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可以扩大空间】一个汽车里面的发动机处不容任何人钻进去观察的,可是我们可以用活动画的方法,把机器的内部用解剖画出来,按照一定的动作,每秒钟有二十四幅,每幅稍有一点变动,把多幅画在影片上照成一幅画面,放映起来便是一幅活动画。我们常见的米老鼠和活动画,就是照这样原理的。这部汽车发动机的内部,地位有限,本来不容易人进去参观的,但是采这种办法,可以在银幕上放得很大,很细微的部分,也可以放大。使几百几千人,可以同时看见它的动作,因而了解了它的原理,容易学习驾驶,容易学习修理,使运输军火,运输给养的能力,大为增加。
【用电影训练空军射击手】……归结以上所说,电影是通讯工具中最有效的一种,可以给观众以直接印象,可以给观众刺激,可以打破文字语言隔阂,化除空间的障碍,超出时间的限制;并且能由具体的环境引入到抽象的幻境,而领悟更多的事实和理论。
【我们需要多量的分门别类的影片】可是要达到这些目的,并非一部影片可以胜任的。每种题材应该分门别类的有若干部影片。就美国而论,美国军部通讯大队有一个影片部,从第一次大战以来,就积极摄制军事教练影片,到现在出了二百部,例如步枪使用法,迫击炮使用法,工兵架桥法,如何阅读地图,如何救护伤兵等等,都有极详尽的表演和说明。美国空军也有一个庞大的电影部,摄制与航空技术有关的影片。……农业部曾摄过五千部农业影片,指导农民增加生产。内政部的电影部摄制全国各地风景名胜以及人民风俗的电影很多部。矿业署摄了很多矿业电影:例如石油矿、硫黄矿、铁矿,以及各种矿产的提炼和用途。这些都是政府方面的。至于民营制片机关更多,例如电器研究出品公司,专设有课室电影部,拍出辅助教学的有声电影片。生理卫生方面有《呼吸机构》,《血液环境》,《神经系统》,《食物营养》,《防止疾病》。物理学方面有《飞机原理》,《航空力学》,《水力发电》等。……世界最大的照像材料制造商柯达公司也有一个教学电影部,专出教学的无声影片。美国数百厂家专摄各种专题影片。其他各种大小制片厂,除专出戏剧片的数十家,大都集中在太平洋岸的好莱坞以外,另有几百家分布于全国各地,各有所专。摄制工业的,交通的,农产制造的,以及各种分门别类的题材。若干大的制造厂家,例如奇异电器公司,通用汽车公司,福特汽车公司,制造道奇汽车的快斯来公司等等并专设有电影部,摄制影片,宣传他们出品。不过所出的影片也有很多是纯正教育影片,并非专在生意经验上着眼。
【电影的应用方式】从用途上来说,影片大体上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教学影片,相当于课本,或辅助的课本。第二类是各项专门题材影片,相当于参考书。第三类是新闻片,相当于各种报章杂志。
【电影可用作教科书】……
【电影不但可以动我们自己的员】有一家《时代杂志》附设的杂志影片,叫做《时代进行曲》最近发行了一部片子,叫《中国打回去》。这部片子,把现代中国最好的东西都描写了出来。例如工业建设,社会改革,还有新式军队,机械化部队,多少万人参加检阅。片子里并说明倭寇如何残酷,蒋委员长如何是东亚的伟大领袖,将士是如何用命,人民如何振奋。影片的长度虽仅十八分钟,但当时我在电影院看的时候,都觉得作一个中国人真够光荣,走路都要挺起胸脯来呢。这种影片,对于美国援华工作,大有影响。电影不但可以动我们自己的员,连美国、英国各友邦民众,都可以替我们动起员来。
【办理方面要普遍要好】要使影片能够充分达到全国动员的目的,在办理上有两个基本的要求:第一,要普遍,能深入乡村,深入民众;第二,要好,要精。电影虽然有这么多的长处,但是办起来,总要花很多的钱,我们中国不比美国,一时办不了这么多事。在没有办法当中,我们可以找一个比较经济的办法,就是不用电影院的大型影片及大型设备。而用新近通用的小型影片及小型设备。电影院的片子是三十五毫米宽,相当于一·三七八英寸,这种片子,都极容易着火,有很大的危险,小型影片的宽度,是十六毫米,相当于〇·六三英寸,完全是安全影片,比较纸张还难着火,片子小了,自然省钱而且轻便,连带的摄影机和放映机,也都巧小价廉,放映的人,一手提着放映机,一手提着一点附件,尽可以到场工作,连助手都不要。至于品质呢?乍看起来,好像十六毫米的片子比三十五毫米的小得多,一定不会很清楚。可是最近放映机制造进步很快,影片的品质也提高,冲洗的技术也出人意料的改良,所以用十六毫米的影片放映出来,令人非常满意。声音也非常清楚。在大的空坝上,就有几千人看,也可以得到很好的结果。
