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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和“他”的交锋

直到听见雅思离去的脚步声,贺峰才阴沉地坐回书桌前。他点开电脑搜索引擎,输入天气预报查询,结果显示仍是是2009年5月4号。

纵然沉稳如他腹黑如他,这个事实还是令他震惊不已,自己竟然来到了三年之后。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他”已经死于心脏病突发,或是和三年前的自己交换了灵魂?还有,雅思口中的“迅迅”,是他们的孩子吗?

他不由抬眼看了看婴儿房画面。那眉眼紧闭的小婴孩,的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贺峰终归是贺峰,很快恢复理智,亦很快决定先弄清楚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次是这三年他周遭一切的变化。

他拿起电话准备拨打姚绍明的号码,又在迟疑中重重放下了。三年了,说不上哪里就物是人非了。他又看向满墙的监控画面,心想:还算“他”有点先见之明,这些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还真帮了大忙。否则,难免慌张。

贺峰点开历史记录,从今天上午9点钟开始看回放。接近10点的时候,他看见“他”慌慌张张地跑去婴儿房。原来,是迅迅在哭闹。

“他”过来之后,抱起迅迅哄来哄去,迅迅却并不给“他”这个爹地面子,依旧啼哭不止。

他皱眉,这个时间,“他”难道不应该在天堃处理公事吗?莫非婚后“他”改行当了家庭妇男?那,又是谁在主掌天堃?

哲男?不可能!

雅思?他忽然面色沉了下来,贺哲男那句话忽然在他耳边乍响,“爹地,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老糊涂?那个女人缠上你,是为了钱!”

“老爷,我有办法。”思忖间,视频里保姆的声音传出来。保姆说完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棍状物体,瞬间变出了一把玫瑰花。迅迅看了,居然破涕为笑,手舞足蹈。

“这是谁拿过来的?安全不安全?”他看见“他”在看到那束玫瑰之后变了脸。

“是夫人拿过来的,说小少爷不开心的时候变给他。”保姆不明就里,显得分外慌张。

“他”是想到石泰禾了吗?因为,他也想到石泰禾。的确,石泰禾令他介怀,而且十分介怀。石泰禾几乎占据了雅思的成长岁月。

要知道,骨子里傲娇的雅思很少和谁交心。而石泰禾人虽然笨,却被雅思当做知心朋友。他知道怎么讨她欢心,了解她的一切生活习惯,甚至生理期。

贺峰也明白,他无论怎样做,或者使用什么手段,都剔除不尽石泰禾在雅思心中留下的痕迹,正如雅思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根除虞苇庭对他的影响。况且,虞苇庭还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他和雅思相爱之初,曾私下调查过石泰禾。石泰禾生活单调,家世清白,他生活的全部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版块:一是辛辛苦苦供养弟弟石泰川,二是一门心思讨雅思欢心,三才是琢磨怎样保住饭碗。他的弟弟石泰川倒是有点小聪明,但也只是小聪明。高中毕业后,就被石泰禾送去美国留学。

他调查石泰禾并不是不信任雅思,反而是想更好地了解她的过去。他贺峰的女人,要宠,也要控,掌控。没别的,只是他习惯了掌控,对一切的掌控。

他从来都不否认,雅思爱他,有他身家财富的因素。但你见过哪个女人是标榜嫁人要嫁个穷光蛋的?俗语不是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所以,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和交往对象,从来都不是错。这和找工作一个道理,有本事的人,管人;没本事的人,被人管。

他绝对相信,他吸引雅思的,是他的个人魅力,那如陈年老酒、醇香浓郁的个人魅力。世人都羡他人中龙凤,财富五车。而在他心里,60余年的人生经历才是他最大的财富。康雅思,一个小他30岁的丫头,面对他这样完美的人又如何不头晕目眩,如何不心醉神驰?所以,他并不限制雅思和石泰禾的往来。如果那傻小子真能吸引她,就算十个贺峰也无济于事。这丫头,对爱极为珍惜,也极为偏执。这也是她令他最欣赏的特质之一。

回放还在继续。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此刻“他”应该是极其恼怒的。

“他”从婴儿房出来,阴着脸打了几个电话。有一个和石泰禾有关,听语气似乎石泰禾下午回港。

没一会儿,得力助手姚绍明来了。

姚绍明跟随他将近三十年,一直尽心尽力。但此时,姚绍明的眼神已经不如三年前那般坦荡,闪烁居多。看来,他要好好查查他这个智囊了。这世上,最善变的莫过于人心。

“如果你怀疑贺太太和石泰禾有染,不如交给我,我找人,做了他……”姚绍明居然提了这个建议。

是谁给了姚绍明这样的胆子?他贺峰一直都是正当商人,除非万不得已,他从不做非法勾当。

“这件事,我亲自来。”思忖间,他看到“他”向姚绍明摆了下手。那声音,连他自己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忍不住揣测“他”会采取的行动。

晚上,康雅思盛装打扮了一番准备出去,“他”却不动声色地关心着她。

只有他知道,“他”心底定是另一番盘算。因为,“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不明白,自己向来不喜形于色,就算面对最令他厌恶的宋世万。难道真的是,爱得深,恨才切?只是,做任何事都有条不紊、精打细算的他怎会令自己深陷吗?眉间,已无余地。

雅思自己开车走了,留下了追着出去的司机和保镖。

监视器里,他看不到“他”的踪影。他想,那时候“他”应该面容阴森地坐在监控器前,盯着雅思的一举一动。

他有一点可以确认——雅思的确是在说谎。去见妈妈如此精致修饰大可不必,喷香水就更加不必。女人如此盛装,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去见情人,就是去见另一个女人。再无其他。

此外,这个可爱的女子,有个可爱的小毛病——说谎时,会笑得极不自然。对,就是你们所说的没有底气。

深夜里,他心爱的人如此光**人地独自驾车离开,究竟是去见谁呢?他不由自主地摸了下显示屏,却触电一般缩回来,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他”究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怎么也应该给他留点挽回的余地吧?

佣人2号日记:

1号那傻叉最近在神神秘秘地写日记,每每写完总是扬着个苦瓜脸伤春悲秋,刚刚还放什么《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真想把1号那大脑瓜子剁吧剁吧喂后院的老母鸡。老爷和夫人都吵成那样子了,他却放这首歌,不是雪上加霜、伤口撒盐吗?要我说,应该放一首《朋友别哭》给夫人鼓鼓劲儿。现在的情况是,只有夫人挺住了,这个家才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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