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莲陡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她的儿子,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居然喜欢上了那贱人的女儿,她一口气差点就缓不过来。她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齿,忍住了身子的颤抖,她看了看朱红的大门,最后还是悄悄地离开了客堂。
压着怒火回了自己的屋子,胭脂远远地就迎上来了,她缓缓脸色,朝她挥挥手,自己进了屋里。
房中早已没有程松年的气息了,钟秀莲靠在了内房上的妆台上,缓缓的坐了下来,她仰着头看着挑高的房梁,看着顶上青色的砖,而后她的视线下落,打量着房里的摆设,木格里都是琳琅满目的玉器,这些都是她当年的陪嫁,这些年,除了开头的一两年,程松年还会细细的把玩它们,之后它们就一直搁置在这个屋里,渐渐蒙了尘。就像自己也是,十八岁嫁进了程府,却是这风景如画的程府里的衬垫,渐渐沉淀下来,渐渐成为了装饰品。
只叹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闭上眼,摒弃心里的幽怨,钟秀莲将方才听到的细细回想了一遍,精致的眉眼便立即睁开,将浓浓的恨意露出,这一切都是罗光年害她的。
就在她快淡忘当初的屈辱时,程家的老太婆却要娶罗光年的女儿。自从她知道胤轩要娶罗光年的女儿开始,多年来积聚的恨,便无时无刻地不在嗜咬着她的心,那恨让她甚至想杀了罗光年,居然还大摇大摆地将女儿嫁进来。
那老婆子也是,还要自己的儿子也娶那贱人的女儿,这无疑是她的左脸被罗光年和季怡秋打了一个耳光,现在又要她将她的右脸也凑过去,真是不可饶恕。
钟秀莲的眼神阴测测地盯着某个角落,“罗光年,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会躲起来,没有想到,你还是出现了。你的女儿逃不过宿命,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你想我会放过她吗?”她的手紧紧地抓了起来,想起了方才罗秋月秀气地脸庞,那张脸和季怡秋是那么的相像,她慌忙转身拿过铜镜,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她的手静静地攀爬在脸上,她的眉眼渐渐有了湿气,这张脸究竟哪里比不上季怡秋,她捂着自己的脸庞,恨恨地想着。
镜中的眼神是那么幽怨,她不由地就想起了罗秋月方才淡定的眼神,她的眼神和季怡秋真是如出一辙,用淡漠的眼神将男人拒之千里,却又不知羞耻地用身体引诱吗?钟秀莲的嘴角撇了撇,她的胤昊这么会喜欢那个贱人的女儿呢?怎么会喜欢呢?她绝不能够让胤昊有一丝丝这样的念头,绝不能够!
她狠狠的将铜镜往桌上扣去,连眨了几下眼睫,眨去了眼里的湿意。
她必须给自家的儿子找寻一个好姑娘,想到这里,钟秀莲便在脑海里,将娘家的姑娘细细的簺选了一遍,正想的出神,远远地便听到叫唤声。“夫人,夫人。”
胭脂的声音便在门口了,“夫人,老爷要走了!”
“什么!”听到程松年要走了,她腾地起身,他说今天要走,这么快就走了吗?她几步就跨出了房门,“老爷人呢?”她急切地追问着。
“程叔差人来说,老爷已经在大门口了。”胭脂急切地说着。
钟秀莲再也顾不上矜持,提着裙角,飞快的往前院跑去,他总是要这样吗?总是不和她打个招呼就离开,她的心急急地就像被人剜去似的,火热热地烧着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