【美国每一千三百人有一具十六毫米放映机】【在暗室工作应予以充分的注意】常看电影的人,一定注意到在技术方面,国产片远不及外国的好,光线不明,声音不清。这些毛病,并不完全是摄影和录音有多少缺点,关系最大的,是暗室工作不能完全科学化。……现在暗室工作,几乎把每一个度数,都用科学仪器来记景。例如显影液的浓淡,温度,碱性的程度,药品的成分,显影时间,粒子的粗细,吹干的时候,所用的温度和湿度,印片的时候所用光线的强弱,每一种底片和正片的感光性质,这些都需要作精密的测定,并且需要种种设备和方法,来控制这些可变的数值,才能使摄影部和录音师充分发挥他们的技术,来满足影片上所要求的品质。在其他技术方面,我们也是一样需要科学的修养和设备,以及工程的技巧。
【努力研究电影工程为改进国产影片的基础】……殊不知电影技术方面也有电影工程,而且电影工程所包括的范围,非常的广博精深。我们必须先把全国的电影界动员起来,努力作技术上的研究。我们必须先动员大量有科学天才和修养的青年,投身到电影工程界,把它作为终生的事业。我们还要求全国的领袖和群众做一个精神总动员,用救国的热诚,重视电影技术的工作。
【中国足以自豪的三点】第一,我国民众有美国民众三倍以上,换句话说,我们用电影来动员民众,有美国三倍以上的员可动,我们对于电影的需要比美国更为迫切。第二,过去国内外的电影界,为了纯粹的弄钱主义,在电影内容里加了不少毒素。过去我们中国电影事业不发达,许多人没有看过,或者看过的次数少,这种毒素也就无从作怪,或者少作一点怪。第三,美国的电影事业,虽然发达,却无中央系统作整个的推进。因此,各机关间,尤其是商业机关,在竞争中虚耗了很多的人力物力。中国的电影事业近几年来由中央政府统筹推行,是一个最理想的办法。所以我们不要气馁,而且可以自豪。……抗战与建国是不可分离的,抗战胜利的希望已摆在我们的面前,不过抗战是手段,建国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要动员,为的抗战,尤其是为了建国。
由文中可见,金陵大学拍摄教育电影的主要目的在于为呈现一个独特的社会层面,建立一种独特的社会观点,从而在民众中树立起统一的价值观和信仰。国家、政府服务于民众的利益,民众就应该为政府、国家付出信任和辛勤的劳动,要求个人加入到集体中来,从而树立起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即上文所宣称的:“使每一个民众觉得民族至上,国家至上,因而全国意志集中,力量集中,人人都能担当起抗战建国的重任。这就是所谓‘民众动员’了”。所有这些在金陵大学本期所摄的教育影片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教育影片摄制者则着力于影片对于社会的这种正面推动。这种拍摄观念的形成既是当时的中国教育电影业自觉服务于中央政府的结果,是中国当时的知识分子启蒙观念和教育救国思想的体现,也是中国教育电影界积极师法英、美等国教育宣传电影的产物。20世纪30年代,英国纪录片先驱格里尔逊就劝说英国政府用一种艺术形式,建立起民族认同感,从而起到与当前的政治制度相辅相成的作用。格里尔逊的纪录小组随后就以帝国商品推销局为依托,成立了帝国商品推销局电影处,而后又加入大英邮政总局,从而为其纪录片制作找到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和社会政治基础。二战开始后,政府支持下的教育电影拍摄模式更在美国、加拿大、英国等国推广开来。在美国最著名的教育电影制作者就是帕尔·罗伦兹,他为不同的政府机构制作了教育影片《开垦平原的犁》(1936)和《大河》(1937)。随后,美国许多好莱坞著名常规故事片导演如弗兰克·卡普拉、约翰·福特以及约翰·休斯顿纷纷转入教育影片的拍摄。其中,弗兰克·卡普拉拍摄了《我们为何而战》(1942—1944);约翰·福特拍摄了《中途岛战役》(1942);约翰·休斯顿拍摄了《来自阿留申的报告》(1943)和《圣·皮埃特罗战役》(1945)。这些影片都相继传入当时的国统区,其中罗伦兹更将其教育电影杰作《大河》赠与蒋介石,它们必然对当时师法外国先进经验的中国教育电影界所借鉴。
同时,从该文中,我们也可以确认,孙明经等教育电影制作者对故事片的商业价值是不屑一顾的,甚至是反对的。他们将教育电影视为一种选择。他们认为,对于那些有着爱国情操、公众道德和社会意识的电影制作者来说,选择了教育电影,便是选择了一次更深的道德层面上的实践,他们的工作于国家于民众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也让教育电影带上了更多社会宣传片的意味。
