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姝缓缓睁开眼,撑着身子靠在榻上,抬手抚上隐隐抽痛的心口,双眸逐渐迷蒙。原来,竟是这样一个故事……
见她醒来,等在案前的涵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知,你要先听哪个?”
不待闵姝回答,她又自顾自道:“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好消息是——严雩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只要你再等上一段时间,他也就能记起你了。”
出乎意料的,闵姝并无多大的反应。涵饮了一口茶,直接将坏消息告诉了她:“坏消息是,那位柳姑娘迫不及待要嫁他了,定下了最近的吉日,就在明日。”
闵姝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微笑着,带着泪:“能否再帮帮我?”
闵姝带着涵去了严雩和柳兰淑的婚礼。
婚礼是柳兰淑一手置办的,不华丽,不盛大,但是很热闹。她邀请了岷城的所有人,严府摆满了宴席。
一身红装的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很登对,男的俊俏,女的貌美。
见到她来,严雩只是蹙了下眉,没有说什么,柳兰淑倒是显得有些防备。
闵姝笑着,将手中的贺礼递上:“恭喜二位喜结连理。”柳兰淑接过,生硬地道了声谢,便拉着严雩去了别处。
闵姝看上去并不在意,一副淡淡的模样。见她没什么反应,周围一直注意她的人也就失了兴致,各聊各的去了。
不过还是有人时不时地往她的方向看,苦苦等了五年的人回来了,却当着她的面迎娶别的女人,若不闹上一闹,岂不白白辜负了那么多年的苦等?
闵姝和涵在席上坐下,涵倒了杯酒递给她,她摇头:“不能喝,醉了,会被笑话的。”
涵勾唇:“你不是已经被笑话整整五年了么?”
闵姝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声音很轻:“今天,不一样。今后,也不一样。”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涵没有再劝她,饮尽手中的酒后,涵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那对新人身上。
闵姝看着严雩,看他周旋在众位宾客之间,唇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学着他的样子,闵姝也勾起了唇,阿雩,你现在,是不是很幸福?那就请,一直幸福下去吧!
她看着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拜成了夫妻。还在宾客的起哄下,在新娘的唇上落下一吻,被簇拥着进了洞房。
目送那抹红色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她问涵:“可是好了?”
涵放下手中的筷子:“早就好了。”
闵姝顿了顿,才道:“那,我们走吧!”
涵挑眉:“你不跟进去看看?”
她笑着看她,眼中满满的泪水:“不了,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闵姝拉着涵离开了严府,一路奔回闵府后,闵姝开始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涵站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闵姝抬起了头,将随身携带的古镜放到涵的手里,她笑着,泪如雨下:“谢谢……谢谢……”
收起了古镜,涵问她:“后悔吗?”后悔让她出手封印了严雩即将复苏的记忆,后悔要她让严雩再也记不起她么?
她看向她,泪眼朦胧:“闵姝不悔!”一个人痛苦好过三个人痛苦,只能说,造化弄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随你,你开心就好。”说完,涵便转身离开了闵府。
暗处,闵父走了出来,心疼地抱着闵姝,像小时一样轻轻地安抚着她:“小姝乖,哭吧,哭完这场我们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