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731100000033

第33章 天人(1)

一直以来,在我的记忆中,唯一见过的神仙,就是庙里那种泥巴捏就的石头人。

记得大概是我六岁时,我娘第一次带我走进了那门庭宽阔的大殿。那时只是乖顺地听从我娘的话,一丝不苟地跪坐在蒲团之上,看着我娘默默低语,不晓得念叨了些什么,然后就跟着三跪九拜。只偶尔抬头时才打量了一眼坐于莲花座上的那尊佛爷。

他并不好看,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黄泥捏成的金身已然在时间流逝中逐渐开裂,细微如枝杈般的裂纹顺着头颅、身躯悄无声息地蔓延,颜色也掉落得差不多了,很多地方都残败出泥土的本色,看上去黑乎乎、脏兮兮,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

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崩裂开来,亦或突然摇摇欲坠,从那莲花台上滚落而下。

但我娘的虔诚是不受任何约束的,即便明知那只是一个黄泥捏就的假人,她亦拜得规规矩矩,脸上满是肃穆。我望着她,六岁的我根本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或者说是不懂这些不厌其烦地来添香油钱的人都在想些什么。佛是什么,神仙是什么,凡人又是什么——那不过是一个泥人罢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有所求的。

这种世俗之事太普遍了,普遍到不分高低贵贱,不分性别年龄。比如,穷人想要变富,女人想要嫁人,婴儿想要多喝一口甘甜奶水等等,无所不在。可偏偏这世上许多事不是你想发生就能发生,不是你想拥有就能拥有的。

于是人们自然而然地开始拜佛,因着那佛爷是一个法力无边、无可不为的神仙。

因着人们对这一点确信无疑。

所以我并不怪我娘。她也只是众生之中最为普通的一个妇人,且她的愿望并不苛刻。她所求的只不过是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一生一世便已足矣。但我说过有些东西不是想要拥有就能拥有的。

那个时候,我爹得了重病。

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爹爹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只记得风寒之日,爹爹突然下不了床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床上,脸色铁青如同锅底一般,死气沉沉地像具活尸。是我娘拉着平板车,和我合力将爹爹拉到十里之外的医馆,那郎中却冷酷得很,见到爹爹之后,只是摇头苦叹。

于是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我和娘又不得不将爹爹拉回了家中,看他继续苟延残喘。

那晚我睡得一点不踏实,辗转反侧间只听到我娘和爹爹轻声呢喃,外加我娘那淅淅沥沥的哭声,在深更半夜抓着我的皮肤,一点一点地激起一颗又一颗的鸡皮疙瘩。我知我爹是我家的顶廊柱,像村子里所有的男人一样,是一家之主。

可爹爹病了,爹爹变成了活死人,我们家的天亦塌了。

那时,我已有一种冥冥之中的不妙预感,总是很无助。

每天早晨起来都会浑身冰凉,就像晚上不经意在被子里碰到爹爹的胳膊,那胳膊如同大殿之上的石头人,冰冰凉、硬邦邦,虽然我从没有胆量去摸一摸佛爷的脸究竟是不是这种温度,但那时我觉得我爹和那尊闭目养神的佛没什么两样,冷酷而无情。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娘开始带着我频繁地去烧香拜佛,家里所有的积蓄除了为我爹买药之外,几乎都用在了那尊佛爷身上。以至于后来我开始恨那尊佛,正是因着他,我才没有肉吃,没有新衣服穿,连一床保暖的被褥都是奢望。

但更多的不解还是我娘,何必呢?神仙在天上,凡人在地上,即使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又真的法力无边,他们亦不会轻而易举改变什么的。这或许就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命吧,有时终须有,无时莫强求。

我爹的命就是如此,在我十六岁时他还是赛手人寰了。但他是走了,却留给我和我娘一个烂摊子。他多年来的久病不愈,已经将这个家拖得穷困不堪,只剩下一袭勉强遮风避雨的茅草屋顶。但偏偏我娘仍旧满是奢望,她不肯看着我爹就这样被丢进后山,变成豺狼虎豹的果腹之物。

