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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亚洲、拉美等其他地区主要媒体的国际传播战略(4)

2.传播战略简析

NHK环球广播网TV在制作过程中,很注重节目中外国人的参与度,以外国人的视角和想法介绍日本。这成为其节目广受海外受众欢迎的一个秘诀。例如,介绍东京旅游的节目《东京视角》的外景主持人就是外国人,以外国人关注的角度,以外国人熟悉的语言,讲出外国人自己的感受,使节目增加了亲近感和说服力,节目也因而广受好评。NHK环球广播网TV还会邀请很多外国嘉宾做客录音间,就日本社会的方方面面发表自己的看法,各种文化背景下不同见解的激烈辩论,有助于海外受众对日本社会的全面了解,改变了很多人对日本抱有的简单片面的认识。

NHK环球广播网TV建设充分体现了日本的国家意图,该频道简介就明确提出“要准确、迅速地传达日本在重要国际问题上的立场和主张”。2006年,时任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指示要强化国际电视,日本在2007年修改了《放送法》。新《放送法》把NHK环球广播网TV业务分为面向外国人和海外日本人两种,规定面向外国人的节目应委托给NHK以外的机构制作。NHK随之强化了NHK环球广播网TV,将原来15分钟的新闻节目扩大为平日白天播放30分钟,并全部使用英语,并从2009年2月起改版成为纯英语节目的频道。

NHK环球广播网TV从2007年开始就不断在美国华盛顿、纽约、波士顿等地加大节目的推广力度。通过与当地的有线电视频道签订接收合同,期待其节目能影响到美国主流社会,并作为日本政府的传声筒,在日本入常、朝核问题六方会谈、反恐等多方面增加自己的音量,提升自身的影响力。

目前,NHK环球广播网TV已成为日本国际传播的主要代表,不仅是NHK在国际传播方面取得成效最显著、影响力和发展潜力最大的部门,也充当着日本国际传播的急先锋。目前,NHK是日本唯一建设有国际电视频道的新闻机构,面对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以及NHK自身财源有限,发展国际电视频道实力不足的情况,日本很多专家呼吁,允许更多的民间广播电视台和企业发展建设国际电视频道。

第二节 半岛电视台(Al Jazeera)

1996年11月1日,在卡塔尔首都多哈诞生了阿拉伯世界第一个电视新闻频道——半岛电视台卫星频道。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这家由卡塔尔埃米尔哈马德·阿勒萨尼斥资上亿美元组建的电视台,每天向阿拉伯地区仅播出6个小时的电视新闻节目,全台仅有200多名工作人员,在阿拉伯国家以外也没有常驻机构。

在随后的几年里,半岛电视台遵循“客观、独立、平衡”的报道原则,快速、全面地向中东地区播出全球和地区热点新闻,制作观点鲜明、内容独到的评论和谈话节目,很快在中东地区成为独树一帜的新闻频道,同时节目时长也大幅延长,总部和海外机构的工作人员也不断增加。1999年,半岛电视台开始每天24小时不间断播出新闻节目,成为中东地区第一家全天候的新闻频道和世界上第一家全天候的阿拉伯语新闻频道,信号传输覆盖整个中东和北非地区,并向欧洲国家扩展,观众人数达到3000万人左右。

2001年“9·11”事件后,半岛电视台抓住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报道的历史机遇,广泛采取独家披露新闻事件和报道争议性话题等与众不同的报道方式,使收视率和知名度在全球范围内迅速大幅提高,成为阿拉伯世界首屈一指的电视台,观众人数突破4000万人。伴随着事业的发展,半岛电视台先后成立体育频道(Al Jazeera Sports)、直播频道(Al Jazeera Live)、儿童频道(Al Jazeera Children Channel,后转由卡塔尔基金会经营)、英语频道(Al Jazeera English)和纪录片频道(Al Jazeera Documentary Channel),并开通手机电视业务,成立了半岛培训和发展中心以及半岛研究中心,事业开始呈多元化发展。

目前,半岛电视台在全球的观众人数已经超过5000万,成为国际传媒领域一支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一、国际传播战略的创立(1990~2001年)

