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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去又活来的少年

位于溪谷旁边的一座小小村落,也是小叫花子的新家。这里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却从不觉的乏味。每到傍晚,一群光着屁股的熊孩子总会聚集在宗族的祠堂前的空地上,纠缠着让两鬓苍苍的族长讲故事。老族长的故事总是那么的奇幻和动听,甚至一旁纳凉的大人们也会不时的竖起耳朵,流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然而宁静终究有被打破的时候,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村子里来了一群蒙面的黑衣强盗。他们拿着雪亮的长刀长剑,挨家挨户的翻箱倒柜,似乎在搜索着什么。年轻的劳动力拿起了锄头铁锹想守卫生养自己的村落,却被这群强盗砍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显然没有得到想到的东西,这群强盗把所有的村民都赶到宗族的祠堂前的空地上,用奇怪的声调挨个闻讯,稍有不从便拳脚相向。淳朴的村民哪里是这群虎狼的对手,只能本能的将身体蜷缩起来,躲避那些入雨点般的拳脚。

也许是打累了,这群强盗将村民们关进了祠堂里,白发苍苍的族瘫跪在在祖宗排位前,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们造过什么孽,才使得村落遭此浩劫!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妇孺的抽噎声……

到了后半夜,有个蒙面人推门而入来,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一把将村子里一名如花似玉的姑娘拖到一边,撕裂了衣服意图不轨。姑娘哭喊着,挣扎着,反抗着,将期盼的目光投向周遭的村民。可目光所致之处竟是一片淡漠的神情。一抹绝望的目光展现在那流满泪水的脸庞。

就在这时候,那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叫花子从人群里站了出来。一双黝黑的小手握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朝黑衣人扔去。感觉背上袭来的疼痛感,黑衣人松开身下洁白的玉体,缓缓转过身来。

眨眼间,一只手已经卡住了小叫花子的脖子,将其提在半空中。似乎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恐惧,孩小叫花子竟抬手扯下了罩在蒙面人脸上的面巾。

透着月光,小叫花子看清了蒙面人的面容,狰狞的獠牙,邪恶的绿瞳。这和族长爷爷故事中的魔族的特征竟然那么相似。这也许是此举激怒了蒙面人,随着卡在脖子上手的力量骤然加重,一双小腿也慢慢停止了挣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黑衣人抬手将冰冷的尸体丢在一边。他望了望一旁恐惧的女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旋即离开了祠堂。

目睹了黑衣人的离开,被凌辱的姑娘不顾得春光外泄。艰难的爬到幼小的尸体旁,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凄厉的看向众人,嘴里似乎在诅咒着什么。然后一头向祠堂正中的柱子上撞去,顿时脑浆迸裂,香消玉殒。

看着眼前两具尸体,众人只得惭愧的低下了头,面对死亡每个人都心怀恐惧。可是数年为人,胆识竟抵不过一个孩童。更何况这小叫花子还只是一个外乡人。这一刻老族长目光呆滞瞬间苍老了许多,身体摇曳如风中的蜡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天亮了,听着外面噪杂的声音,祠堂里的村民们越发胆怯。蒙面人在祠堂前架起了柴垛泼上桐油,将祠堂里的赶进草垛中央,然后点燃了火把。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响彻云霄。随着火势的燃烧,惨叫声越发微弱。也许是上天也为之动容,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阴沉了起来。一场暴雨倾注而下。可是已经为时过晚,柴垛中竟再无半点生命存活的迹象。

雨越下越大,原本宁静祥和的村落已经不复存在。天空的雨幕中传来几声清亮的鹤啼。从仙鹤背上下来几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看到眼前的一切神情变得十分冷峻。

“我们来晚了,他们刚离开不久!赵师弟和我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人幸免于难。其余人跟钟师兄去追杀魔族,”为首的清瘦老道,双拳紧握。说罢便朝村庄深处掠去。

雷声轰鸣,祠堂案桌上供奉的牌位竟被震的跌落下来。清瘦道人闻讯推门而入。来到到离自己不远处小叫花子的尸体旁边,单手扣在脉门之上,然后探了探鼻息,随即从腰间摸出一个白玉瓷瓶放在小叫花子鼻子旁。

过了片刻,小叫花子那惨白的嘴唇竟然轻轻的蠕动了几下。道人将小叫花子靠在墙角。走到石柱跟前将自己身上衣服脱下,告了声“得罪了”将之前衣不蔽体的少女包裹起来。四周查看确定再无发现之后,便抱起昏迷不醒的小叫花子朝雨中奔去……

东胜神州有九华,五台,峨嵋,普陀四座名山,尊号佛国。洲内与四名山齐名者有太乙终南和南海蓬莱,号称圣境。因两处内藏仙家修行之道场。所以便成为无数修道之人心中朝圣之地。

蓬莱山脚下,一座废弃的道观里,住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老的终日不见身影,只有傍晚才会晃着酒葫芦,东倒西歪的回到道观。小道士年方十二俗家姓李,名唤淳风。李淳风的日常生活只有三件事,除了每天种菜劈柴外,就去集市交易物品给师傅换酒。同是修道,山上的蓬莱弟子是锦衣玉食,御剑凌空。而山下小道士却只能靠种菜卖柴换米果腹,当然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因此小家伙只得拼命的抄写经书,练字画符。

就在李淳风抄完第三千卷经书的时候,醉鬼师父抱着半只烤鸡进了门。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李淳风砰的一声跪在老道人面前。老道人把烤鸡往石桌上一扔,打了个酒咯。原本浑浊的双眼竟透出一丝精光。

“师父,我想去蓬莱!”没有太多浮华的铺垫,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寥寥数字从李淳风嘴里说出却又坚决如铁。

“好!”老道人将自己的徒儿搀扶起来,拍了拍徒儿的肩膀,便头也不回的朝内堂走去。

望着师父蹒跚的步履,李淳风心中竟被刺痛了一下,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修道其实修的是道心,修的是天地纲常伦理,老道人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这般行为,与世间那些薄情寡义之徒又有何分别……

一夜无眠,这些年与师父相依为命,如今要抛却这种情感干脆的离去,李淳风委实做不到。念及过往的点点滴滴,眼角竟有泪水划过,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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