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溪愣了好久才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你不行吗?”陈柏川半激将半疑问,“你连男人都能轻轻松松搞定,还搞不定一个女人。”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夏岑溪说,“不过我不是在帮你,我是觉得文秘书是个很好的工作伙伴,不愿意看见她被骚扰得很烦。”
陈柏川扬起唇角笑,没说什么。
回到公司后,陈柏川又是那副公事公办很不好惹的样子,夏岑溪也回归工作岗位。
三点多的时候,文秘书又接到了卓安妮的来电,夏岑溪看着文秘书皱着眉苦恼不已的样子,走过去示意文秘书把电话给她。
文秘书仿佛迎来了救星一样,忙忙把电话递给夏岑溪。
“你好,卓小姐。”夏岑溪的语气里带着公式化的笑意,“我是陈总经理的助理。你有什么问题呢?”
“呵,现在又换了个助理来应付我?”甜美的女声充满了汹涌的恨意,“我就想问问陈柏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岑溪不紧不慢的问:“卓小姐,能把你的问题告诉我一下吗?或许,我能给你一个答案。”
“……”电话那头的卓安妮沉默了许久,夏岑溪也不崔,就这么等着,几分钟后,卓安妮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天晚上,陈柏川在酒吧各种暗示我,我跟他走,是准备跟他回家或者去酒店的,可是他半路让我下车,把我送上出租车让我回家是什么意思?我卓安妮在夜场混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陈柏川以为他长得好看点就能随便玩弄女人?!”
夏岑溪看了一眼陈柏川的办公室,语气里满是为难地开口:“这个,卓小姐,其实……我们陈总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他……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文秘书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岑溪,眼睛里满是疑问——夏岑溪知道总经理的隐私?
那头的卓安妮也很疑惑:“他要钱有钱,要样有样,有什么好身不由己的?”
“其实……”夏岑溪为难了半天,最终支支吾吾地开口了,“卓小姐,我们陈总经理的在性取向方面……一直和我们常人不一样。他呆在英国十年的时间,你懂的。可是国内关于这方面还不够宽容,他担心舆论的压力,所以一直很想让自己变得和常人一样,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很努力地去接触女性。”
“……”电话那头无声了。
“之前,我们陈总很少会把女孩子带上车的,可是你让他萌生了把你带回家的想法,证明你已经够有女性魅力了。可是最后他在半路放下你,是因为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更不想让真相伤害到你。”夏岑溪说得格外动容,“卓小姐,请你体谅一下我们陈总。”
“我……”电话那头的卓安妮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很明显的是,她语气里的怒气已经消失了。
“他自我挣扎得很厉害。卓小姐,他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也请你保守这个秘密。”夏岑溪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舆论可以逼死一个人。”
“好,我知道了。”卓安妮也是性情中人,“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以后,我也不会打电话来麻烦你们了。哦,麻烦你帮我转告陈柏川,其实……同性恋也没什么的。这自古就有,很正常的啦,让他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夏岑溪感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卓小姐,你是好人。”
“不过……陈柏川他……是1还是0啊?”卓安妮的语气里跳跃着百分之百的好奇。
“额,这个……”夏岑溪若有所指地说,“你看我们陈总的长相和气质,应该能猜出几分了吧?”
陈柏川长得好看,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但是他的好看和聂少东以及宋承屿都不一样。聂少东那种冷峻没人可以复制,宋承屿的微笑很有魅力,身上有一种男性独有的阳光味道。
但是陈柏川,说他帅,不如说他长得比一般男性都要……精致些。他浅色的薄唇几乎是他整张脸上最性感的地方,皮肤又白皙细腻得出奇,更神奇的是,他长了一双很妖冶的桃花眼。
这样的一张脸,长在男人身上,迷死人不偿命。长在女人身上的话,同样也可以倾国倾城。
卓安妮明显秒懂了:“我知道了。不过……他可真不像被压的那个啊。”
陈柏川虽然长得让女人很嫉妒,但是举手投足绝对不女气,所以也从来没人说过他娘之类的,卓安妮意外也是理所当然的。
夏岑溪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卓安妮很惋惜地叹了口气,又和夏岑溪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最后还为这几天一直打电话追问文秘书的道歉了,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
夏岑溪客客气气地应着,挂了电话兀自说了句:“挺大方豁达的姑娘啊,陈柏川怎么就半路把人家放下了?太没品了!”
