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方才回到院子里就见九儿呆呆傻傻地站在一旁,像是被吓傻了。她唤了唤九儿,九儿却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说是自己惹了祸。
赵绾听着九儿抽抽搭搭说了半晌,这才捋明白卫容是看了书上的东西肝火大动吓坏了九儿。她拍了拍九儿的肩,将她拉起来:“罢了,若是他再来,我会给他说的。”
“可是……可是……皇上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像是要杀人。”
赵绾手指拨了一下还是有些湿嗒嗒的书,那一句话被浸润得在纸上丑陋得很,她抿了抿唇,怎么会看见这一句就气了呢?她想不通也懒得想了,这些时日她也确实有些心累了。她抬头看着天空,乌云滚滚,今夜是有一场大雨才是。她忽然有些疲乏,起身有些微微踉跄。
九儿来伸手扶她,她也就任由九儿扶着。在榻上坐了一会儿,随意吃了些东西,半饱不饱地就窝在床榻上去了。
卫容回了办公的殿里站了一个人不是萧云却是萧成,卫容冷声问道:“她今日去了哪里?是和一个太医出去的吗?”
萧成回道:“是。”
卫容冷哼一声:“做了些什么?”听不出喜怒只觉得让人很冷头骨。
萧成抬头看了眼卫容看不明白卫容的脸色,卫容脸半边埋在烛火的阴影里面不清不楚。萧成只道:“远远看去就是说了一会儿话的样子。”
卫容静默了一会儿才道:“下去吧。”
灯火飘摇,开始落雨了。萧云打开门,是高维进来,说是问卫容今日歇在哪个妃子处。卫容冷冷瞥了高维一眼,又闭着眼静默着。
高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平日里卫容办事忙他不干搅扰,可是他是老人了,是最会看时机的,今儿卫容出了门那么长时间就代表卫容是忙完了。但他从没见过卫容此番模样,一时不知是不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他又琢磨了一番,贵妃怀孕,淑妃还在禁足,这两大权贵之妃都没办法侍寝,于是又想起了秦采薇死了,皇帝也失去了喜好的。他又偷偷瞄了卫容一眼,难不成是没了喜欢的心烦?想起了那天那个人送来的玉珊瑚,就开口了:“前儿个庄贵人还派人来看了看,要不去……”
高维话没说完,卫容便睁开了眼点了点头:“那便去一趟吧。”高维又连忙吩咐人先去丽秀宫去一趟,让庄贵人收拾整齐好接驾。
宫人们撑好明黄大伞,又给卫容披了件袍子防止雨大淋湿了他。一对人踩着青砖,一路朝西方走。
眼见就前方宫殿就要到了,高维小心翼翼跟在卫容身边伺候着,只盼望帝王赶快进门才好。
卫容忽然顿住脚步,冷冷吩咐道:“去南边!”
高维苍老的脊背一抖,看着卫容,怎么说变就变?只好斗胆道:“可是小主已经准备好了。”
卫容冷了高维一眼,高维便低下头不敢再说话。那一眼,高维感觉自己被卫容一眼看穿了似的。
风雨疾猛,赵绾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吩咐九儿先过去侧房休息,睡个觉都要人守着,她是受不了的。
九儿怕赵绾惧雨夜,就在桌上放了一盏灯火,又是收拾了一下凳子免得绊倒赵绾,便出门了,才将门关上,就见院门被推开。
雨夜中,五六个宫人提着防水灯笼,打着大伞,皇帝披了件袍子,朝这屋子走来。
九儿被吓了一跳,连忙一跪,心中想着白日里惹他生气,他这时候定然是要来惩罚赵绾的。卫容才走拢,九儿就哀求道:“皇上,都是奴婢的错,你莫要伤了主子。”
卫容瞧着扒着他腿的九儿,本是抬脚就要踢下去,又见她是个女子,便吩咐道:“拖下去!”
