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沉默,在司泽看来就是默认:“幽雪身份尊贵,岂是你能染指的,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
司泽正要动手,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涵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你觉得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司泽看着她,眼中有喜色:“幽雪!你可记得,我是……”
“星河殿的司泽上仙”不待他说完,涵便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而后轻嘲:“现在的上仙都这么喜欢凡间?一个两个地往下跑,天帝知道么,天规在你们眼中又算是什么?”
被涵堵得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面前全然陌生的人,司泽唤她:“幽雪……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涵蹙眉:“你说的幽雪在三万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叫冷幽涵,现在的身份是冷烛的妹妹,东陵玉未过门的妻,请务必记住了。”
司泽不赞同地出声,试图让她改变心意:“幽雪,你身份尊贵,留在凡间已是不妥,怎可再与低贱凡人扯上关系!”
涵却不欲再搭理他,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将药放在榻上的案几上,在玉身边坐下。
盛了一勺药在唇边吹了吹,递向玉,玉乖乖喝下,两人一喂一咽,动作行云流水,已是无比地娴熟。
司泽显然不能接受面前的画面:“他不过就是我的一魄,你为何如此对他却不肯多看我一眼?他是我,我也是他,但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玉停下了喝药的动作,看着司泽,眸光沉沉:“你会为了她去死么?怕是不会吧,你爱的从来只有你自己,你只是想找个在身份上配得上你的人。我不会是你,你也不会是我,我们是不同的,以后也别说这样的话了。
涵将剩下的小半碗药递到玉的唇边,神色淡淡,声音柔和:“莫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了喝药。”
玉笑着应下,就着涵的手,一口饮尽。
司泽沉默了一会之后,阴恻恻地开口:“幽雪,你还没恢复修为吧。”
幽雪放下手中的碗,戒备地看着他。
司泽笑着看向玉:“等他死了,我就带你回天宫,我会让你知道,六合八荒,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一挥手,一片冰锥出现在空中,朝着玉的方向激射而去。
涵捏诀,冰锥尽数顿住,片刻间碎作细冰于空中消散。
司泽抬手,一把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身形微动,司泽快速地朝着玉袭去。
不想却被一把剑生生拦住,北栾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在凡间动手,你是嫌事情不够大么。”
司泽开口,声音冷凝:“我没阻拦你躲在屋顶看戏,你也别拦着我杀他。”
被拆穿的北栾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看了眼涵的方向,却差点吓得丢掉手中的剑:“幽雪,你把琴拿出来做什么!”
涵站在榻边,左手托着一把五弦琴,右手白皙纤长的手指正扣在琴弦上,神色平静:“他若执意要动手,我不介意同归于尽。”
以她现在的灵力,在司泽手上只能支撑一会,但借着琴同归于尽倒是可以,与其在挣扎过后任人宰割,倒不如一开始就结束一切。
司泽看向她手中的琴,瞳孔微缩,是伏羲琴。
幽雪自三万年前魂飞魄散后,她所持有的神器——伏羲琴也随之不见了踪影,天界的众仙一直认为是有人趁乱拿走了伏羲琴,还为此相互猜忌。
不想却是伏羲琴早已灵魂认主,只随着幽雪的存在而存在。
司泽毫不怀疑幽雪所说同归于尽的真实性,她已经不是三万年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幽雪了,现在的她,心性冷漠、喜怒难测。
不过这又如何,他跟她才是最般配的,她最终一定会成为他的仙侣,一定。司泽看着涵,目光势在必得:“我不会放弃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见司泽离开,北栾立刻跳到了涵身边,催促道:“快点把琴收起来。”涵心念微动,手中的琴随即不见了踪影。
北栾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还好他跳出来了,要真同归于尽,这个世界也就完了,就连他也得交代在这里,好险好险!
忽然想起了什么,北栾瞪着涵:“你骗我!你要是没想起来以前的事,你怎么可能把伏羲琴从识海中拿出来!”
“哦”涵敷衍地应了一声。她完全不想想起来好吗?以前的她完全是个黑历史好吗?
就没见过幽雪那么蠢的神,被人当肉盾还当得那么开心,还以此为己任,被雷劈傻了吧?也可能是被养歪了……不想了,想想就糟心,单纯善良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她只要活得开心就行了,唔,还有她的玉。
一旁的北栾被她气得不行,什么叫‘哦’?就没见过她这么敷衍的:“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我的?”
涵看他一眼:“你确定要听真话?”
北栾点头:“当然要”
“因为你太聒噪了,我要是告诉你我恢复记忆了,你肯定没完没了,所以……”涵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北栾很崩溃,他完全不想懂,但奈何他是如此地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足智多谋、聪明绝顶……
所以他还是懂了……在别人眼中,他明明是那么地高贵冷艳,怎么到她这就成这样了,就算真是这样,那她也不能直说啊,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不想和她说话,北栾清咳一声在榻上坐下,看着始终一脸平静的玉道:“唉,病秧子……”
涵一个眼刀扫过来,北栾立马噤声,从袖中掏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关(厚)怀(颜)备(无)至(耻)地道:“唉,病秧子,你饿了没?想吃什么?小麦还是大麦还是荞麦?哦,你想吃玉米呀!”
玉看向北栾手中圆滚滚的东西,不禁有些汗颜,他还从未见过…这么胖的…仓鼠。
看着北栾又从袖中掏出了一把玉米往仓鼠的嘴里塞,玉的唇角不禁有些抽,这么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是,这么塞真的没有问题吗?
北栾一边往仓鼠的嘴里狂塞玉米,一边在内心咆哮:啊,他的小霸王!小霸王啊,为了你的主人,你就暂且忍下这个名字吧,幽雪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放心,你牺牲这么大,主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给你找个母仓鼠怎么样?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告诉我我去找,嗯,找到后就叫霸王花吧,怎么样?主人我是不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