾原想是也做局看看我们谁更高明,可是皇上似乎很擅长设陷阱,臣妾的唯一办法就是崩坏自己,不过这种办法应当只能用一次,下次就再赢不了皇上了。”
下次他就知道提防她对自己下这种狠手了。
卫容提眼看着赵绾宠辱不惊平如湖面的神情,这个女人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是输还是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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