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泪的眼看着自己的父皇,“父皇…”他想要知道这位老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抓得越紧,这居高临下的老人神色越是让飒羽捉摸不透。他终于一狠心一手将飒羽的手捏住,飒羽能感受到他手里的力道加大,而后狠狠将飒羽的手掰开,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飒羽,冷漠的朝属于自己的高位走去,飒羽心中仅剩的一点温情,被剥离得一丝不剩!
他倔强的吞下口中的鲜血,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来,却被这五脏六腑钻心的疼痛搞得趴在了地上,狼狈如他,脸贴在地上,他的世界就像这漆黑的地面,没有一丝光明,
最终他的声音破碎只有一丝丝呻吟,在地上不停哼哼,可他依旧大睁着双眼,看着僵直着身躯背对着他的父皇,站在最高处,就像是一个雕像。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飒羽至今想起那一幕,心里依旧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若不是早就有自己的人在门外接应,听到萨语嚎叫的声音之后,伙同朝中众位飒羽的心腹,一同将飒羽酒了出来,几番抢救之后,飒羽却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哈哈,你以为父皇是真的爱你?他又怎么可能爱你这个他最恨的女人的孩子,特别是你这张极其相似于先皇后的脸。这张脸足够让他杀了你多少次了。”二弟来到床边,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也是时刻巴望着自己赶紧死去,
原来自己的母后也是被那个他无时无刻尊敬的父皇所杀害的!
“什么意思!”他使出自己认为的最大力气。
“你以为一个歌姬真的能当上皇后?你以为父皇真的喜欢一个低贱的歌姬,甚至将皇后之位给她?那不过是父皇的一局棋而已。”歌姬一直是皇室的一个丑闻,当初他的母后成为一国之母的时候,不少被人耻笑,就连年少的飒羽也不例外,那样黑暗的日子里,他最迫切的想要得到的,就是来自于父皇的关心。他的心里一直认为,父皇能够让自己的母妃成为皇后,那父皇一定是爱自己的。可这事实证明,飒羽一直就是一个可怜人,就连他的太子之位也是母后拼了性命才换来的。
而他的二弟就像是在讲着很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他握住飒羽的手,就像亲兄弟一般,却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话。
“若不是你母亲,父皇怎么能将朝中异己除去,最后杀了她,实在是不堪忍受她肮脏的身份而已!”
肮脏!飒羽终于知道什么是恨,他的一腔怒火憋在心里,无法宣泄,只有憋红了双眼,终于血气上涌,即使他紧咬牙关,却还是从嘴角溢出一丝血线,深色的血液,代表着他体内的余毒还在,
而站在床边的人笑得更加嚣张!
“哈哈哈哈!皇兄好好养病,为了救你,这朝中的大臣可是一大半都进了天牢。”
飒羽唯独只有用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所谓的皇弟,他如今越是嚣张,将来一定死得越惨!飒羽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立誓,为母亲报仇!为自己报仇!
飒羽当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因为他这弟弟的话,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他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软弱的一面,所以他要活过来,让大家都看到他的能力!
他拖着病体,悄无声息的在整个匈于布了一个局,这个局,注定要让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哎!”飒羽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将嘴上的血迹擦了擦,而后又擦了擦手之后,将手里的手绢随手扔了出去,
“来人!”
飒羽大声呼道。
很快有人便进来对着飒羽施了一个礼,飒羽冷面道:“赶紧把这收拾一下。”
“是。”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很快收拾了以后,飒羽又坐到了书桌前,就像这期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这些事锦弦不知,除了飒羽与他那苟延残喘的父皇,应该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了。
仔细想想,飒羽在各方面做得太好,加上这飒羽与朝中势力牵扯颇多,已经威胁到了老皇帝的皇位。
既然他要除了自己,维护自己的皇位,那就不要怪他真的做出什么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
“启禀殿下,二殿下好像来了琼崖。”
黑衣人突然出现,飒羽见怪不怪,反而冷冷一笑,他的到来正是飒羽计谋中的一部分。他的手指在书桌上轻叩,一声又一声,规律而有轻微的响声传来,这房间内及其安静,若不是这一声声声响,这怎么可能像是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房间。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身旁的黑衣人上前替他倒了一杯茶,缓缓递了过去。
他将温热的茶杯握在手心,感受到茶杯的温度温暖了他的手,他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将茶杯里的水一口喝了个干净,最终他还是开了口:
“我父皇呢?可还好?”他并不是想要问他的平安,他无时无刻不想折磨那个心狠手辣的人。
“陛下已经病入膏肓,只怕命不久矣。”
飒羽闻言,扑哧一笑,
“命不久矣……可别死那么快!好戏还在后头!”他将水杯缓缓放在桌上,心底刚刚冒出的一丝丝心痛,却又被他捏死在心底。不能仁慈,如果他们好受了,难受的将是自己!
他一甩袍袖,猛地站了起来,打算离去,却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锦弦,他的神色晦暗,而后偏头对着身边的黑衣人冷冷嘱咐了一声:
“这香可不能断了。”旁边的黑衣人颔首,飒羽叹息一声,他也不想用这种方法将锦弦留在身边。最后他补充了一句:
“必要的时候加大剂量。”
锦弦是怎样的人,飒羽清清楚楚。若是轻看了她,她怎么可能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
“是。”恭敬的回答传来。
飒羽转头看向屋外,屋外春日艳阳高照,他整理了一番衣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