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小炮没有继续问。陈达敏已经躺回了床上,耳朵里依旧塞着耳机。
“再过十分钟统一关灯,还没准备好的同学抓紧时间。”窗外迅速走过一个留着长长卷发的瘦弱的中年女人,声音有些疲惫,却非常嘹亮,手还携着一把还没开的电筒。她重复说着同一句催促的话。
今天走完整个程序的学生都知道,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去宿管室里拿自己宿舍的钥匙。而眼前这个女人,正是这层楼的舍管。
早上的朝气不许人怠慢,王小炮去拿钥匙的时候,也比较幸运,那时来的人不多。宿管阿姨便耐心热情地询问了她的宿舍号,还向她介绍了许多相关的细节,比如一些关于宿舍的安全问题。
最后把钥匙递给她的时候,舍管阿姨还满面笑容。虽然眼角丝丝紧密杂乱的皱纹越发明显,却也显得非常平易近人。
“那我要刷牙去了。”王小炮说。
“我也去。”艾诗媛附和。
华晶晶和颜言也拿着洗漱杯挤了牙膏走去阳台了。
宿舍里聚集的小圆圈如波浪般荡开去。
薛可梦刚回来就已经洗漱好,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便上床去了。
灯很准时的关了,宿舍里的人也都准时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宿舍回归到古时深夜空巷里的宁静,只有天花板上的两台小风扇有节奏的发出声音。外面微弱的月光斜斜的把头探进宿舍,与清醒着的人对话。
她在辗转的时候,阳台传来细水小流的声音。她往对面一看,陈达敏果然不在,黑暗中只瞧见了她挂在护栏上的长长的耳机线。
不久,陈达敏轻轻地回来了,没有很大的动静。王小炮飞快地背过身,逃过偷窥的罪名。
但她并没有随之安然入睡,相反的,她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度秒如年。
人一旦有了点心事,便与失眠有了不解之缘。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脑海里总是不自觉闪过那个俊俏的身影,总是闪过他说过的寥寥数语。为什么明明只是冷漠和沉默,却总有股令人着迷的力量。
王小炮越想越睡不着,数绵羊,想起初中历史老师讲故事,想起以前拿起一堆数学试卷……,所有能催眠的方法都试过了,都没有效果。
她起身拿起了自己的蓝胖子闹钟,看见微弱的黄光里,指针向午夜十二点逼近。
“如果自己真有个多啦A梦该多好。”王小炮心生感慨。
风扇公平定时的把凉风送来,但无法平息她那股压抑不住的燥热。
别人的青春从初中起计算,而她的青春和萌动却刚刚开始。
“呜,呜,呜……”突然间有小小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王小炮心里有竟有点发毛,她向来不怕活着的生物,唯独对一些似有似无的东西怕之入骨。在乡下,老人们都说午夜十二点左右是特殊物体到处闲逛的时间。
越想越害怕,王小炮把被单胡乱的卷成一团,双手紧紧握住耳朵,试图不听见任何声音。
可是事情并没有随她所愿,恐怖的声音并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嚣张了起来。王小炮还能感觉床有点轻微的晃动。
她把被子捂得更紧,无助的感觉蔓延了全身,就像寒夜中袭来的冷风,让她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