(一)阿拉伯世界宏观环境变迁与半岛电视台建立的背景

1.战乱催生半岛电视台

中东地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全球冲突和战乱发生最频繁的地区,也是重大新闻事件出现最多的地区之一。在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的时间里,该地区主要冲突包括巴以问题和伊拉克问题等。

巴以问题一直是中东地区的核心问题。1993年9月,巴以双方在华盛顿签署巴勒斯坦自治《原则宣言》(又称《奥斯陆协议》),允许巴勒斯坦人在加沙—杰里科地区先行自治,并在1999年5月4日前完成最终地位的谈判。随后,巴勒斯坦从以色列手中接管了加沙地带和杰里科的管辖权,建立了自治领导机构。此后,巴以双方又签署了一系列有关以军撤军的协议。

但是好景不长。1996年5月,内塔尼亚胡出任以色列总理,用“以安全换和平”代替了“以土地换和平”的原则,致使巴以最终地位谈判搁浅。尽管2000年7月巴以美三方在美国戴维营举行会议,以期恢复巴以最终地位谈判,但会谈没能取得进展。

2000年9月,以色列强硬派领导人沙龙强行进入耶路撒冷的伊斯兰圣地阿克萨清真寺,引发了巴以之间大规模流血冲突,巴勒斯坦人开始第二次“起义”。2001年3月,沙龙就任以色列总理,继续对巴勒斯坦人采取强硬政策,而巴勒斯坦激进组织频繁针对以色列人发动自杀式袭击,以色列又对此给予强烈报复。自此,巴以双方陷入报复与反报复的恶性循环。

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伊拉克局势主要集中在武器核查和“石油换食品”两个问题上。海湾战争结束后,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要求伊拉克销毁包括化学、生物武器在内的所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成立联合国销毁伊拉克化学、生物和核武器特别委员会(特委会),负责监督执行情况。但是,伊拉克与武器核查小组以及美国之间在有关核查的诸多问题上分歧严重,核查工作时断时续,并多次出现核查危机。1998年12月,特委会宣布中断武器核查工作。

1998年12月17日凌晨,美国和英国以伊拉克不配合联合国武器核查为由,未经联合国安理会批准突然对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发动代号为“沙漠之狐”的大规模空中打击。在三天的空袭中,美英共发射了500多枚巡航导弹,对伊拉克政府机构、军事和安全设施、电台、电视发射塔以及油田等目标进行定点打击,一些居民区甚至医院也遭到轰炸。

除了武器核查,“石油换食品”计划在伊拉克进展也不顺利。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后,联合国一直对伊实行包括石油禁运在内的经济制裁,安理会将对伊武器核查完成作为解除制裁的先决条件。由于武器核查迟迟没有结束,而经济制裁又给以石油出口为主要收入的伊拉克带来严重影响,为解决伊拉克面临的人道主义危机,安理会决议允许伊拉克出口部分石油,换取所需的人道主义物资。这一计划后被称作“石油换食品”计划。

从1992年开始,伊拉克与联合国就石油换食品的细节问题进行了长达5年的谈判。直到1996年,伊拉克才与联合国达成“石油换食品”谅解备忘录,同年12月,伊拉克开始石油出口。

中东地区错综复杂的政治形势,大、小规模冲突的时有发生,使其成为举世关注的热点地区。而半岛电视台正是在中东作为全球冲突最频繁的地区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这一地区层出不穷的重大新闻事件不仅是半岛电视台成立的原动力,也成为半岛电视台日后不断发展的动力源泉。1996年11月,半岛电视台在卡塔尔首都多哈开始播出新闻节目。

2.能源经济推动地区媒体产业发展

中东国家经济与能源密切相关。其中,海湾国家拥有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已探明的原油储量占世界总储量的45%。而创办半岛电视台的卡塔尔石油储量居世界第13位,天然气储量居世界第3位。

从20世纪90年代末期开始,伴随着世界新经济浪潮的涌现,美国和欧洲等发达国家经济普遍增长,对能源的需求持续膨胀。而发展中国家也逐步走出危机阴影,经济形势快速回暖,使全球经济进入新一轮增长周期。