我已忘记我当时是什么感觉了,只是听着我娘嚎啕大哭,像是被人剜去了心一般的嚎叫着,心里除了难耐之外,更多的却是无奈。

那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村里的老人们总是骗人,他们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就是魂飞魄散,与这活人的世界便没了一点瓜葛。但又是为什么,爹爹魂飞魄散之后,我娘仍旧放不下他,仍旧不肯就此罢休。

或许我娘想要的并不为过,她只是想要那个陪伴了她大半辈子的男子离去之后能有一棺容身。

可这对于我们而言,又确确实实是无法达成的奢望。

所以那天我娘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时清晰如同雷震,她却淡淡的面不改色,她说:“湍儿,你嫁给季家吧,为了你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逐渐演变的死了一般。我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回头看我娘时,她的头垂得低低的,眼泪含在眼眶之中,那幅模样足以让我所有的不甘愿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她那张粗糙沧桑的妇人脸。

于是,我只轻轻地回了她一句:“好……”

这个“好”字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哪怕时隔多年,我也搞不清楚。

只记得那晚一夜未眠,脑海中兜兜转转、来回盘旋的只有一个名字——季生。

季生!?那个镇子上的季家三少爷。那个有名的疯子。

我娘说人生在世有许多事是自己无法左右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出生在这个世上。我相信其实有许多人并不习惯在这个是是非非的世上生存,不是厌世,而是十分不适,可生与不生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就像我,就像我娘把我生下来,就像我要嫁给季生。

很多时候我想起大婚那天,心里仍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记得那天的天都是红的,清晨的火烧云像是冲冠怒发的护法神,在天边如火如荼般地铺展了一大片,美且骇人。我在屋里足足坐了一个晚上,蒙着描金秀凤的大盖头,着一身绣了细碎花朵的嫁衣,心却是空白一片的。

但不可否认,我曾幻想过自己大婚时的样子,那是四人抬的轿子,轿子上有细碎的流苏,还有唢呐震天响,喜喜庆庆、吹吹打打、风风光光地。只是真的等到如同梦中一般真实时,我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

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季家三少爷疯的厉害。常听人说偶尔去镇子从季家院墙经过时,都会听到季生那撕心裂肺一般的鬼哭狼嚎。还有人说,季生不仅疯,还是个丑八怪,脑袋长疮,瘸腿歪眼,像个地府来的恶鬼。

当然,没人真正见过季生,大家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季家是大户,大户人家都好个面子,季老爷从不让他那个疯疯癫癫的三儿子出门。更不要说让别人看到了。

所以在未嫁到季家时,我已听说了不少关于季生的事,不过都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闲谈,究竟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季生已娶了不下六位娘子,那些女人不是被逼去的就是像我一样被迫无奈。最后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不是跳井自尽,就是逃得无影无踪。

于是季家镇的的镇子口上,终年贴着一张告示。老旧墙皮上一张淡红色的纸虽凌碎不堪,但上面的字迹总有季家下人浓墨重彩地描了再描。内容简单,无非就是想替他们季家三少爷找一位娘子。或者,说买更确切一些。

我不知我娘究竟把我卖了多少钱,我也从未去打听过。只是那口楠木大棺材送到我家之后,我娘又一次哭了,她抱着我哭得比我爹刚去时还痛。我真不清楚她是因为我爹总算能安安稳稳地下葬喜极而泣,还是真的很痛,痛到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湿了我的肩头,冰凉一片。

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甚至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女人。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三次进季家镇。

颤颤巍巍的喜轿随着一路烦躁不已的唢呐声,轰轰烈烈地进了季家镇的大门。轿子外人声嘈杂,想来看热闹的人应该不少,有些人应该不止一次见到季家三少爷娶新娘子了吧,这样想着,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嫁得荒谬。

