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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导论(3)

至于这场改革的原因,一般认为是90年代初印度的经济危机,是为了摆脱这场危机而采取的行动。如Vijay Joshi和L·M·D·Little合著的India’s Economic Reforms 1991——2001指出,90年代初拉奥政府上台之初,印度经济就面临了严重的经济危机,这些危机包括:1991年1月印度的国际收支赤字达到上100亿美元之巨,而印度的外汇储备下降到18亿美元左右,只够维持两周的进口。印度政府的国际信用度已经非常之低,几乎不再可能借到商业贷款,通货膨胀率达到13%。在这样的空前危机下,拉奥政府只好采取果断措施,向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援,同时接受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条件,对国内经济体制进行大规模的改革。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学者认为印度的这次改革是迫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压力,故而在改革之初印度国内学术界中还出现了大量反对改革的声音。如鲁达尔·达特、K·P·M·桑达拉姆著的《印度经济》中就认为,“新工业政策也许可以吸引外国投资和鼓励国内投资,但是它是否能随着生产的提高而导致就业的扩大是值得怀疑的。其次为外国资本提供过多的自由将最终影响我们的经济主权,并把国家进一步推向债务的陷阱,这是一种令人悲观的预兆,但似乎也给我们发出了警告。”当然也有很多的学者认为是危机与条件并存。如T·J·拜勒斯在《印度的国家、发展计划和自由化》一书中就认为拉奥政府经济改革的原因是危机与条件的共同作用,正是靠着危机与条件,拉奥政府才得以将偷偷摸摸的改革转变为决定性的改革行动。我国学者张淑兰在《印度拉奥政府经济改革研究》一书中,更是明确认为拉奥政府经济改革并非完全屈服于外部的压力,而是“印度独立以来政治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

对于这场改革的目标,普遍认为就是三个方面:克服当时紧急的国际收支危机,实现国家经济局势的稳定;摆脱长期缓慢的经济增长率,实现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把增长与公正连结起来,给予改革以人的面孔。至于改革的内容,首先是稳定宏观经济的政策,主要采取的是抑制通货膨胀和减少财政赤字的一些措施;其次是促进经济增长的政策,这就是通常所说的自由化、私有化、市场化和全球化。大多数研究拉奥政府的经济改革政策时,往往偏重于研究这方面的政策。而且,几乎每一部研究印度经济改革的著作,对这方面的政策往往都有详细的研究。这些政策主要包括改变原有的半管制的工业体制,转向自由化;对金融体制的改革以及改革外贸体制,实现经济的全球化等。再次是促进社会公正的政策,包括增加教育卫生事业的投资和一些扫贫和扶贫的措施。对于这些改革的内容,很多人觉得这和“华盛顿共识”如出一辙,并以此认为拉奥是完全屈服于国际压力,甚至以此上升到拉奥出卖国家利益的高度。对此印度经济学家C·拉曼诺哈尔·雷迪提出了明确的不同意见,认为把印度经济改革等同于“华盛顿共识”太简单化,虽然两者有大体上的一致,但还是有明显的不同,这种不同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1、经济改革政策在1991——1993年间猛然启动多项之后,由于各种国内阻力,改革速度慢了下来,如减少财政赤字、降低进口关税和对国内生产的补贴等的过程时起时伏;2、政府必须面对公众舆论的批评以及选民的要求做出反应而宣布种种新的福利计划,这些计划如果根据“华盛顿共识”的精神看来有民粹主义的倾向;3、有很多项目政府都宣布要实施的,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未能兑现,如工业领域的就业保障和许可外资进入保险领域;4、自由化进程非常缓慢,公营企业比重仍然很大。

对于拉奥政府经济改革的成就,在稳定宏观经济局势和促进经济增长方面,一般都持肯定的态度。如Vijay Joshi和L·M·D·Little合著的India’s Economic Reforms 1991——2001就指出,有理由认为,印度所采取的经济稳定政策取得了成功,虽然通货膨胀率的记录不是很如人意,但是财政收支平衡方面的成绩是非常明显的,这一成绩好于很多正在进行经济结构调整的国家。至于有关经济增长的成就,更是被许多学者津津乐道,如张淑兰在《印度拉奥政府经济改革研究》一书中就明确指出“拉奥政府不仅迅速地扭转了1989年以来增长率连续下跌的局面,恢复了国内经济水平,而且在执政的后期,使印度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超过了以往的速度。”Bhagwati,Jagdish N.,Calomiris,Charles,W.著的Sustaining India’s growth miracle更是认为,自拉奥政府以来的经济改革创造了印度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奇迹。但是在实现社会公正这一点上,则有很多学者提出异议,认为拉奥政府在这方面实际上并不成功,并认为这是导致拉奥1996年大选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杨冬云著的《印度经济改革与发展的制度分析》就指出:“在经济改革过程中,印度政府是在尽量注意保证经济发展和社会公平的同时促进发展,但取得的成效不大”,从1996年的选举结果的分析来看,“印度人民对改革的结果并不满意,其中最大的不满是改革期间对贫困现状的改善不力,社会福利发展缓慢,大多数人没有从经济改革中得到好处。”Vikram Khann的India needs to spread benefits of its reform;This requires managing flow of people from rural to urban areas一文中也提出,拉奥政府以来的经济改革的受益者主要是大都市居民,偏远的农村地区依然贫困。