经济回暖刺激了世界各国能源需求的大幅增长。1999年,全球石油供应开始出现缺口。当年第4季度,世界石油供应缺口达到每天1200万桶,国际油价上扬。1999年一年,国际油价从每桶10美元提高到每桶25美元,价格上涨了1.5倍。2000年10月,油价突破每桶38美元。这使得包括卡塔尔在内的海湾产油国积累了大量财富,给当地媒体行业的发展积累了重要的物质基础。

3.社会层面因素对半岛电视台的推力

在海湾战争之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与伊斯兰世界的矛盾和冲突开始逐渐显现。1996年,美国学者萨缪尔·亨廷顿在其《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提出“文明的冲突”的观点,认为冷战后世界格局的决定因素不再是意识形态,而是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此后,美国等西方国家开始出现“伊斯兰威胁论”论调,而中东的伊斯兰国家也相应出现敌视西方国家的社会情绪,将美国视为敌人。

在这种背景下,本·拉登及其“基地”组织开始走进媒体的视线,该组织反对美国势力介入中东,鼓动穆斯林对美国发动圣战。而美国指控本·拉登是多起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其中包括1996年发生在沙特宰赫兰的美国军事基地爆炸案、1998年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大使馆爆炸案和2000年发生在也门港口的美国科尔号驱逐舰遭袭案等。

4.卡塔尔国内政治变迁对半岛电视台成立与发展的影响

1995年,即半岛电视台成立的前一年,时任卡塔尔王储的哈马德·本·哈利法趁其父卡塔尔埃米尔哈利法在国外访问之际发动不流血政变,将哈利法赶下台,自己出任卡塔尔新埃米尔,该政权在卡塔尔国内和国际范围都获得了承认。

时年45岁的哈马德属于阿拉伯世界新生代领导人,毕业于英国桑德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其政治思想带有一定西方因素,主张民主、自由和变革。执政后,哈马德对卡塔尔进行了一系列政治改革。1996年,哈马德斥资1.37亿美元创办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并给予该电视台广泛、自由的发展空间。1998年,哈马德还颁布法令取消了内阁中负责宣传和新闻审查工作的新闻部。这些因素给半岛电视台的发展带来了历史性机遇。

(二)阿拉伯世界媒体行业的发展与变化

在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的时间里,阿拉伯国家媒体的特点是主要以官方媒体为主,平面媒体优势强于电视媒体。很多国家的电视台还是以从事官方新闻发布、报道重要国内国际政治、经济、社会和娱乐新闻为主,如埃及、叙利亚等国。随着技术的发展,一些国家电视频道开始上星,通过卫星向其他阿拉伯国家播出。

1991年,沙特人瓦立德·易卜拉欣创立了阿拉伯世界第一家私人卫星电视台——中东广播中心(MBC),其总部设在英国伦敦(后迁至阿联酋迪拜),该台主要播放娱乐和新闻类节目,后来成为阿拉伯世界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台之一。

埃及、黎巴嫩等中东国家的电视台也逐渐增加娱乐、音乐、谈话类节目和电视剧在总体节目中的比例,以提高收视率。

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期,阿拉伯各国电视台主要以对本国播出为主,一些电视台开始上星播出,让中东各国观众有更多收看不同国家电视节目的机会。随着节目内容的不断变化和电视技术的逐步提高,在整个中东地区范围内,电视市场的竞争开始逐渐显现。

(三)国际传播战略的形成

1.半岛电视台的成立及其战略出发点

(1)BBC阿语频道与沙特合作失败

在1996年半岛电视台成立之前,中东地区尚无一家电视新闻频道。但从中东地区作为全球冲突和战乱发生最频繁的地区的这一背景来看,在中东地区开设一家电视新闻频道的时机早已成熟。

1995年,英国广播公司(BBC)与沙特阿拉伯一家传播集团合作,成立BBC中东频道,在当地播出阿拉伯语电视节目。在节目播出一段时间后,沙特方面对该频道报道涉及沙特政治及社会敏感问题感到不满,最终终止与BBC的合作,该频道工作人员被解散。与此同时,正在筹备建立半岛电视台的卡塔尔将这部分BBC工作人员招致麾下,这些经验丰富、富有新闻理想的记者和编辑后来成为半岛电视台的骨干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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