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过完,日子又开始忙碌起来。
舒沫每天和陆然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晚上要么回她家,要么就是去御景,反正他俩基本上是出双入对。
“……我说,你们干脆去领证得了。”钟娅楠提出建议,“你看你俩现在跟夫妻有什么区别?”
舒沫皱下眉,“可是我还没准备好结婚啊。”
虽然她也觉得目前的状态跟结了婚差不多,可同居和结婚到底是不同的。
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它还代表了一种责任,一种承诺,关乎一辈子的。
钟娅楠半眯着眼睨她,“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还琢磨着将来换一个么?”
“没有啊。”舒沫立即反驳,“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呢?”
“那你犹豫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事让你不敢结婚?”
舒沫放下咖啡杯,“我也说不清楚,反正,现在没那打算吧。”顿了顿,她面色有些沉重,“再说了,陆然的妈妈不太喜欢我,现在提结婚的话,她可能会反对的。”
钟娅楠了然地挑眉,“哦,我明白了,其实你是担心婆媳关系难处嘛。”
舒沫垂眸,“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钟娅楠笑她,“放心好了,他妈妈不是住英国吗?两边隔这么远,以后一年到头你们也见不到几次面,你还怕她为难你吗?而且啊,陆然肯定会护着你的,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舒沫皱着眉心,“我只要一想到他妈妈对我有意见,我就难受,而且我也不想陆然因为我和他妈妈闹矛盾。”上次已经见识过一次,她内疚了好一阵。
她的顾虑,钟娅楠也明白,她想了想,劝她,“沫沫,你也别多愁善感了,这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个大难题,有些当妈的她就那样,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无比优秀,谁都配不上,遇到这样人,你再怎么努力都是无用功,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到头来还弄得自己不开心呢?我劝你啊,放宽心,别去管陆然他妈了。”
舒沫盯着咖啡,叹气。
道理谁都懂,可要做到,不容易啊。
她一身负能量,钟娅楠看不下去,“二沫,你积极点好吗?难道因为他妈妈对你不满意,你就这么跟陆然拖一辈子?或者离开他?”
这个问题,陆然当初也问过她。
而她的答案,很确定。
“不会。”
“那不就结了嘛?”钟娅楠摊手,“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你干嘛不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呢?”
舒沫抿着唇,“嗯……”
“你得搞清楚,将来你是嫁给陆然,不是跟他妈一起过日子,你管她是什么态度,陆然对你好就行了。”
“我知道。”舒沫笑笑。
在咖啡店坐了会儿,闺蜜俩去看电影,完了之后各自回家。
这周周末在御景过的。
“回来啦。”陶姐帮她拿着外套。
舒沫换鞋子,“嗯,陆然呢?”
“陆先生在书房里。”
“哦,我去看看他。”
书房在二楼。
门是虚掩着的,舒沫先敲门。
“进来。”
舒沫推开门,笑眯眯地说:“陆然,我回来了。”
陆然看着她,没接话。
舒沫走过去,“你在干嘛呢?”
“看新闻。”
舒沫坐到他腿上,顺便瞄了眼电脑,“你这么喜欢军事哦?”
“随便看看。”陆然下巴靠在她肩膀上,闷闷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天都快黑了。
“我和楠楠去看电影,上一场的票卖完了,所以晚了点。”舒沫端起他的杯子喝口茶,“你一下午都在家吗?”
“不然我去哪儿?”某男人有点幽怨地反问。
舒沫滞了下,“你可以找权哥他们呀。”
“我找他做什么?”
这个问题真把舒沫问到了。男人聚一起一般干嘛呢?打牌?体育运动?聊天?
陆然捏着她的手,“你以为都像你,一到周末就往外跑?”
舒沫无辜地转过脸看他,“以前不是你叫我要多出去走走的吗?”
“……那是因为你当时还是单身,当然要和别人接触。”陆先生理直气壮地道,“现在你都有男朋友了,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陪我,别老跟你那谁……”
“钟娅楠。”舒沫纠正他,每次提到钟娅楠,他总用那谁来代替,人家又不是没有名字。
“嗯,就你那朋友,你少跟她一起出去,多留点时间给我。”总裁大人命令道。
“那我不就成了重色轻友吗?”
