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年节将至,赵绾也开始布置这个院子,许是卫容没有授意,尽管她受宠但是徐如月依旧是没有赏赐她什么东西,说是过年了不过是按份例发下来了一些东西,倒还是发了些其他的什么红纸什么的说是过年图个喜庆儿。
赵绾正坐在榻上剪纸,以前过年了她也曾跟在母亲身后剪纸,奈何手不巧剪出来的东西都不怎么好看。
赵绾剪了一个小狗,拿在眼前对着烛光看了看。
小太监富华看了看笑道:“主子剪的猪倒还是有几分样子了。”
九儿捂嘴儿笑推着富华:“主子方才才说要剪一只狗儿,你倒是说一只猪。”
“是吗?”平沙也捂着嘴儿笑了起来。
赵绾安安稳稳清了清嗓子一派正经地将剪好的狗儿放进了簸箕里面。这次连富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这个主子就是这样,从来一片安安稳稳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早就一团了。
“对了,简平哪里去了?”终于是有人发现还有一个小太监不见了。
赵绾放下了剪子道:“还能哪里去了,说是前儿里摘回来的红梅好看是乘着刚入了夜再去偷两支来。”
平沙一瞪溜圆眼珠儿:“倒不知简平还有这等子闲情逸致~”说着又觉得好笑便和几个丫头太监一起笑了起来。
赵绾眸子微转,手指挽上一根线络子,这几个小丫头小太监说是要打几个同心结挂在灯笼下边儿好看着哩。
“可不是吗?前儿个巴巴来问我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是个什么意思。”她说着又是幽幽一叹:“也不知道是送给哪个小宫女儿的。”
“是吗?”
众人又是接二连三笑着,只是九儿问着:“接下来呢?”
“接下来倒是问问平沙就是了,问我干什么?”赵绾一婉转眸子却是别有深意扫了一眼平沙。
富华捉着平沙的袖子笑道:“好你个平沙,怪不得上次主子留的糕点就只给了简平吃。”
平沙涨红了脸只是跺脚道:“主子说的谎话你们也信!”好不委屈有口说不清。
九儿只是捂着嘴笑,不说话了。
赵绾扫了几人一眼目光落在了九儿身上道:“昨儿个皇上还派萧侍卫送来了一篮子果子,也不知道是送给谁的,明面儿上是说皇上赏给我的,倒是里面多出来几个别样的,昨儿问皇上皇上说没送那几个。”
“奴婢记得了,那果子是九儿接着的。”平沙急忙岔开话题。
九儿眼儿鼓鼓一咬牙也放下了手里的剪子:“主子这是再报复奴婢刚才说那剪纸的事情呢!”
赵绾正了正脸色只是正经道:“说的哪里话,瞧瞧富华刚才那般说我剪纸差劲,我也没有怎么说他哩。”又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
富华笑着接过茶盏给赵绾添上一口热的:“瞧着主子也不会打络子,倒不如坐在一旁捧着暖炉就是了。”又端着一旁的暖炉递给了赵绾。
赵绾看着手指上的线还是那样,她果然不是个手巧的,只挑眉叹了一口气放下红线接过暖炉捂在手里:“倒是你们手巧,你们慢慢忙着就是了。”
“对了,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来。”平沙又剪了一个纸人儿,倒是有几分赵绾的样子放在赵绾的手心里。
赵绾一皱眉头道:“年节将至,皇上自然是去贵妃淑妃处,来这里做什么?”又是将暖炉放在腿上把玩着手上的纸人儿,她身份低微没有靠山,卫容没必要一定要陪她过节。那人定是为了稳定势力,去了贵妃淑妃处了。
“倒是再做什么呢?”
赵绾和众人朝门口看去,正是卫容一身明黄背着手站在门口打眼瞧着他们。
他怎么来了?不是该在贵妃淑妃那处吗?她低着头有一丝笑意。
赵绾放下暖炉行了礼,卫容点了点头去了她身边坐着。几位宫女太监也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站在一旁。
卫容看着桌上的剪纸挑了笑问赵绾道:“你还会剪这些东西?”
赵绾撇了撇嘴从簸箕里拿出来先前的狗儿道:“桌上的是平沙剪的,这才是臣妾剪的。”
卫容拿着点了点头正经道:“兔子剪的不错。”
赵绾嗯了一声儿,平沙笑道:“主子剪一只狗儿倒是既像了猪又像了兔子。”
卫容倒是笑了从簸箕里取过剪子在狗儿上面剪了两剪子,一个栩栩如生的狗儿就好了。
赵绾抿了抿嘴睁眼看着他手上的狗儿伸手去接笑道:“皇上也是个手巧的。”
“昨儿年去母后那里过年节的时候,英儿很想要个兔子,就跟着学着剪了两只。”他说起了卫英不见得有多伤心,只是有些语气缓慢罢了。
赵绾顿了一顿伤口越痛就越说不出有多痛,卫英是他抹不去的伤疤,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几个小宫女太监那是极会看眼色的,急忙退了出去。
她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道:“皇上今儿个怎么来了?”
他笑了笑,他知道她从来最会心疼一个人。
“再过两日就是年节,便放了两日的假,想着你这儿便来了。”他回握住她的手:“既然是盛宠,自然是和其他的妃子有所不同。”
赵绾弯了弯嘴角,这皇宫里的人现在都知道了她正得宠,卫容也从来不避讳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卫容灼灼盯着她的脸:“你觉得呢?”她笑了笑:“自然是好的。”他也抿着嘴角笑了凑近她的脸庞喃喃道:“朕饿了。”她一顿,没想到他会来便没留吃的:“想吃什么?”
他也是一笑,她果然以为他饿了是要给他做饭。
“你当真不知朕的想法?”卫容的手指拂上了赵绾的轮廓让她有些愣住了。
赵绾微微偏头,便是先前不知这时候也知道了。
“让朕想想有多久了?”他在她的耳边喃喃。
这人真是!她咬了咬嘴唇,这几日他忙着要在年前处理好国事,算来虽然她每日去乾元殿可是他也是半个月没有碰她了,此时他却直接提起来了。
“一个月?还是十个月?还是一年?”卫容在她脖子边浅浅闭着眼说着这些只有她才能听懂的情话。
赵绾捏了捏拳头只道:“臣妾进宫还不到一年呢!”
一股轻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他继续道:“兴许是朕太想了。”他吻上了她的脖子很轻带起她一阵鸡皮疙瘩。
赵绾捏着他的肩膀调笑道:“温柔乡英雄冢。”她只是忍不住他一直调戏她便嘴贫了一句。
卫容又是一阵欢笑抬手就将赵绾横抱狼眼里荧光淡淡,却又一本正经只是微微抿着嘴角:“但愿你待会儿还能说出一串道理来。”
赵绾脸色腾红被卫容放在床榻上时,她先发制人抬头亲了亲他的鼻尖。他明眸一展:“你倒是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