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修炼的世界对宁拙言来说很陌生,因为除了二师叔就是六个师兄师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同门切磋,自然也不可能生死相搏。
可是宁拙言清楚,若非大量的实战,他们永远都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他从二师叔那里知道一些,自己比同境界的筑基期要强,可是强多少,他实在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反正这下既然要动手,那么就拿出全部实力试试也好,光凭头脑和嘴皮子,远远不够。
眼下这四人,且不说那剑修两人实力如何,那一个拿着葫芦的,一个端着砚台的,显然就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法宝之中,凡是扇、鼎、印、塔、钟,都是极为厉害之物。这葫芦和砚台,就算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宁拙言盯着那持葫芦和砚台的两人,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
四人对视一眼,他们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多少有点默契,看着宁拙言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四人哪里还不明白?
他肯定是想抢先手,先击败拿着法宝的,再对付剩下的剑修。
四人呈扇形分开,把宁拙言夹在正中。各怀心思的行完一礼,只见身上毫无真气波动的小道士突然剑势一盛,一股古朴而浑厚的真气牢牢锁定了场中四人,那种感觉如同一座严丝合缝的锅里倒扣着四个蛤蟆!
他们都是筑基期,当然能感觉得到,这真气确实只有筑基期,可是这股厚实得象一堵墙一样的威压,让胸口一口气憋着不能释放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场中四人如此,连观战的杜真人都是惊疑不定。
真气化形,那是结丹期才能做到的事情。这小道士能够将一身真气波动和修为隐藏起来,难道他真实实力已经到了结丹期吗?
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将这场赌斗继续下去了。
看上去这太学宗果然有点门道,一个看门守户的小道士居然都有了接近结丹期的实力,自己耍赖,如果得罪了太学宗,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一个是神秘的修道门派,另一个是世俗的太师,傻子也知道要好好掂量掂量。
场中的四人虽然吃惊这小道士的真实境界,但他们的实战经验远胜于宁拙言这次菜鸟,心神被夺,这场仗不打就已经输了三分。
几乎是同时,两人祭出自己的法宝,口里念念有词,双名剑修则向着他们靠近,以防宁拙言暴起伤人。
可是宁拙言的身形一动,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闪起,一分为二,如两条迅捷无比的电蛇,竟是宁拙言以左手剑鞘与右手同时出招,那决绝的剑势顿时让人心中生起无法反抗的错觉来。
葫芦和砚台同时顿了一顿,那两人都不是新手,但都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宁拙言的想法确实是先手偷袭二人,却不是拥有法宝的他们二人,而是两个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才是目标的剑修!
苍松子本来心就已经乱了,在被宁拙言第一次偷袭得手之后。
其实就算宁拙言不是偷袭,他也不是对手,他从对手的速度上就得出这个结论。
因此当宁拙言第二次动手时,他甚至还搞不清楚状态就已经被剑气击中右手,长剑撒手而飞。
剑气能伤经脉,就算杜真人出手相治,这手臂至少也要废上三个月。
另一个剑修的情况略好一些,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警觉,可是当宁拙言自行补齐了残缺的“凌虚心法”,并且花了两年时间才筑基之后,普通的剑修已经不可能成为宁拙言的对手。
这一点,连宁拙言自己都不清楚。
宁拙言那简单的剑鞘,毫无花哨的点到他的胸口,凌厉的剑气并没有多么浑厚,可是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勉强提起的长剑完全无法格开这根本无法匹敌的一剑,若不是对手手下留情,自己的心脏若是被点中,真要等大罗金仙才能救自己了。
一招之威,竞至如斯。
一个口吐鲜血倒飞而出,另一个长剑撒手目如死灰。
那两个持法宝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象游戏里团队打BOSS一样,这种才筑基期用法宝伤人的都是远程,需要剑修这种近战型的坦克去吸引BOSS仇恨,他们才能安心输出。
尽管如此,但本能让他们还是祭出了葫芦和砚台。
宁拙言眼前一黑,本来近在咫尺的两人竟然不翼而飞,只见天地之间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浑然一体的黑色,如同身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幕布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这下可算是赢了。”持着砚台的修士抹了头上一把冷汗,另一只手还端着砚台,“我的‘天地尽墨’虽然不能伤敌,但困住的人,哼哼,还从来没有能出来的……”
宁拙言看不见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可是外面的人都能看见他象一个盲人一样,在一方几米见方的范围里慢慢踱步、摸索,那种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也一扫而空。
杜真人也哼了一声,可算是胜了,不管怎么样,四个对一个,胜了也不光彩,一会还得找个台阶,教了这个小道士炼丹术就是。反正炼丹人人皆可学,可是学到真本事也得看资质,就和修道一样,人人都能学,可是修成正果的才几个人?
就在这时,风云突变,被困在天地尽墨中的宁拙言放弃了盲人般无头绪的摸索,而是开始舞剑。
是真正的舞剑,从头到尾,一招一式不停下的舞剑。剑幕象一团银色的光幕,把他俊逸的身形都完全裹了进去,只见长剑不时伸、缩,吞吐着光芒,渐渐的,随着他不停息的剑舞,周身居然旋起了一层黑色的气旋,越来越厚,越来越浓,干脆将那银色的剑幕都完完全全的包裹住了。
那修士惊叫起来:“我的法宝!”
只见他单手持着的砚台,随着宁拙言不停的剑舞而开始颤抖起来,越来越剧烈,就象风暴中的一艘小船不停起伏,又象是水壶的盖被水蒸汽不停顶起一样,最后终于在修士口吐鲜血的惨叫声中,“啵”的一声,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