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立刻就走,反而笑着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菡萏笑道,“对了,房妈妈,我们夫人的身体,到底调养的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怀上身孕?”
菡萏以前其实是不怎么着急的,反正,夫人还年轻,只要调养好了身子,早晚能怀上身孕,但是,现在,她心里却起了一丝紧迫和不安,觉得夫人还是赶快生个孩子才好,至少以后也算有个保障和依靠。
房妈妈笑着道:“其实,夫人的身体早就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只是受孕的几率还是要比其他人要低许多,所以,具体什么时候能怀上身孕,我也说不准。”
菡萏闻言,不由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感谢了房妈妈。
房妈妈又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突然感叹一声道:“说起来,陛下已经有六、七天没来看夫人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
菡萏闻言,脸色又是一变,但她很快就笑道:“大概是陛下最近有些忙吧!”
夜晚,皇宫。
宁皇后坐在梳妆台前,钗环俱都已经摘了下来,长发披散,身上只穿着大袖衫,她看着对面镜子里,自己眼角的细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道:“本宫真得老了。”
言罢,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没有女人不注重容貌的,即便是她,也不例外。
她比皇帝还要大一岁,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再加上操心过度,再美丽的容貌,也经不过如此摧残。
想到后宫里那些年轻貌美的嫔妃,宁皇后也是羡慕和嫉妒的,但她却知道自己年华老去,已经失去了争宠的利器,她就是再不甘也没用,只能故作大度,尽量看待这些宠爱。
她虽不爱皇帝,但不代表她不想得到宠爱。
只有得到皇帝另眼相看,她的地位才会稳固,她说的话才有分量,才会有权势和地位。正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奉承皇帝,千方百计的讨皇帝欢心。
高嬷嬷一边替宁皇后梳理头发,一边说:“娘娘又说笑了,您可是一点也不老呢!”
宁皇后闻言笑道:“奶娘你就别再安慰我了,本宫老没老,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娘娘在奴婢心里,永远都只是个孩子。”高嬷嬷说道。
宁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扶着高嬷嬷地手,走到一旁雕龙画凤的床上坐下,高嬷嬷亲自服侍她洗脚,宁皇后将脚放进有些微烫的铜盆里,舒服地叹息一声,这才问道:“陛下又去翊坤宫陆才人那里去了?”
翊坤宫是贵妃的寝宫,陆才人就住在翊坤宫的配殿里。
高嬷嬷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是。”
“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宁皇后又问道。
高嬷嬷不假思索地说道:“第四次了。”
宁皇后闻言,不但不怒,反而轻笑道:“陆才人还真有本事,竟然能将皇上从楚国夫人手里夺过来,又能连续几天受宠,只凭这一点,本宫就该赏赐她了。楚国夫人独占皇帝这么长时间,也该知足了。”
高嬷嬷说道:“可不是吗?陛下这都多久没进后宫了。如今一宠幸陆才人,整个后宫都欢欣鼓舞,再也没有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了,这几天,御花园里可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宁皇后颔首道:“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满春园,这样的后宫才是正常的。”
想到楚国夫人,宁皇后就满心不爽。
若不是她,她的名声,又岂会受到如此大的影响?
不但让她在诰命夫人面前出丑,威信大失,让她在民间的声望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而且,她现在的名声,只局限在顺天府,根本就没有向她当初想的那样,遍布全国上下。
何况,楚国夫人还提议建立了拍卖馆,年前就已经举行过了慈善拍卖,所得善款,全部用于帮扶穷苦之人,养济院和育婴堂等等,更别说,显德帝还将她贡献出白药方的事情公布了出来,楚国夫人的声望,此时,已经远远超过她了。
虽然依旧有人对楚国夫人有些质疑,但外面攻击她的那些流言,却早已经销声匿迹了。
她原本的大好局势,就这么付诸流水了。
她岂能不恨,岂能不怨?
但是,皇帝宠爱楚国夫人,她也拿她毫无办法,她只能耐心地等待。
如今,陆才人受宠,就意味着楚国夫人失宠,她简直比任何人都高兴,甚至还特意在显德帝面前夸赞了陆才人几句,还建议过几天给陆才人升位份呢!
高嬷嬷说道:“娘娘,这次您可一定要抓好机会,千万不能让楚国夫人再复宠了。”
宁皇后笑着点了点头,道:“肯定不会的,陛下向来喜新厌旧,如今正稀罕陆才人,哪里还记得楚国夫人?你放心就是了。”
翊坤宫。
西配殿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一名身形极美的绝色女子,穿着一袭精美的舞裙,在一众舞女间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极美,罗衣从风,长袖交横,裙似飞鸾,袖如回雪。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更别说,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个笑容,都勾魂摄魄,摄人心魂,只让人感觉到极致的美,似乎时间所有的赞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她。
显德帝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颐,眼睛似闭未闭,另一只手似乎还敲打着节拍,在他不远处,立着一座青铜鎏金双龙戏珠三鼎熏香炉,香气弥漫,大殿里仿佛又多了几分旖旎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丝竹声依旧,绝色女子的舞姿却停了下来。
她看到显德帝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她先是咬了咬嘴唇,似乎觉得有些委屈,但很快她又重新露出了笑颜,轻移莲步,缓缓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看着显德帝那张极为俊美的脸,陆婧颐心跳顿时忍不住加速了,脸色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随后,她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轻轻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