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方【二】

天圆地方，皎洁的月光，穿过那参差不齐的矮树，照射到那三三俩俩住户的房顶上。在村子正中央的位置，羊舍的围墙旁边，康老爷子如一尊雕塑般的蹲在那里，不时的注视着羊舍四周。宁静的夜，慢慢的阴沉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风，像商量了般一起到来。在我听大家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似乎觉得“风贼雨狼”这个说法，得到了一丝验证。因为，据康老爷子的后人讲，那天晚上，康老爷子正在寻找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突然康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心里不由得一紧！听说当地时常与狼打交道的人都很清楚，这说明你在苦苦寻觅，或者正在防御的狼，已经反过来把你变成了它的目标。更有甚者说，你在确定被狼盯上的情况下，感到头皮发麻的话，很有可能把你视为目标的狼，是有恨意的。还可以简单明了的说，它是来找您寻仇了。说道这里，似乎夹杂着那么一点不可思议，但是毕竟大自然是神秘而伟大的。狼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把人类列为目标的。虽然，狼是精于团队合作，独狼给人感觉不那么可怕，但是它又正在如何运用自己的智慧，谁又说的准呢？康老爷子的不安使他不由得起身向他自己觉得远离狼群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芦苇荡里面的草，搓着草绳，以防万一。狼是一种谨慎而充满警惕性的动物，借着月光，康老爷子时不时的借着假装整理裤子的机会，回头偷瞄那只狼的动向，每每康老爷子一停下的时候，那只狼也会驻足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读者朋友们有的可能不太明白，为什么康老爷子要搓草绳，因为在那个情况下，搓好草绳，点燃火，可以牵制一下狼的举动。毕竟，狼对于火还是多少有那么点恐惧的。康老爷子心里清楚，只在心里祈祷能用这个办法挨到天亮，碰到出工的村民，寻求帮助。忽然，在康老爷子面前唯一可以出入的路口四周，又有不清楚数量的狼以康老爷子为中心，远远的向康老爷子围拢过来。虽然夜幕似乎不那么暗淡，但是依然可以看见狼那令人胆寒的幽绿色目光。康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之后，不假思索的向那个路口奔过去，本来康老爷子以为可以冲出去，但是没有想到，四周的狼，突然迅速向路口方向集结起来，堵在路口那里一字排开。康老爷子不再敢有太多的举动，以免激怒了带有恨意来寻仇的狼，康老爷子只好悄悄向芦苇茂盛的方向一点点挪过去，继续偷偷的搓着他那已经被自己手心汗水浸湿的草绳。有突发情况发生，好用来自救。貌似这一拨狼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堵住路口一字排开与康老爷子对峙着，与其说是对峙其实仿佛就是它们在看着康老爷子的一举一动一样。其实在这个时间，狼是很精明的，听人们后来讲，狼在这个时候似乎在消耗着人的体能或者等待人的意识松懈之后突然出击。与狼打了多年交道的康老爷子自然深知这些，一直竭尽全力的和那一拨狼保持着相应的距离。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村民陆续开始出工，作为生产队长的爷爷也开始巡查各个生产任务的落实情况，当到羊舍的时候，发现羊群在羊舍里面不停的叫着，似乎在寻找整天带它们出去寻找食物的康老爷子。爷爷便组织村民开始寻找，当找到的时候，康老爷子似乎还在担心万一发生事情无法点燃草绳而懊恼。爷爷大声喊着；“老康，你假装向别的地方走，设法把这拨狼引开路口，我们便能过去救你。”但是这拨狼，似乎已经破译了爷爷的意图，只是外围的几只慢慢向康老爷子摸过去。就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灵机一动的喊了一句：“拖拉机！”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狼，对拖拉机好像有那么一种不明就里的恐惧，可能是在当时它们的生活环境里拖拉机极为少见的缘故吧。爷爷便安排人回村部去将拖拉机开了过来，当拖拉机到来时，所有的狼都转过头向这一边望去，并且一点点对康老爷子的包围圈逐渐放大，似乎仍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它们来之不易的机会。但是，当拖拉机突突突的响声，逐渐靠近它们，它们最终还是逃窜般的散开了。还好虚惊一场，大家将康老爷子接回村子里面，爷爷安排好生产队里面的农活，便径直向那羊舍边的小房子走去，见到康老爷子，便和他一起寻找狼主动来寻仇的原因。爷爷问他：“老康，你最近做没做过什么危害到狼或者会让狼感觉到危险的事情？”康老爷子没说话，将他那不知道多少年的烟袋锅向土炕上面磕了磕，又重新添上他自己种的烟叶点着火，吧嗒了俩口仿佛陷入了沉思，忽然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睁大眼睛看向爷爷说：“我几天前去南边的草甸上面割草，为了储存冬天喂羊的饲料。那天，学校放学的孩子正巧从那里路过，有几个淘气小子非要留下来玩一会，我叮嘱他们不要离我太远，他们一直在我附近，我也好照看，我也便没再说什么，任由他们在那玩了。”爷爷问然后呢？康老爷子挥挥手讲：“我说老家伙，你这个急性子，你慢慢听我说。之后不知道这几个淘小子怎么发现了一窝狼的幼崽，我当时正在马车上面码放草料，我以为是谁家的狗将幼崽安置到那里，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当我将草料整理好之后，走到附近一看才发现是狼的幼崽，但是当时可能由于狼崽过于小，一共五只，有三只已经被那几个淘小子没有深浅的玩断气了。”爷爷又问道：“那你不清楚狼会寻着气味来报复吗？”康老爷子说：“我当时想你事情那么多，就没找你商量，我带着他们回来，分别给他们送到了家，等了一俩天没发生什么，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康老爷子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爷爷。爷爷看到他这个样子，憨笑着说：“老康，丢失几只羊不怕什么，只要大家安全就好。”听爷爷这么一说，他也憨笑起来，继续吧嗒着他那呛人的旱烟，但是他与爷爷彼此心知肚明，狼的行为还会继续，不知道隔着多远，狼在撕心裂肺般嚎叫着，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