“……”沉默,一种接近死寂的沉默。
夏岑溪听不见文秘书的回应,这才疑惑地看向文秘书,发现文秘书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个木头人一样。
“文秘书?”夏岑溪伸出手在文秘书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靠,吓死她了,如果不是知道文秘书是活人,她还以为是一尊仿真雕塑在这儿站着呢。
文秘书一副灵魂不在躯壳里的样子,过了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开口:“岑……岑溪啊,你刚说的……都……都是真的吗?”
夏岑溪这才恍悟过来文秘书变成木头人的原因,笑了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陈柏川办公室的大门开了,她明显感觉到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在逼近。
往后看去,果然,陈柏川出来了。
陈柏川冷冷的盯着夏岑溪,一步一步地逼近她:“我是0?嗯?”
“呃……”夏岑溪这才真正见识到陈柏川生气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挺恐怖的。
平时伶牙俐齿的夏岑溪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才挤出一句:“难道不是?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1。”
“夏岑溪!”陈柏川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突出来了,拽着夏岑溪就进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夏岑溪才反应过来:“陈柏……陈经理,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说了什么啊?”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啊。
陈柏川才没有兴趣回答夏岑溪这个回答,按着她的双肩把她抵到了墙壁上:“谁准你造谣的?”
“我不是在造谣。”夏岑溪说,“刚才的电话是卓安妮打来的,你不是让我解决这件事吗?我解决了啊,卓安妮说,再也不会打电话过来骚扰文秘书了。”
陈柏川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可是我没让你用这种方法解决!”他手上的力道蓦地加大,把夏岑溪的肩膀都攥得生疼。
夏岑溪甚至无法想象陈柏川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间忘了挣扎也忘了用武力反抗,只是看着陈柏川布满了怒火的脸。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柏川,好像连背后都燃烧着一团怒火,只要他靠近她,就能把她烧成灰烬。
“陈柏川,疼……”夏岑溪最后还是皱着眉出了声。
这个时候,陈柏川的怒火才终于渐渐熄灭,松了攥着夏岑溪双肩的手:“出去!”
夏岑溪却没挪动脚步,依然贴着墙壁,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柏川:“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柏川不看夏岑溪,低吼:“出去!”
最后,夏岑溪还是先行离开了陈柏川的办公室。
文秘书依然在好奇刚才夏岑溪的话,拉住夏岑溪问:“岑溪,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夏岑溪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为了说服卓安妮才这么说的。”
文秘书拍了拍胸口:“我就说嘛,我们总经理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可能是gay?”
“不过……”夏岑溪接着刚才的话说,“其实总经理的性取向我还真的不太确定诶。”
文秘书:“……”
“对了,他怎么会听见我在外面说了什么的?”这一点一直困扰着夏岑溪。
“呃,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这里有一台内线电话,总经理只要拿起话筒或者按下通话键就能跟我说话的。不需要我接听,我能听到他,他也能听到我。相当于我们永远保持在一个联系着的状态。所以,他刚才应该是和我通话了,然后……正好听见了你的话。”文秘书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唉……”夏岑溪捂了捂额头,头疼——真是流年不利。
整个下午,一种异样的心情占据了夏岑溪的心脏,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因此她烦躁了一个下午。
五点整,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夏岑溪正想着进去问陈柏川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办公室大门忽然打开了,陈柏川从里面走出来,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电梯口。
“陈……”夏岑溪试图叫住陈柏川,可是他置若罔闻地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文秘书走过来问夏岑溪:“总经理……好像生气了。”
“嗯……”夏岑溪终于弄懂那种占据了她整个心脏的情绪了——愧疚。
“可是,为什么生气呢?”文秘书还不明所以。
夏岑溪知道,但是没敢说。
关于陈柏川的性取向整个玩笑,她好像……真的开得有点大了。陈柏川肯定是为了这个在生气,她猜得到。
可是,他似乎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难道里面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