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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菊花青骡替主鸣冤差役奉命拘拿凶首

雨地相逢起风波,义弟绝情杀义哥。

图财害命伤天理,阴魂告状附花骡。

话表乌有义向王氏冷笑说:“傻老婆,咱得了这一百两银,就不为难了。你过来,且同我吃个发财的喜酒。”王氏胆小,惧怕丈夫的凶恶,没奈何只得从权。夫妻对坐饮酒,忽闻院内菊花青骡“咴咴”乱叫。乌有义心下着忙,说:“不好!我杀死了小宋不要紧,我怕这骡挣断缰绳跑回他家,小宋的丈母、妻子皆认得是他家的牲口,必找他丈夫女婿,那便怎了?哦!有了,不如斩草除根,才得干净。喝完了酒,我把他一杀,将肉煮了吃,把皮卖了,没了对证,岂不是好?”主意已定。这且慢表。

再言宋其升之妻商氏月娥,自从丈夫去打抽丰,同母并孩子终朝每日盼望夫主回家。这日天晚,点上灯光,见母亲并小儿皆已困睡,自己独坐,思前想后,夫主去了有百日,并无一封家书回来,自觉一阵心惊肉跳,坐卧不安。暗想:“这是何故?莫非丈夫在外有了病灾?或是有甚舛错?为何我坐卧不安?”正然思想,忽然小儿啼哭,遂上床乳孩子,一阵心血来潮,合眼朦胧。

这宋其升被害的冤魂来家,与妻托梦,一阵阴风来到自家门首,见门前站立身披甲胄二位门神拦阻来路。只见神荼、郁垒二位门神见有鬼魂欲进自家大门,一齐喝道:“何处冤屈鬼魂,不许前进,有吾神在此,急速退去!”宋之魂魄连忙叩头,口尊:“上圣,我乃本家宋其升之冤魂,因被乌有义杀害,特来与妻子托梦,好替我报此冤仇。望乞尊神怜悯,放小魂进宅警梦,感恩不尽。”门神闻言,大叫:“冤鬼,揭起魂帕,吾神验明放进。”诸公,你当魂帕是件何物?只看唱戏装出来的怨鬼,用那包头遮脸,其名神帕,凡阴司真鬼,必有一块阴纱罩脸,为看不真真形相貌。故此门神叫冤鬼揭去魂帕。冤魂闻言,把魂帕揭起,二位门神认得是宋其升魂魄,遂往左右一闪,说:“吾神放你进去,休得作祟,速速出来。”冤魂说:“谨遵法谕。”嘀溜溜一阵旋风,滚进街门,竟入上房,屋内瞧见丈母睡在床里,妻子搂着平哥睡在床外,不由一阵肝肠痛断,口吐悲声,高呼:“贤妻,为丈夫死得好苦!皆因自山东回家,因雨住在乌有义家,伊贪图我一百两银,把我用酒灌醉,一刀丧命,把尸埋在后院。贤妻若肯报仇,速到乐亭县喊冤,必有花骡告状。”言罢吹了一口阴气,一阵旋风滚出房去。

商氏被阴气吹的透骨冰凉,“嗳哟”一声,从梦中惊醒,瞧了瞧灯光,昏昏沉沉,听了听梆锣齐鸣,正是三更。此时将商老寡也惊醒,问道:“你为何不睡?倘你熬坏身体,为娘倚靠何人?常言道:‘死了女儿断了亲。’女婿焉能养活丈母娘一辈子?”商氏闻言:“咳!”口呼:“娘有所不知……”遂将梦警诉了一遍。商奶奶说:“梦警无凭,怎去告状?梦警又不可不信,非有实犯真赃,方可去告。不如明日我到乌家,探有一些虚实影儿后,再去告也不迟。”母女商量已定,坐候至天光大亮,梳洗已毕,天已日上三竿。商奶奶换了一身新衣,手拄拐杖,出门竟扑乌家而去。

