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可真大,这么点法术,也想跟魔君动手。我看…。若不是少主跟着,只怕你们这两条小狐狸…。早被魔君吃了”。紫衣女子没有回头,语气中透着说不尽的傲慢与冷淡。灵月听了倒也不恼,反而对着那个紫色的背影规规矩矩跪了下来,又郑重的拜了一拜说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感,敢问姐姐高姓大名,灵月来日必当回报”。
“哼…。你?…。。”紫衣女子微微侧了脸,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还是省省吧,你叫我夜萦娘就可以了,是少主让我来的。不必谢我!这里就是莫元山的地界了,后面的路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复命了”。听到这里,灵月心底不免生出一阵暖意,但她还是坚持着又拜了一拜说:“常羲哥哥我自然是要谢的,可姐姐救命的恩德,灵月也要还,多谢姐姐了”!
“真是个啰嗦鬼,随便你吧”说完,夜萦娘已唤出了坐骑“乌飞燕”。翻身上去的一瞬间,不知为什么夜萦娘又突然回头看了看灵月,接着似忠告又似玩笑的说道:“丫头…。你最好记住了,无论是路上还是以后,你可不要……什么人都信…。。”。说的一瞬间夜萦娘眼角似有若无的又往四周瞟了一瞟,那狡黠的光芒在眼角一闪而过。灵月刚想问个清楚,却不想她早已翻身上了乌飞燕,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
不知是太过疲惫还是惊吓过度,灵月再没什么站起来的力气,此刻她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倒是那个粉衣的女孩款款的走了过来。
“累了吧”
“嗯”
“你叫我苏婉儿吧,你谢了她,现在该我谢你了”。
灵月看着眼前的女孩笑了笑说:“没事儿,大家都是狐妖嘛,又都没什么道行,不过你是怎么招惹上那个大魔头的啊”?
女孩听了立刻低下了头,好半天才抬起头说:“,我父亲本是武陵城城主,不想早年被狐妖所惑,这才生下了我。因为我的缘故,母亲被外请的高僧擒住,绑在城中广场烧死了,父亲也被朝中大臣设计陷害逼得退了位,带着我逃出了城。几年前父亲也死了,我这才回到武陵想看看这个无情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哼想不到它到先破败了,正合我意!”说这话的时候,粉衣姑娘一直绝强的狠狠看向另外一边,眼里的泪却止不住扑扑簌簌的掉了出来。她抬起手狠狠地擦了擦脸颊,接着说:“本来,昨晚想来城中看看,毕竟这曾是父母生活的地方,虽然无人我也想好好祭拜一下,可不想却被魔君发现,他是要吸了我的灵魄好回去练功,幸亏你及时出现”。说道这里苏婉儿,赶紧回身掸了掸袖子,也郑重的给灵月拜了一下说道:“婉儿,谢灵月姐姐救命之恩”。
“别别,什么姐姐啊…。。我…。。成这个样子也没多久,你可别喊我姐姐,再说…。也不是我救的”。
婉儿一听噗嗤一声乐了,笑着说道:“若按人形算,我确实是姐姐,可算上狐形就不一定了”。
灵月听了倒觉得也有道理,雪狐一脉生在雪谷,时间的概念是早被模糊了。在雪谷中,单是幼狐的生长都需要千年之久。更不用说成年雪狐或是幻形修炼了。所以,雪狐虽是灵兽却极其稀少,但族脉也一直没有断。可又一想,自己常年呆在雪谷,别说是世间万物了,就是这人情世故她都知之甚少,实在是当不起这个姐姐啊!灵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无措的使劲摩挲着碧海挂的珠子。苏婉儿看了不禁摇头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你即成人形没有多久,定然对世间万物还未通达,婉儿有幸造成人形些许日子,这个姐姐还是我来当吧”。
两个女孩说完都笑了起来,气氛也跟着缓和了不少。“你要上莫元山吗?”婉儿一边替灵月弹着身上的尘土一边问道。
“嗯…是啊,我…的一个朋友,托了山上的百花仙子要送我去长生宫修仙呢”。在妖王殿的那些日子,灵月早就知道了常羲这个名字在六界中意味着什么,所以此刻也不愿意点破。只是含含糊糊的随便应了个名号。
婉儿倒也没有追着细问,反而略有些伤感的说道:“可真羡慕你,我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目的。如今,武陵城也没了,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才好。我不像你,有了危险会有人救你,想学仙术又有人帮你。仔细想想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同样都是妖,我却连个去处也没有了”。婉儿自嘲的笑了下,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赤狐一脉虽然庞大,但在狐族中却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族脉。我们常常被人看不起,即便是修得人形也很难投得师门。这一路走来,我曾经无数次的被猎人、被道士、甚至曾经被凡人逼到命悬一线。而我却总是一个人,也只能是一个人来面对这些问题。我不知道我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样。我甚至不敢想那么多,因为对我来说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话说到这里,婉儿轻轻地站了起来,眼神望着武陵城的方向,但眼角却早有泪光闪烁。
灵月看着婉儿落寂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思索良久她咬了咬嘴唇试探的看着婉儿说:“那要不,婉儿和我一起上莫元山吧”。
婉儿愣了下,半响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她略带哽咽的问道:“你我也才认识不久……。。为何愿意帮我?”
“也没有为什么”灵月走过去了拉住了婉儿的衣袖:“这么久过去了,其实我也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雪谷里我也需要时常自己面对这一切,其实我们没什么区别。”灵月对婉儿笑笑继续说:“六界之中,妖族地位本来就不高,我们又何必自己再分个子丑寅卯,再说你肯与我结伴而行,我该谢谢你才是,咱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
灵月抚了抚婉儿的肩膀柔声安慰着。接着又起身轻轻拉起了她,半是玩笑、半是撒娇的抱着婉儿的胳膊说道:“好啦好啦,再说下去我们真要从天亮说道天黑了,你看你都快哭成泪人了。莫说是我,鬼神都舍不得再伤你了。既然我们相约结伴而行,就别再难过了,好歹有个照应,咱们边走边说吧。”说完灵月又淘气的在婉儿鼻尖上刮了一下笑道:“我定要把你这生生死死地苦难故事都倒干净了不可,这再往后,我们就再没什么苦难好怕了。”婉儿抚着鼻尖也终于破涕为笑。
刚刚熟悉起来的两个姑娘,就这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走着,她们不像是初识的朋友,倒像是一对儿久违的知己,这么一路聊着从前聊着未来,时而严肃、时而玩笑向着山顶愉快的进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