“我允许你可以这样。”陆然在她脸上亲了亲。
“不行,我就这一个好闺蜜,我才不要连朋友都没有。”
陆然皱眉,“她比我还重要?”
“你想哪儿去了啊?”舒沫干脆换了个坐姿,直接和他面对面,“你看,每天我们住一起,上班也在一起,二十四个小时,绝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一块儿,至于楠楠,我也没有每周都跟她出去呀。”
陆先生还是不大高兴。
占有欲强的大男人都这样的,恨不得她每时每刻在他身边,除了他,眼里再看不到任何人。
“好了啦,别生楠楠的气了。”舒沫主动亲下他,“闺蜜重要,男朋友更重要。”
看着她一脸的讨好模样,陆然的郁结差不多也都散了。
“明天不准你出门了。”
“好啦,不出门。”
腻歪了一阵,陆然啄吻着她嫣红的唇,“下周我要出差。”
“去哪儿?”
“美国。”
“几天呢?”
“大概四天。”
舒沫抿唇,“这么久啊……”
她有点舍不得呢。
陆然说:“沫沫,跟我一起去吧。”
“你是去出差,又不是玩儿,我跟着干嘛呀。”
“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助理。”
“可你这次不需要带上我这个助理呀,而且我还有工作呢。”
她有时候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陆然无奈,“你可以交给叶子轩他们帮你处理。”
“不行!”舒沫说,“怎么能自己玩儿,把工作丢给别人呢?太不厚道了。”
“那你舍得跟我分开这么久?”
“我……”舒沫犯愁了。
陆然等着她改主意。
舒沫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不去了吧,我不能太黏着你了。”
“我喜欢你黏着我。”陆然温声道。
舒沫忍着动摇的念头,“我跟着去你还得分心照顾我,多麻烦呀,还不如你一个人去,早些完成工作,早点回来。”
“沫沫……”
“我在家等你。”
陆然眉头紧了紧,“真不去?”
“嗯,我等你回来。”
最后,陆然妥协。
夜深人静。
舒沫又梦到那个场景了。
她不断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是假的,她要醒过来,要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卧室内黑漆漆的一片,仅有窗外朦胧的灯光映在窗帘上。
她依偎在陆然怀里,感受着他胸膛规律的起伏,舒沫松口气。
刚刚从噩梦里挣扎出来,舒沫暂时睡不着。
自从上次晕倒后,她已经有三天晚上做相同的梦了。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梦。
难道是手链的影响?
那也太奇怪了吧。
一个人思考了好一会儿,舒沫理不出头绪。
困意又回来,她闭上眼睛。
管它的,反正只是个梦而已。
陆然星期三早上的飞机。
舒沫坚持去机场送他。
第一次送他离开,舒沫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果然是太黏他了呀!
“乖,我会尽快回来。”陆然抱着她,柔声安慰。
孟扬和其他随行人员自动别开了眼。
舒沫心情低落,“嗯。”
看她这样,陆然也不好受,于是说要不就一起去。
舒沫坚持立场,“我等你回来。”
陆然轻轻咬了她一下,轻斥,“你就会折磨我。”
舒沫也不反驳,特别乖地抱着他,直到他的登机时间到了才松手。
热恋中的人,最难忍受的就是分别。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舒沫眼眶有些酸。
这才第一天呢,至少还得再过三天他才回来。
舒沫啊舒沫,你能有点出息吗?
回到公司,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秘书办的人都晓得她和陆然的恋情,总裁今天走了,舒沫的反常,其余人自然晓得是和原因,于是都没拿她开玩笑。
下班后,司机送她去御景,这是陆然的意思。
从A市到纽约,最快也要十八个多小时,这个时间点,陆然还在飞机上。
晚上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舒沫翻来覆去睡不着。
习惯有他抱着,一个人要怎么睡。
舒沫把电视打开,看到很晚,总算困了,她关掉电视睡觉。
滂沱大雨,四周荒无人烟,她追着一辆小汽车,后来被疾驰而来的打开车撞到,陆然冷漠的脸,绝情的话……
“不……!”舒沫猛地坐起身,看眼四周,她摸了摸额头,满是冷汗。
她又做梦了。
下意识看向身侧,却可惜,陆然不在。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等情绪平复下来,舒沫穿上拖鞋,走去沙发那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她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几个字,永和路。
这是她她出事的那条路的名字。
一再梦见那个地方,她决定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