且言乌有义手执麻绳,走至院中,天已大亮,欲把花骡捆倒,好用刀宰杀。不料宋其升的冤魂在暗中支使,花骡鬃尾乱扎,“咴儿,咴儿”的连声喊叫,攒劲一蹿,“咯嘣”把缰绳挣断,在院中踢跳咆哮。乌有义不敢近前,恐怕踢着,口中只骂:“囚囊的,连人我都杀了,何况你这畜牲!”遂撂下绳子,进屋取刀。这时花骡照着街门连踢带撞,街门又闩得结实,花骡虽有劲,焉能撞得开街门?暗中冤魂助力,乘花骡撞时,冤魂两手齐推,“呼噜”一声,连门带框皆倒,花骡“咴”的一声跳出跑了。

乌有义拿刀出屋,瞧见花骡撞倒街门跑了,自顾收拾街门,那顾赶骡?就有街邻多嘴来问:“乌大爷街门为何倒坍?”乌有义闻言发毛,只得扯谎:“这必是昨日大雨,将墙泡软,又不知谁家牲口一撞,故此倒了。及我急忙起来来看,见是谁家牲口,只可自己收拾街门。”众街邻信以为实,各自散去。

乌有义正然安门,忽闻背后有人说:“乌大爷可好?”乌有义回头,见是商寡妇,不由的发毛,勉强问:“老太太,这是往那里去?请到家中坐,吃完饭再走。”遂向屋内高声说道:“商太太来了,你陪进去。”王氏闻言,不由面上变颜变色,勉强迎接,陪着笑说:“我的妈,你老人家从何处来?我的亲娘,请屋中歇歇。”遂一同进屋落坐。商老寡问:“大娘子,你脸上为何变颜变色的?”乌有义忙接言说:“他病了七八天,才好。”商老寡说:“我少望看你,你嫂嫂盼你哥哥,胡梦颠倒,梦见你哥哥回家来了!”乌有义发毛,明知故问:“我哥哥几时来的,我怎么竟不知道?”商老寡接言:“你嫂嫂梦你哥哥在你家避雨,故而老身前来看是真是假。”乌有义勉强冷笑说:“这也奇了!我哥哥回家一定先奔家,无论多大雨,焉肯住在舍下?真是胡梦颠倒!”商老寡闻言,言以为真,说:“既是你哥哥未来,我回去告诉你嫂嫂去。”乌有义只盼厌物离门,假意相留:“吃了饭再走。”商寡妇说:“家中无人,早些回去方好。”言罢起身。恶人夫妻相送出大门而去。这且不表。

再言宋其升的冤魂领着花骡进了城,硬往乐亭县衙内闯。正值于公坐早堂,菊花青骡在月台上把两只前腿一蜷,两只后蹄一弯,身一伏,就犹如跪倒一般。眼望于公悲鸣。两边衙役刚要举杖赶打,于公在坐上看的明白,吩咐:“莫要打他。”遂望下问:“你这畜牲,有何屈情?你领本县的捕快前去拘人!”遂饬差高品、金章、廉升、印显:“尔等随花骡前往拘人。”四差役接了拘票,菊花青骡站起往外就走,四个公差带领二十名散役,随菊花青骡出衙,又出城。顺着大路往前正走,正遇商寡妇,瞧见菊花青骡,说:“这骡子是我姑爷的,劳驾众位给拦住。

”高品说:“众位哥们,这骡子有了主了。我去问明,你们先随骡子去。”遂口呼:“老奶奶,这骡子是你家的,就当拴牢,今跑出来踢了人就是祸。”商老寡说:“这骡子是我女婿骑着出外,好几个月还未回家,今见此骡,不知我女婿今在何处?”高品就知其中有异变,问道:“你女婿姓甚名谁?”商老寡说:“姓宋名其升。”高品说:“我认得,是开磨房的宋其升。老奶奶你在此略坐一坐,等我们去赶骡子,交与你老牵去。”商寡说:“多劳众位神,老身在此等候何妨。”公差稳住骡子主,迈开脚步,急走如飞,追赶众人。约有三里多路,见骡子跑进一家院内。金章说:“骡子进了乌有义家去了,咱们就拿他见官交差。”

