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伯父。”卫仲道一拱手，颇为有礼，“小侄早在河北便听闻令千金才华横溢，乃不世之才女，仲道神往已久，今日特来求亲，望伯父将令千金下嫁于小侄，小侄不胜感激，若伯父真将令千金下嫁于小侄，小侄定然倍加关爱，不敢让蔡小姐受丝毫委屈。”
卫仲道说这话完全是处于低姿态的，足以显示出他的诚心，毕竟蔡邕虽是当世大儒，但卫家也是河东名门，两家完全可以算的上门当户对，怎么也谈不上下嫁。
听到卫仲道是来求亲的，岳进一皱眉，眼中闪过恼怒，这挖墙脚的见过，但这么明目张胆挖墙脚的，他还是头一次见。不仅岳进，就连岳云亦是不喜的皱起了眉头，先前因卫仲道有礼而产生的些许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贤侄啊！”蔡邕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卫仲道竟然是为这件事来的。“此事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本官不能答应你。”
“额！”卫仲道一愣，他没想到蔡邕会拒绝的这么直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仍不失礼数拱手道：“不知伯父此话何解？难道是觉得在下配不上令千金？”
“贤侄误会了。”蔡邕摆了摆手，解释道：“贤侄一表人才，怎会配不上小女。只是小女早已许了人家，与贤侄无缘。”河东卫家毕竟是名门望族，如无必要蔡邕还是不想与卫家交恶。
“怎……怎么会这样！”卫仲道一阵发愣，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恕小侄无礼，不知蔡小姐所许之人是何方俊才？若是平庸之辈，配不上蔡小姐，仲道定不会轻易放弃。”
前些时日卫仲道在陈留游历之时偶然间得见蔡琰，顿时惊为天人，几番打听之下得知蔡琰是当世大儒蔡邕的独女后，便连忙赶回河东，在征得家族长辈的应允之后，又连忙赶赴洛阳前来提亲，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连续几月的舟车劳顿，如今竟落得如此结果，他又怎么会甘心。
听得卫仲道的话，蔡邕抚须笑了笑，微微瞥了一眼岳进，颇为自傲的说道：“不知仲道可曾听过飞将军，武侯岳进？”
“飞将军岳进？”卫仲道皱了皱眉，恭敬的说道：“小侄略有耳闻。”
虽然岳进封侯拜将不过是今日早朝才发生的事情，但此时这件事已经传遍洛阳的大街小巷，毕竟岳进以十三岁拜将封侯，这在整个大汉朝上下四百年间还是头一次。卫仲道自然是略知一二。
“那仲道以为此人如何？”蔡邕一脸善意的看着卫仲道。
“小侄以为此人不过是枯名钓誉徒有虚名之辈。”卫仲道不屑的冷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善。
他听闻灵帝竟然把岳进比作帝国双壁，把岳进和他卫家的先祖卫青相提并论，再加上岳进现在又是他的情敌，他心中自然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岳进毫无好感。
“你说什么？”蔡邕一愣，完全没想到卫仲道竟然会这般说，皇甫嵩几人亦是一阵愕然，不知道方才还颇为有礼的卫仲道怎么会说出这般无礼的话。
“哼哼。”卫仲道不屑的冷笑两声，再次说道：“小侄说，岳进乃不忠不义无智无信无才之辈。伯父若要将令千金托付于此人，实乃不智。”
“此话何解？”蔡邕的面色有些难看，岳云的脸色更是阴沉的直欲滴水，不善的看着卫仲道。
“其一，陛下召见岳进询问其匈奴进犯一事，此乃莫大荣幸，而此子却以谎言期满于陛下，此乃不忠亦是无信。”卫仲道拱手冷哼道：“其二，此子所编造之谎言犹如天方夜谈，以不足二十人之力击退数万贼军，实在可笑，此乃无智。其三，闻岳进所言，其虐杀万余人，虽为信口雌黄，但亦可以看出此子心狠手辣，此乃不义。其四，陛下虽然因其谎言封赏于他，但却不过一虚职，无任何实权，此乃无才。”
“好好好。”卫仲道话音方落，蔡邕等人还没来的急开口，岳进就率先拍着案板大声呼好，说着岳进站起身行至堂中，看着卫仲道说道：“阁下的口舌真是好生厉害，短短几句就把岳进数落的毫无是处。”
“兄台廖赞了。”卫仲道拱了拱手，依旧一副有礼的样子，“在下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好一个就事论事。”岳进一声冷笑，“那我且问你，岳进年仅十三就拜将封侯，尚且如此不堪。而有一人，生于武帝之时崛起的河东望族，更有帝国双壁之一的先辈祖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出生之时便已占据优势，而此人已至弱冠却毫无功名于身，饱食终日而无所事事，食天下百姓骨髓而不知所为，上于江山社稷无功，下于黎明百姓无劳。你觉得对于此人，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是否应该弃之如敝履？”
“哦？”卫仲道面色有些难看的瞪着岳进，以他的聪明自然能猜的出岳进所说的是谁，毕竟河东之中除了他卫家还有哪家的先祖是帝国双壁。“不知这位公子说的是何人？”虽然明知岳进说的是自己，但卫仲道却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敢明目张胆的得罪他河东卫家。
“你不知道嘛？”岳进微微一笑，“也罢，我就告诉你！此人工字低头，人字中立，老庄之言，卫仲道。”
“你是何人？”卫仲道大怒，虚白的脸上涌上红潮。“怎敢如此辱我？”
“不巧，鄙人正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不忠不义无智无信无才之人。”岳进笑着说道：“枯名钓誉徒有虚名之辈，岳进。”
“额！”听得岳进的话，卫仲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背后说别人的坏话竟然被听到了，任谁都会感到尴尬。
“卫公子是吧？”岳进嘴角带着冷笑，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如今有人说他坏话，他自然不会轻易罢休，更何况对方还准备挖自己的墙角。“你方才所说，在下乃无才之辈。想来卫公子生于河东望族，必有大才于身。还望卫公子可以赐教一二。进不胜感激。”
“好说好说。”卫仲道虽然对先前的事有些尴尬，但听得岳进的话，也不怯懦，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不知岳公子有何事要请教，在下定然知无不言。”卫仲道很自信，他可不相信自己的学识会不如一个黄口小儿。
“哼哼。”看到卫仲道满脸的自信，岳进心中冷笑了两声。“常言道：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在下对其中的“数”颇有兴趣。在下这里有三道题，不知卫公子可否赐教一二。”
数术，又称术数，是古代道教五术中的重要内容，属易学支派。与天文、历法、五行、数学、民俗，派兵布阵等等，均有不同程度的联系，在古代也是颇受重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