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找我,不要找我。”王小炮碎碎念,又怕惊醒了舍友,手便多功能使用,一时捂耳朵,一时捂嘴巴。
不久,隔壁也传来类似的哭泣声,只不过声音要更小些。王小炮壮足了胆,从被单的一头缓缓的爬到另一头,顿了几秒,才把头探出来。
“可梦,是你在哭吗?”王小炮细声问。
“小炮,是我。”床下传来艾诗媛的声音。虽然惊吓了一下,但是这恐怖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王小炮深深吸了一口气,薛可梦也坐了起来,昏暗中看见她头发凌乱,还有几缕耷拉在脸的侧边,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我想家了。”颜言说,“睡不着,不习惯。”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小,却带了点浑浊的味道。
“原来你们是为这个而哭啊。”王小炮有些惊讶,但想到颜言来自更远的地方,三人都是第一次住宿,而且薛可梦和艾诗媛又都是独生子女,从小父母在身边宠着,独立能力自然比较弱。
“想想明天我们一起去饭堂吃早餐,一起去课室,热热闹闹的,多好啊。”王小炮轻声安慰。
“每晚临睡前,我妈都会给我冲杯热牛奶,叮嘱我早点睡觉的。”艾诗媛委屈地说。
“虽然我妈平时很唠叨,对我管教很严厉,我想摆脱她就像想摆脱身上粘人的水蛭一样,今天以为终于要解脱了,可是想到她送我到车站时离开的背影,我就觉得酸酸的。”颜言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句话,像是心中压抑许久的石头,终于放下,如释重负。
王小炮对这样的一份真诚十分感动,她们刚相识不到一天,却有这么亲近的话语。
可这也不禁让她想到有许许多多的人都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有当暂时的失去后,才能体会到那种浓浓的爱早已注入血液,一旦被需要,便会覆盖身体所有角落,唤醒所有思念的细胞。
她有时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想家明天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好吗?”王小炮说。
“恩。”薛可梦用手轻轻拭了一下脸庞,拿起被子躺下了。
“那我也先睡了。”王小炮看见颜言整理了下蚊帐也躺下了。
只是下床的哭泣声还没停。
王小炮没辙,从床头抽来几张纸巾,爬了下去。
“擦擦吧,别哭了。”王小炮轻声安慰,不知是不是折腾太久,终于有了点睡意,王小炮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小炮,你也是想家的对不对,你看你也哭成这样,给你一张纸巾。”
“我?哭?”王小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手往脸上一放,真有点湿漉漉的感觉,“这都是被你们吓的。”
“啊?”
“不要“啊”,也不要乱想了,你就想着明天吃什么吧。”王小炮贼兮兮地继续道,“今天帮我搬行李的师姐说,我们学校饭堂的早餐可丰富,可好吃了,有云吞,有饺子,有糯米鸡,有……。”
“有鸡腿吗?”艾诗媛咽了下口水,打断她的话。
“有,而且超级大,据说还有炸的,卤的,各种口味的。”
“太棒了,我要吃,我要吃。”
“你这么说她更睡不着了,真是吃货。”
“晶晶你也没睡?”王小炮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