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地傻掉了?没事儿,老夫可以让你先反应反应,毕竟这样的好事来得太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有的。”
阳音听了他这话,顿时语塞,心想:“突然你个大头鬼,看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到你这种程度也是可以了。甭说我这会儿没法接受,就是以后,成天面对个臭屁的师父也是有的受的,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师父竟然对他这一点毫无察觉,还当是理所当然,你说好笑不好笑。”当然这话可不敢跟中年人说,要是说了,指不定又闹出多大的祸害。
“前辈,您的本事让人钦佩,只是,拜师这一档子事,却万万使不得。我们烈火宫虽然人少势微,可入门弟子头档子事便是尊师重礼,学的第一条又是不可欺师灭祖,前辈您这会儿让我改投您的门下,岂不是让我背了这起码的规矩礼节?”
“这么说,丫头你是看不上老夫的本事咯?还是说烈火宫那些个毛头小子有能比得过我的?甭说那几个懵懂顽童,就是你们现在的太上长老一阳子刘本通,见了我也得知道辈分尊卑”
“这人竟然敢直呼师公的尊名,真的是极端无礼。不过想想也对,师祖太虚仙子和他一辈,师公见了这人,尊一声前辈也是应该。但在人家弟子面前说这样的话,也是做前辈该说的?”
“前辈确实可以说横压我的师伯师叔一辈,只是前辈今日让我改投你的门下,我便轻易改投,来人又有一人叫我拜他为师,我又当作何办法?”阳音特意没说他也横压她师公,因为在她眼里,即使眼前这个中年人比师公厉害也是有限,何来横压一说。
中年人听了,也觉得是个道理,于是说道:“你说得倒也不错,只是老夫这人脾气向来不拘泥于俗世礼法,你现在是烈火宫的弟子,怎么便不能当老夫的徒弟?将来要是有什么人比老夫厉害,老夫自然乐意你拜他为师,又有哪个规定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师父,老夫当年的师父也是从不间断,比我强的,老夫便想拜师,无论什么。有一次老夫想要试试自己与自己做些菜肴吃吃,硬是拜了个厨子当师父。”
阳音一听,倒是对中年人改了看法,心里想:“这人倒还有趣,竟然认了个厨子做师父,倒也不能说他想法有什么错,只是太过耸人听闻,不过我倒觉得好,拜师不就是学本事吗,烧菜自然也是一项本事,就是天皇老子也需得拜个师父的不是。哎,要是他不是我派敌人,我给他当徒弟又有何不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容易便被人说动,更加左右为难,更加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其实中年人自己说的也有几分夸大在其中,当年他是拜了许多师父,也确实认个厨子师父。只是却不是自己想吃,而要做给阳音她师祖,摘星子应太虚吃。当年应太虚于结婚前突然发疯,离开他去了紫金顶烈火宫,出家做了道姑。中年人实在不知所措,就追她跟到了紫金顶。中年人百般央求,应太虚实在拗他不过,知道他一向看庖厨不起,于是出了个难题与他,说是东海有一道绝顶珍肴,名字是“天南地北双飞客”,让他做给她吃,她吃了满意就答应和他成亲。中年人这才学了厨子的基本功,拜个厨子师父。而且当年人家厨子起先是不肯答应的,他是硬拿着一口玄铁大刀逼着人家答应传他本事。
。阳音自然不知道这许多,哪里晓得中年人是在“睹物思人”,于是说道:“前辈您就不想想您的身份地位,怎么总想和晚辈过意不去,晚辈不像前辈您,视世俗礼教于无物,晚辈打小尊的便是这一套,您要是想收徒弟,我给您介绍一个中不?”
中年人望着阳音,本来是想着自己和应太虚之间种种美好,经她这样一说,顿时想起太虚仙子当初拒绝他的前前后后,一股怒火无缘故的从胸中升起,便斥骂道:
“你和那个臭婆娘一个样,都嫌弃老夫,老夫不管,今天你无论如何都会是我的徒弟,甭管哪个杀千刀的阻拦,老夫都认定了。你不是说你掌教师伯不肯吗,走,咱们这就去找找他们去,看看哪个管得了老夫。”
阳音瞧见中年人这样说话,心里有种不祥之感,自个儿也犯了糊涂:“依着这个怪人的意思,我说不定从此也再回不了紫金顶。倘若不依他,要是他发起疯来,岂不伤及无辜?因为我和师兄的关系,师公已经死了,要是门派里的兄弟姐妹又要因我而死,我哪还有脸去面对自己?好吧,看这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无可救药之辈,希望我给他做徒弟之后能助他回归正道吧。”
“前辈,你要我做你徒弟也行,只不过须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中年人听了这话,欣喜地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刻意板起一张脸,对着阳音的小圆脸蛋儿说:“拜师向来都只听说师父要徒弟干嘛干嘛,到你这里可好,还要求起师父来了。”
“要是前辈你不答应,您也不必让我做您的徒弟了。”
“哦,这么坚决?好,我就姑且听听,你这丫头有什么条件要我答应。”
“我的第一个条件,前辈您以后不能再动不动就要杀人,不然我也不敢做您的徒弟。”
“这个容易,以后要是别人不把老夫惹急了,老夫饶几人的命又有何妨。”
“就是惹急了您,您也要明辨是非才成,不能仗着自己本事大就要别人听了您的。”
“好好好,我答应你了成不?”
“那我的第二个条件是,前辈您不能做与烈火宫不利的事。”
“我本来也没想和他们动手,这只是你的臆想。还有一个,赶快说吧。”
“第三,您不能把我们的镇派至宝幻音神石拿走。”
“这可不行,幻音石与我有天大的用处,要不然谁愿意来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还是换一个条件吧,趁老夫心情好还可以狠狠宰老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