且言花骡进了乌家,“咴咴”乱叫。乌有义夫妻正然吃饭,忽闻骡子咴咴乱叫。乌有义走出房,见是那匹花骡,口内骂道:“好挨刀的!把我的大门碰倒,好容易砌得!你既得了活命,怎么又来送死?”话言未了,众捕役闯进门来,问:“乌有义,这骡子是你的吗?”乌有义心内有病,满脸变色,说:“这骡子不是我的。”印显说:“这骡子有失主认了,报到当官。别管是你不是你的,既跑在你家,你可难推干净,只可劳动大驾,随我们回话交差。”言罢一抖索线,把乌有义锁了。只吓得乌有义魂不附体,自己懊悔昨晚做错。众差役拉着乌有义,牵着骡子,竟奔县城走。不多时,在半路又将商寡妇一同带走。

行有顿饭之时,进了城,来至县衙。快头高品先去回话,在公堂前跪倒,口尊:“大老爷在上,小人等奉差跟随花骡前去,路遇商老寡妇认得花骡,言说是他女婿出外所骑花骡。这花骡跑在乌家,小人等将乌有义并骡之主皆带到,请大老爷定度。”于公闻禀,吩咐:“先带商寡妇,本县问话。”“哦”!高品答应一声,向外走去。来至角门说:“商奶奶,本官唤你问话。”

商老寡闻唤,手扶拐杖来至堂口,跪倒叩头。于公坐上问道:“你是何姓?怎么认的这匹花骡?要你从实供来。”商寡妇回道:“小妇人商门赵氏,年七十三岁,膝下无儿,只生一女,名唤商月娥,嫁与宋其升为妻,生了一子名唤平哥。女婿开磨房为生,小妇人倚靠女婿度日,磨房又折了本钱,故而歇业。家中度日艰难,小妇人女婿无奈,醵些盘费,骑了这匹菊花青骡,赴山东他姑母处打抽丰,一去切乎有半年未回家。昨晚小妇人的女儿偶得一凶梦,梦见他丈夫宋其升回家,言说:‘为丈夫自山东回家,遇雨在乌家避雨,乌有义知我有财帛,他图财害命,快给我报仇。’醒来原是梦警,心中疑惑。小妇人女儿命我天明到乌家,并未查出破绽。回家在路上遇见小妇人女婿所骑的这匹骡子,上差将小妇一同带来。这是始未缘由,并无虚言。”于公闻诉,不由暗暗叹惜,说:“商赵氏,你且下去,听本县审问凶首,追究尸身赃证,必有水落石出,杀人者律应偿命,按例法不容情。”商老寡退下堂来。

于公吩咐:“带乌有义!”众青衣吆喝:“带凶犯!”只听角门外捕快手拉索线,牵着乌有义,报门喊嚷:“凶犯乌有义告进!”只听堂下众青衣接一声:“哦!”捕快牵着乌有义走了一个紧步,来到堂口,捕快高声禀道:“凶犯乌有义带到。”青衣说:“当堂去刑。”捕快一声答应“哦”!遂将法线去了。乌有义跪在堂前叩头,口呼:“大老爷,小的冤枉,冤屈!”于公闪目一观,见此人面目含着一团杀气,鼠耳鹰鼻,翻嘴唇,就知他非是善良之辈,不由的怒从心起,把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好该死的奴才,竟敢图财害命!竟忘了明有王法,暗有鬼神!事犯到官,速速实招,免动大刑,你的皮肉免得受苦。讲!”乌有义见县官动怒威喝,跪爬半步,假意哭道:“青天大老爷明镜高悬,小的有冤无处诉,屈杀小的了!”不知狠心贼肯招否,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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