在通往季家的整整三条巷子里,我一直都忍不住想要往外看一看。不是看那些闲言碎语的人,而是,看一看那棵树。

那是一棵梧桐,儿时跟我娘来镇子里为爹医病时我曾见过它。

那棵梧桐就长在季家的后院里,是镇上最高的树。初入季家镇就能远远地看到它,四月时节它苍翠笔直地挺立于天地之间,像一根苍劲有力的柱子,偶尔随风舞动,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树叶摩挲的声音。

我喜欢那棵树,没有原因,从第一次远远望着它时就被它迷住了。

那时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什么时候能跑到季家去看一看那棵树,奢侈一点,或许还能摸上一摸。那树皮应该不甚粗糙,光滑的像人脸,还有偶然落入地上的叶子,应该有巴掌大吧,翠绿翠绿地,像姑娘头上带的玉簪子。

只是等到真真正正见到那棵树时,反而平静了许多。

那不过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梧桐,树皮粗拉拉的剌人手,叶子也很稀疏,偶尔掉落地上的都是一些失去水分的残叶,黑漆漆地,拿起来还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和想象简直大相径庭。

那时想,这世上很多东西应该都是如此吧,触不到时总觉得是迢迢不见的美好,见到之后才发现不过都是自己的臆想。想象和现实永远是有差别的,不论你做足多少心理准备,打下多少坚固基础,它注定是有差别的。

那棵树于我而言真的有些失望,但季生却吓了我一跳。

那是洞房里偷偷掀开盖头看季生的第一眼,仅仅一个背影,依在旖旎烛光下,大红色的新郎袍子将整间屋子都映衬的格外红润,桌子上摆满了瓜子糖果,他正认认真真地吃瓜子,脚下已剥了一地果皮,鞋子微微动,咯吱咯吱响。

那时只是好奇传说中的疯三公子究竟有多吓人。可盖头掀了许久,季生也不肯回头看一眼他的新娘子。

我实在忍不住了,才怯怯地喊了一声:“三少爷……”

没人回答我,那人却已在瞬息之间转过头来,一张眉目如画的脸赫然眼前,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眉毛好似染了墨色一般沉且深,那刀削一般的下巴深深勾出一个美人勾,一头乌发规规矩矩别在头顶……原来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们的传言。

起初我并不习惯这棵树,即使之前我对它有再多好奇,这样一棵大树长在屋子里,任谁都会觉得别扭。

是的,这棵梧桐长在我和季生的房间里,它立在正中间,根上还围了一圈砖砌的低矮篱笆,篱笆里裸露着黑乎乎的泥土。

季生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为这颗梧桐松土、施肥、浇水……每每我还睡眼惺忪时他已蹲在树根边上不厌其烦地捡烂叶子了。他的举动时常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总觉得他是一夜未眠,因着我睡时他便捧着烛台蹲坐在树根旁,我醒后他仍旧蹲在那里。可床榻之上分明又有季生身上淡淡的草香味。

只是这又有何关系,季家上上下下都明白的一个道理,我又怎能不明白——我算什么?说好听点是这季府的三少奶奶,说难听点不过是花大价钱买回的一个丫鬟。季府的老爷太太也不指望我为他们添个一男半女,权当是个能走会说的摆设罢了。

但刚刚嫁来时,季老夫人也曾特意把我叫去,雍容华贵的半老徐娘当着我的面哭得一塌糊涂,像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话不多,但一字一句我便已明白她的意思。

老太太紧紧握着我的手:“湍儿,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能安安稳稳跟在季生身边一辈子,我便放心了……”

那时我又想起我娘求我的模样,心里不由分说便乱作一团。真的是应了我之前的那句话——但凡是人都是有所求的。即便是季家这位人人羡慕的老夫人。只是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我不清楚我能答应别人什么,又能不能最终做到那一点。

