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很久没把她的消息报给本王了。”
正是黑衣卫阳站在林子里,而他面前站着的正是九儿。
九儿摇头无奈道:“可是这么长时间皇上没有来过这里。”
“就知道说没有,只要卫容来了本王就要收到她被宠幸的消息。”卫阳冷笑一声:“你最好安分一点,你的姑姑在王府里也好过一些。”
九儿一听姑姑二字立马抬起了头咬了咬唇应了声是,却是又道:“小主已经被宠幸了才能留在宫里的。”
“哼!什么被宠幸了?分明就没有宠幸她。”他抬着手不让九儿再说下去只是道:“她要做的就是留住帝王。”
现在赵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儿是宋林最后一次来看诊了。他一手诊着脉一边点头直到最后他笑道:“小主是痊愈了。”
赵绾也笑了笑,吃了一个秋的药终于是好了,她握了握腰上的訾嫣送的玉坠儿有些欣慰,吩咐九儿:“去送宋御医。”
宋林腼腆笑了笑:“今日可否小主送我?”
赵绾回头看了看九儿有些迟疑,毕竟妃嫔和御医二人孤男孤女确实于理不合。
宋林看出了她的顾虑笑道:“小主不必忧心,沿着大路走便是了。”
赵绾想了想这宋林毕竟与她有恩,那就送送吧,送出门口一截就回去。
方才出门,宋林便笑道:“小主当年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只是可惜今日看来已物是人非了。”
赵绾想了想她当年说了什么话,那时宋林窘迫得很问她为何帮他,她笑言莫欺少年穷,又说若是医术过硬可以去考御医的,哪里知道他还真的考上了。想来他有今日一番成就其实与她本没有什么大关系的,便也只推脱言笑道:“不过一句寻常话罢了,一切都是宋御医自己的本事好。”
宋林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才偏头深深瞧着她开口:“可惜,那时宋林不过一介穷小子,现在姑娘又是小主了,造化弄人,若是那时宋林能够找到姑娘……”
话还没说完,赵绾却是听得心头一跳,这话越说越不对味儿了,又见他眸中情愫涨满,顿时有些心惊,立马笑着截断他的话道:“古人说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是遗憾。但是若是没有情深,缘浅也是必然何必自入网中。”只盼他不要再对她起心思了。
宋林一愣,她是在婉拒他。他像是眸中裂开有些刺痛,心头一阵难受,但也只拱手道:“小主若是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了,宋某还有事就先走了。”
赵绾点了点头,正是要往回走却碰见了淑妃从这边经过,心头暗道幸好刚刚与宋林分开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祸事。
“见过淑妃娘娘。”她福了福身。
淑妃点了点头,她记得这个女人叫做赵绾和那个被整死的秦采薇好像很熟。
赵绾正要告辞,却被淑妃叫住了。
至于九儿本是在屋中缝东西却看见卫容忽然来访,顿时就诧异了,算来卫容已经三个月没来了,现在却忽然来了。她行了礼,卫容自己找了凳子坐下来问道:“你家主子呢?”
“我家主子说是去采点儿什么花草今儿回来做糕点。”九儿恭恭敬敬回答,看着卫容脑子却忽然想起了卫阳说的话。她记得卫容之所以没有再宠幸赵绾是赵绾自己不主动,所以她想只要让卫容觉得赵绾是愿意的那么卫容就会宠幸赵绾。
卫容却是眉目狠狠一皱,他记得萧成说过每日里这时候宋林都会来给赵绾诊脉,可是他来了她却不见了。又想着那日秦采薇问赵绾是不是会后悔她不答的事情。
他手撑着腮靠在桌上假寐着,脑子里却是温婉可爱的声音:我怎么会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呢?要是喜欢上了,就两耳刮子打醒自己,再去找一个好的。
九儿怀着心思给卫容倒了一盏茶水正好打湿了桌上赵绾放着的书,那书上赵绾写的有东西她知道。瞧着赵绾的模样,应当是喜欢卫容的,那些东西不是写给卫容的又是写给谁的呢?
水流在书上,淋湿一片。
九儿慌忙跪下:“皇上恕罪!”
卫容皱了皱眉头拾起书对她道:“平身。”他翻开书,正是乐府上邪那一篇有所批注,后方又填补了一句秦观的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历来温柔的狼眸中,一瞬情绪炸开,将拿书裹成一卷摔砸在地上,长靴迈出。
九儿吓呆了她记得这句诗是她那次在秦采薇那里见过的,不过为何帝王发怒了?不是应该高兴的么?怎么就怒了?
至于赵绾则是被淑妃拖着,淑妃拉着她同坐在凳子上二人说笑了一些什么入宫之前的家事,浪费了一些时间,淑妃这才笑道:“本宫记得你可是个胆儿大的,亲自去皇上那里求了宠幸呢!”
赵绾笑了笑她当然记得,那时还是皇后的淑妃还来找过她,她现在的六品就是那么出来的。
“不知妹妹觉得秦贵仪如何?”
赵绾只是抿嘴一笑:“人无完人但秦贵仪生前得皇上宠爱也必然是个很特别的人。”
淑妃也笑了笑,这个赵微仪在和她打太极,一阵风扬起她拢了拢发髻:“妹妹和秦贵仪交好,定然气韵也差不多吧。”
赵绾眼皮一跳,这淑妃是什么意思?只弯弯绕:“气韵这些东西不尽相同,不知淑妃娘娘说的是哪一方面?”
淑妃咳咳笑出声握着她的手:“现在秦贵仪没了,便是有个像的也是好的。”
赵绾有些诧异,这个淑妃是在拉拢她让她学习秦采薇去笼络卫容的心!笑道:“淑妃娘娘说笑了,便是学一个人又哪里能学到一模一样呢?”
淑妃温柔的眸子有些清冽握着她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一分:“好了,妹妹先回去吧,本宫也还有些事儿。”说着便起身走了。
赵绾一路看着风景,一路慢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这后宫里的人就是这样,每天这么多的花草树木不看,偏偏要掐着手指头剜着心算计过去算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