四是对于拉奥以后的政府主要是瓦杰帕伊政府与曼·辛格政府的经济改革政策研究。

对于拉奥以后的印度政府经济改革的研究,现在还不是很多,有的主要也是对两届较长的政府,即瓦杰帕伊政府与曼·辛格政府政府的经济改革的研究。但即便对这两届政府的研究,中国国内也暂时还没有专著,只在少数论著中有所涉及,如杨冬云著的《印度经济改革与发展的制度分析》中,对瓦杰帕伊政府的经济改革政策还是有了一定的研究。当然,这方面的论文,近几年还是出现了一些,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四川大学南亚研究所的文富德教授的三篇论文,即《印度瓦杰帕伊政府加速经济改革》、《从瓦杰帕伊政府大选失败看印度经济改革的几点教训》、《印度曼·辛格政府坚持谨慎经济改革》。在这些论著与论文中,主要研究了如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首先,明确指出,1998年上台的瓦杰帕伊政府(印度人民党政府)在上台之后,并没有真正按着竞选时的承诺所说的国产化、限制外资和有限度的全球化等背离原来改革方向的主张,相反而是基本上遵循拉奥政府的改革路线,甚至是加速改革。至于瓦杰帕伊政府为什么采取加速改革措施的原因,文富德在《印度瓦杰帕伊政府加速经济改革》一文中进行了全面的分析,认为主要有如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1、拉奥政府经济改革成效显著。拉奥政府经济改革以来,印度连续5年保持了较高的经济增长速度,这使印度国内反对改革的声音小了,支持改革的要求更强烈了,为顺应民意,瓦杰帕伊政府必须坚持改革。

2、瓦杰帕伊政府的联合性质也决定了必须进行改革。瓦杰帕伊政府中,虽然人民党是第一大党,但它并没有达到单独组阁所需的席位,它是联合12个意识形态不同、社会阶层利益不同的政党组成的政府,这样的情况决定了该政府的脆弱性,为了维持执政地位,也不敢轻易放弃前几届政府已经进行的成效显著的经济改革。

3、消除国际社会经济制裁影响的需要。由于该政府上台之后,连续进行核试验,受到了国际社会的制裁,为了消除这种制裁的影响,阻止经济大幅度下滑,也不得不加速改革。

4、摆脱90年代亚洲金融危机影响的需要。瓦杰帕伊政府上台之时,正是亚洲金融危机蔓延之时,为了摆脱亚洲金融危机对印度经济发展的不利影响,也必须加速经济改革。

5、满足世界贸易组织有关规定的要求。印度作为世界贸易组织的创始国,迫于世界贸易组织的压力,也必须加速改革。

由此看出,瓦杰帕伊政府加速经济改革并不完全是自愿的,受国内外各种因素的压力影响较大。

其次是关于瓦杰帕伊政府在经济一片大好形势下大选失败的原因研究。对于这一点,文富德的《从瓦杰帕伊政府大选失败看印度经济改革的几点教训》一文作了比较祥尽的分析,认为原因主要是如下几个方面:

1、改革忽视弱势群体的利益。他认为印度经济改革的受益者只有城市中产阶级的一小部分,广大民众的就业与福利却被严重忽视,尤其是数量庞大的低收入群体并没有真正得到经济改革的实惠,有的甚至成为经济改革的牺牲品。

2、忽视落后地区发展。从改革以来,包括拉奥政府改革以来,印度各地区之间社会经济发展中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

3、忽视农村发展。经济改革过程中,政府投资大量流向城市地区,而农村的发展却非常缓慢。

4、忽视传统产业发展。瓦杰帕伊的人民党政府推行的经济改革,把重点放在支持信息技术为主的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而传统的产业发展缓慢。

所有这些,都造成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改革的受益者只是少数人,大多数印度人没有明显的受益,这其实同样也是原来拉奥政府1996年大选失利的原因。

最后是关于曼·辛格政府经济改革的研究,由于这届政府时间还不长,有关的研究还比较少,现在国内尚没有出现这方面的专著,论文也仅见文富德的《印度曼·辛格政府坚持谨慎经济改革》一篇,在这篇论文中,文富德指出,曼·辛格政府吸取了前两届政府的教训,经济改革具有人性化色彩,更加谨慎。在继续经济改革的同时注意实行诸多缓解社会经济矛盾的政策措施。

1.2.3关于中印经济转型与发展模式比较的研究

几乎所有有关印度经济的著作都会涉及到中印经济的比较,但是,专门研究中印经济比较的专著暂时还不多,把1991年以来印度经济改革和的经济发展情况与中国进行比较的著作更是较少,当前这一类的专著主要有如下几本:《东亚与印度——亚洲两种现代化模式》,陈峰君著,经济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龙与象:21世纪中印崛起的比较》,王德华,吴扬主编,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等等。

国外专门研究中印经济比较的专著实际上也不多,主要有如下几本,Indian Council of Social Science Research著的Economic development of India and China.New Delhi:Lancer International,in association with Indian Council of Social Science Research,1988;Swamy,Subramanian著的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and India;Saez,Lawrence著的Banking reform in India and China;Mahtaney,Piya著的India,China and globalization,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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