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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对罗伯特·弗罗斯特《修墙》一诗的功能分析(2)

语言的一大功能是它的表意功能,任何一个词、一个句子都有一定的含义。而诗歌是一类经常使用隐含意义和象征手法的篇章,诗歌中的词和句子不仅仅表达字面意思,还有很多比喻意义。比如这首诗里的“墙”一词,原本“墙”只是用石块或砖块垒起来用来隔开和保护一片区域的物质,但却经常用来比喻一些抽象的屏障。比如我们经常说人与人之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阻碍他们的交流,或者一个人有心墙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却也把爱拒之门外。在这首诗中也一样,虽然表面上“墙”指的是传统意义的屏障物,但是细心的读者却不能不联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人的自我隔离(黄,2000:107)。人和人可以很接近,但是他们之间会永远保持一道墙,当叙述者质疑“我的墙保护着什么,又防着什么”,读者想到的不可能只是被修的这道墙,诗人似乎不仅仅在问他的邻居,也在问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为何人与人之间,甚至国家与国家之间需要这样的屏障。

三、人际功能分析

语言的第二大功能是它的人际功能。韩礼德(2000)认为实现人际功能的最重要的语法系统是语气和情态系统,包括主语和限定成分。限定成分一般是表达时态和情态的动词,其功能是对命题加以限制,使它和语境契合,这一功能主要通过两种方式实现,一种是主要时态,指话语发生时所处的时间,过去、现在或者将来。另一种方式是语气和情态系统,指说话者对话语中可能性、责任的评价(韩礼德,2000:69)。

在这首诗中,大部分诗句都是关于事实的描述,包括墙的破损程度、修墙的过程、叙述者的感觉、邻居的反应和行为等等。叙事主语是“I”,主要时态是现在时,从以下句子“I have come after them and made the repair”,“the gaps I mean”,“I let my neighbor know beyond the hill”,“I tell him”,“I wonder”,“I’d ask”,“I could say”,“I’d rather”,“I see him there”,“as it seems to me”中你能感觉到诗人像是在和读者分享他和邻居之间的交流,娓娓道来,再加上现在时的使用,让整个描述就像在眼前发生一样,非常形象生动。

叙述者看似在说服他的邻居,其实也在说服自己。从诗句“Why do they make good neighbors?”的疑问语气可以看出他是在质疑他的邻居,同时也希望他的邻居和读者能有质疑传统的精神。从该问句的回答“what I was walling in and walling out/And to whom I was like to give offense”可以看到其实诗人在质问邻居的同时也在质问自己(Marcus,1991:42)。

在“Something there is that doesn’t love a wall/That wants it down.I could say‘Elves’to him,/But it’s not elves exactly,I’d rather/He said it for himself...”这部分表现了叙述者的优越性和他对邻居的主观评价,尤其是在“he moves in darkness as it seems to me”和“his judgments grow stronger as he compares his neighbor to a stone-age primitive with a darkened mind as simple as his stone weapons,stupidly delighting in repetitions of his father’s unexplained wisdom”两句中,显示了叙述者对邻居墨守成规的嗤之以鼻。

Coulthard(1998)认为本诗是一首弗罗斯特反映自己的讽刺诗,尽管他怀疑“墙”的必要性,但他并没有非常强烈地反对它,这可以从他表达态度的词(attitudinal indicator)看出来,他用的是“doesn’t love”,显然没有“hate”或“detest”语气那么强烈。他表示赞赏的词(appreciation indicator)“just another kind of outdoor game/One on a side.It comes to little more”体现了这件事并非很有意义,但也没什么大的危害。表示判断的句子(judgment)“There where it is we do not need the wall”,弗罗斯特用的是“do not need”而不是“should not have”也体现了他对传统的态度,即:尽管他认为不必要,但他也没有那么强烈地要打破这种传统。甚至在这首诗的开头我们可以看到,他先发现墙破了,告知他的邻居,然后才有了两人一起修墙的场景。“We wear our fingers rough with handling them”中“rough”体现了修墙的艰苦,但叙述者仍然同意和邻居一起修,说明他虽然能质疑传统,却也很容易根据传统行事。

在“Bringing a stone grasped firmly by the top”和“And he likes having thought of it so well”中,情感指示词“firmly”和“likes”再次体现了邻居顽固保守的态度和对他父亲所说的“高墙出睦邻”理论的坚决拥护。

从诗中的介入资源我们也能看出叙述者对传统态度的变化。在“I let my neighbor know beyond the hill”和“We have to use spell to make them balance:/Stay where you are until our backs are turned!”句中,与叙述者相关的介入资源说明叙述者还是愿意修墙的。从“There where it is we do not need the wall/I tell him”开始,叙述者表达了他开始质疑墙的必要性。到了“I wonder/If I could put a notion in his head:‘Why do they make good neighbors?’”,叙述者就已经在质问传统,在他眼里,邻居的顽固和守旧已经变得荒谬。

而与邻居相关的介入资源“He only says‘Good fences make good neighbors’”,“He will not go behind his father’s saying”,“He says again,‘Good fences make good neighbors’”均体现了邻居遵循传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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