只手足无措地望着面前之人,浑身上下都难受到了极点。

那时我才懂,其实最最无法承受的不是誓言,而是答应它。你答应了,你就会处处受制,你答应了你就要做到,不然的话,干脆一口拒绝。

可究竟有多少人想过这个问题,那就不得而知了。

坦白地说,在我初入季家时确实也想过离开,嫁给一个疯子,等于就是毁了自己一生一世。像之前那些三少奶奶一样逃得杳无踪迹,再不然干脆一死了之。从未给自己一个留下的借口或者期限,反正我爹已经入土为安,季家也不会为了一口棺材再去抛坟。

但那天,我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我说:“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直到许久之后回想那晚,我总是忍不住傻傻地笑——恐怕这就是人的自大之处,明明无法确定是否有那个能力去实现别人的愿望,却还是逞一时之能,先答应为之快意,给那些祈求之人一个不切实际的肯定。

就如同那些烧香拜佛的香客一般。

我相信即使像我娘那样一心向佛之人也不敢去肯定一个结果。在跪拜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时,谁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愿望是否会实现,多半都是抱着若即若离地心态,或者说是求一个无望的寄托。

可就是这种心态作祟,才导致了永无休止的轮回——破灭,希冀,希冀了再破灭,破灭了再希冀……如同生老病死永永远远没有尽头。

由此我曾一度认为,那些和尚道士之所以忘我修行,不过也是出于一己私利,为的无非是脱离这没头没脑的等待和迷惘,当神仙多好,成了神仙就能高高在上的俯视凡人,别无所求。

没有欲望也就没有烦恼。没有希望也就谈不上失望了。

但如若不出什么大意外,我想我会安安稳稳地留在季家一辈子。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即使自己问过无数遍,这个问题依旧找不到答案。可能仅仅是因着我从未觉得季生是个疯子,从未仔细分辨疯子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我承认在大婚之夜,季生对我蓦然一笑之后,那个有名的疯三少爷便在我脑海中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男子,一个像梧桐一般挺拔的男子。他和那些闲言碎语已完全划清界限,只是有些怪罢了。

同类推荐
  • 只是以为你爱我

    只是以为你爱我

    煦日里的安宁是两个人的相遇相知。有幸相遇,为何给予他恶心的卑微?既已相知,为何又逃避纠缠。他和她在走近对方的路上,在奔跑,也在等待。可是值得等待的人,不见得这个人就无可取代。
  • 夏末依旧

    夏末依旧

    当我遇到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平静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当我遇到他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当我遇到她的那一天,我才发现女人也是有趣的生物。当我遇到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的世界就为之颠倒。
  • 豪门闪婚之假戏真做

    豪门闪婚之假戏真做

    “许念清?”男人墨色的双眉紧皱,脸上是桀骜不驯的线条,“墨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这白纸黑字既过了你的眼也过了律师的手。以车祸的名义装疯卖傻也有个度,冒充他人可是要受法律制裁的,小心人家许姐姐告你侵权。”许念清看着他那得意样,胸中的怒火腾地冒了出来,扬起的右手啪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红色的五指印凸起,男人的脸瞬间变成黑线!(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契约甜妻宠上天

    契约甜妻宠上天

    一次错误的纠缠旖旎,她误以为他是牛郎,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在家备受欺凌,第二天,父亲的公司面临破产。她被赶出家门,他说他有房子。商业联姻她无处可逃,他拉着她走进民政局,当着自己侄子的面跟她领证。她屡屡遇险,他倾尽全力保护。他宠她入骨,她惶恐不安,怕会拖累他。她离开,他紧追,他说:“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她问:“什么意思?”他宠溺地吻了她的唇,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的相思愁绪就要在你的身上安放。”
  • 爱上他的替代品

    爱上他的替代品

    她步步为营,为他争权夺利,为了让她爱的将军登上皇位,不惜一揽罪责被赐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终究只是利用她。谁知,她并没有死,穿越到了现代,遇到了和将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历先生,你完蛋了!”她说。今生,她定要她的将军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等她与将军的替代品恩恩爱爱时,将军却摇身一变成为九五至尊的皇上来求她回去,她该何去何从?是回去陪那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男人君临天下?还是留在这里与这个在幼稚与成熟之间徘徊的男人相亲相爱?
热门推荐
  • 穿越成美男:男色无边