萧云一见这傻丫头不知事怕她惹祸上身便将她双手反剪,不顾她的挣扎拖进了隔壁屋子。
赵绾在屋中听得门外有些声响,便随手抓着薄袍子披在肩上,才起身走到桌子旁,就见门被推开。卫容正站在门口,那两旁推开门的宫人都中规中矩地低着头。
弱光映照着他的脸庞,面无表情。可是赵绾知道,他有怒火。如果不是生气,他理当是笑得温暖的。心思回旋了一瞬,她便立马低身去行礼。
卫容冷冷拉了拉薄唇,一步踩进了房间,还留下些湿印。宫人们又十分识趣地将门闭上了。
赵绾没等到他唤她平身,倒是猝不及防地被他搂紧了。皇袍上有些湿嗒嗒的,应是刚刚在外面淋了雨,方才见他也觉得比之三个月前清减瘦削了不少,想来是国事和小皇子的事情让他耗费了不少心思,顿时也微微有些心疼了。
“皇上,你淋湿了。”赵绾柔声说了说,又想着推开他去拿些帕子给他擦一擦。
卫容却死死扣着她娇弱的背,伸手就撕开了她现在薄薄的内衣衣襟,一下衣襟大敞。她微微张了张嘴,哪里料到卫容忽然来了这么一招,只觉得胸前磨蹭的全是他胸前绣的那条威严金龙。
“你干什么?”赵绾被吓呆了,忘记了自己是他想什么时候要就可以什么时候要的,那句话脱口而出还带着隐隐怒意。
卫容哪里听得她话中的怒气?当下眸子一冽,干脆就一把拉下她上身已经敞开的睡衣,让她半、裸在他怀里。那双手在她光洁的脊背上游走,甚至到了臀部,是要褪下她下身的最后一层。
赵绾又惊又惧,略微有些瑟缩起来确实再也不敢像刚刚一般喝卫容。卫容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面对着他的脸庞。
“你就没有心么?朕的心思在你眼里算是什么?想要就要想不要就扔了是不是?”那一怒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没有剥光她,而是抬手将她横抱起来。
赵绾只觉得自己被他丢在了软榻上,什么也来不及反应,就见他脸庞极近,那唇落在了她的上面,身上也开始承载着他的重量。他吻着她的唇,又慢慢移到了她的脖子处,亲吻着她。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就算是要承欢,她也要有一点儿准备才是……
卫容等她回应却始终没有等到,只负气咬了一口她的脖子,痛得赵绾嘶了一声儿。卫容抬着头看着身下这个白皙柔美的女人,忽然伸着拳头落在她的耳边,砸了一下枕头。
“你怎么就那么容易变成别人的?”他皱着眉头,一股痛苦和狠厉交缠在眼中。他又像是失去了怒火,将头搁在她的肩窝上执拗道:“都说朕得了天下,可有一人真心待我?”
赵绾一顿,想起了进宫以来的零零种种,他所面对的困境和痛失爱子的悲伤,便抬手温柔细致抚着他的背:“会过去的。”
卫容未曾料到她会柔情以待,便又直直盯着她带有一丝希冀问她:“告诉我,我是皇帝还是你的夫君,只问你这一刻。”
赵绾本就心疼他,又想着了他问的话,便笑道:“啊……这一刻是夫君。”
卫容眸光闪动,欣喜地翘着眉尾,又亲了亲赵绾的额头。一手解着自己的衣服领口,一手环在她的耳际,唇绵绵向下落去。
赵绾本身也是个不懂得这事的,只能将手环上他的肩背,一面和他亲热一面儿帮着他脱衣服,这一来二去就迷迷糊糊了。忽然,下身进了一物,她痛得闷哼一声,以前只知道女子第一次痛却不知这样痛。
卫容见她痛得拧起了眉毛,便又稍稍松动些,又开始吻着她的唇,让她好受些。赵绾倒也慢慢觉得好多了,疼痛过后,倒也有些奇妙。终究是夜太长,搂着他不知被他折腾到几许,只是最后有些觉得满足之后又发觉累得稍微动一动都困难。
烛光冉冉,赵绾窝在他的怀里,已是累到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问道:“还生气么?”她不太清楚他为什么那么生气,生气到居然克制不住想要强占她的地步。卫容瞧她这么困倦却还对他的心思念念不忘也顿觉喜悦,只低着脖子凑近她的耳边柔声道:“寤寐思服,求而不得,故生执念,才生疑窦,由此妒火丛生。今玉臂温香,得偿所愿,既往不咎。”
赵绾疲倦轻笑:“狡慧多端,口齿伶俐,怜我眼拙,将狼做羊,然…幸为……”累到极致,便以为自己把话说完了,就那么睡了过去。
卫容等着她最后一句,却许久没听见声音,低头一看发现怀中人已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