金陵大学在南京时期和因为抗战于1937年西迁四川到1946年4月返回南京的10年期间的重庆时期,总共拍摄的影片将近100本,大致列入下表(抗战胜利重返南京后,百废待兴,金陵大学拍摄最多的是幻灯片,而教育电影的拍摄则寥寥无几)。
金陵大学理学院影音部摄制十六毫米影片目录[73]
全部共分七类九十八部一百二十一本总长四六,五七〇英尺
三十六(1947)年十一月
地理风景
1.烟台及其手工业,400,本数1,技术合作机关烟台德中公司
2.福建省,400,1本,经济合作机关教育部
3.徐州,400,1本
4.黄山,400,1本
5.牯岭,400,1本
6.广东省,1200,3本,教育部
7.广西省,400,1本
8.崂山,350,1本
9.连云港,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
10.故都北平,800,2本,技术合作机关国立北平图书馆故宫博物院
11.醉翁亭记,350,1本,技术合作机关安徽省立滁州中学
12.首都风景,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技术首都航空机关
13.上海,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
14.苏州名胜,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
15.绥远省,1200,3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技术(1937年暑期西北考察团,绥远省政府中央第十三军,五团河北移民协会)
16.青岛风光,400,1本
17.西湖风景,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
18.无锡风景,350,1本
19.川江一瞥,400,1本,技术民生实业公司
20.云岗石佛,400,1本
21.峨眉山,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
22.西康,3200,8本,教育部中英庚款川康科学考察团,技术中英庚款科学考察团,西康省政府,四川省教育厅
23.雷马屏峨,400,1本,技术四川省教育厅
24.西康康属,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
25.大西南,400,1本
26.从成都到西宁,400,1本
国防常识
1.防空,800,2本,技术首都军事防空机关
2.防毒,1000,3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首都军事化学机关
3.广西民团,400,1本,技术广西省政府
自然科学
1.信鸽,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会,技术上海新闻报馆
2.民国二十五(1936)年之日食,400,1本,同上及中国日食观测委员会,技术天文研究所
3.民国二十五(1936)年之日食彩色片,100,1本
4.民国三十(1941)年之日全食,50,1本,技术中国日食观测委员会
5.同上,400,1本,技术同上
工业常识
1.动物肥料,450,1本,技术上海工部局卫生处
2.竹器,400,1本,实业部
3.牛肉,450,1本,技术上海工部局卫生处
4.水泥,400,1本,技术龙潭中国水泥厂
5.酱油,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中央工业实验所
6.无锡泥人,400,1本,实业部
7.开采煤矿,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中兴煤矿公司
8.灯泡制造,400,1本,教育部,上海亚浦耳灯泡制造厂
9.搪瓷,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上海益丰搪瓷厂
10.玻璃仪器,400,1本,同上,中央研究院化学研究所
11.调味粉,400,1本,同上,上海大一味母厂
12.发网,400,1本,实业部,烟台忆中公司
13.紫砂器,400,1本,中国教育电影协会,宜兴省立陶瓷职业学校
14.象牙器,400,1本,实业部
15.烟台花边,400,1本,同上,烟台忆中公司
16.漆器,300,1本,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