    穿越成美男:男色无边

    一个人的执念,可以跨越时间空间,历史流转,世事变迁,我独独怀念你的一双眼眸。她一觉醒来,身体转换,时空转换,性别转换。一切阴差阳错,一切缘来如此。若有人愿用一世不得好死换你一生和平安乐,你,是选择YES,还是选择NO?如若过往已成定局,他又该怎么做,才能让已失去的恋人,重新归来?看一世情深,换执子之手,共白头。
  • 再次相遇:只对你心动

    再次相遇:只对你心动

    若我们只停留在相遇的那一刻,没有一次次的误会,一次次的追逐,等待,那么是不是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失望,直到忘记一切...再次相遇,是否会彼此珍惜...
  • 梦醒十分之蝶衣

    梦醒十分之蝶衣

    近段时间,总是做着奇怪的梦,有些时候甚至喘不过气,醒后才知被送进医院抢救,医生没有告诉我病情,只是说我过于疲倦,但是家人脸上那忧伤的表情使我心酸。。。再醒来,我的身边坐着的,也就是这美得似画的。。。男人!?
  • 荒古战纪

    荒古战纪

    僵尸修真,洪荒归源!叶玄入世,僵神路现……。少年抬起头,望着璀璨星空……。纪元轮回……!洪荒再现……!
  • 黎霜过,雨亦晴

    黎霜过,雨亦晴

    东方晨你会背叛我吗?晨:当然不会,你知道的,我最爱的人就是YOU。紫:你愿意做我的狗吗?晨:为什么是狗狗?紫:因为它是全身心忠诚与我,不会给予我半点欺骗,不会在黑夜中将我一人丢下,不会在我哭泣的时候对着我笑,永远不会背叛我。这些,你做得到吗?晨:一定。叶箐:慕容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晨:紫,我带她去医院。紫:哈哈,东方晨,你终究不相信我,你TMD连狗都不如。后文更亮,快来看吧!!!
  • 江流之主

    江流之主

    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然其乐逍遥者,不过江流之间。故有问:“天地之间何为大逍遥?”
  • 魔王的娇妻

    魔王的娇妻

    她是一个刚刚身死的职业女性,死后留在冥界成为一名鬼修人士。她是一个不知前世本体的另类修炼者。他是魔界的魔王,亦是天界的玄帝。一袭青衣彰显了他独特的风采。沉睡千年只为等待他的唤醒。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重生的白马王子

    重生的白马王子

    如果你重生了想换一个什么身份?那就白马王子怎么样。
  • 也许就在你身边:梦寻异事

    也许就在你身边:梦寻异事

    也许在独自一人的夜晚,也许在半醒半睡的午后,也许在无人的街道,那些不曾留意或不愿去想的事情。也许就在你身边。真实发生的事情,没有把这个当做小说来写,但你可以把这当做小说来看。QQ群:91777541微博:梦梦夢尋古
  • 萌动君心:朕的独家宠后

    萌动君心:朕的独家宠后

    医学天才女燕七七感慨:噎死也能穿越!而且一朝穿越成了将军府的千金!郡主陷害?送你上黄泉!公主伪善?送你去妓院!想害我燕七七?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但却好巧不巧又惹上了一位妖孽,腿长有钱颜值高,腹黑有才身材好!什么?那个被她调戏的妖孽,还是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娘子,人家被你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你要对人家负责!”某妖孽十分无辜地眨着大眼睛。“五百两银子够不够?”某女漫不经心。“……””一千两?“”……“某妖孽眸色暗了暗。”一千零一两?不能再多了……啊啊啊,你要干什么!“某男干脆翻身压上了某女:“不够,朕要你,做我独一无二的,皇后!””啊啊啊!妖孽,别动哪里啊喂!!!“燕七七表示:珍爱生命,谨慎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