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清怿的话之后,蔺华如淡淡地开口:“承蒙不弃,我弹给你听好了。”说罢便放好了琴,惠风入怀抱,这里就像是天然的弹琴听琴之地一般。缓缓地拨动琴弦,琴音在指间流转。其声幽,似流水落花溶溶;其声高,似风清月朗鹤唳空;其声低,似听儿女语,喃喃……
清怿站在一旁用心听着,玄色长衫在夜色中看不清晰。蔺华如风华绝代,姿态绝美。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像是那些无人问津的夜晚,在屋外静静驻足倾听的时刻,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们之间还有一墙之隔,不像现在距离这么近。
“清风阵阵,月影重重,花香染琴弦,人生中真是难得遇到这样的场景!而这样的场景,一生之中也不知道还能遇到几次?”清怿的口中皆是惊艳与赞叹,隐隐夹杂着一丝伤感。
“我的琴声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听,只不过这要看心境和环境的。不管怎么样,听到你这样说,我总是欣喜的。这世间的某些东西,大多是因为不常见到才显得美好,倘若见得多了,心中习惯了它的存在,便再也不会有初见时的欢喜了。”
“这倒也未必,若是我清怿真正喜欢的东西,无论我看了多久,如何习惯,我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有什么变化,不是所有人对于相同事物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希望你所说的与你将来所做的不会背道而驰,也希望你能有幸长记这世间美好之物。”
“自然是会的。”清怿信誓旦旦地说着,像是个毫无顾忌的勇士,宣告着他声势浩大的诺言,言辞之中写满了笃定。
一曲终了,再加上几句谈话,时间就很快溜走了,清怿恋恋不舍地开口道:“今日谢谢你能答应我这些事,我很是开心。耽误你休息的时间了,蔺姑娘今晚不如就在我的府邸中住下吧,不用再绕那么远的路回去了。我这里的房屋也是很多的,虽说数量很多,但我也就住那一间清心居而已,别的只当是给我观赏了。难得我想让你在此暂歇,蔺姑娘还是不要推辞了吧!”谦谦之态于他言语间轻转。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蔺华如客气地说道。
“清怿和蔺华如走下了高阁,清怿带着蔺华如去了离清心居不远的一间房,然后让蔺华如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清心居。一路上,二人都有些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蔺华如躺在床上,有些懊恼,也不知今天是中了什么邪,竟无端发生了这些事,真是奇怪。整个晚上,蔺华如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蔺华如正梳洗完毕,清怿便来敲门了。“下逐客令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蔺华如小声嘀咕着。
“就不能想点别的吗?我不是来下什么逐客令的,只是想与你一起吃个早饭而已。”清怿努努嘴,带着伪装的不满说道。
屋内的蔺华如有些羞赧,随即开门,和他一起去吃早饭。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吃早饭的地方,只见一干人等正在屋内忙活,还有人正端了食物进去,一个接着一个,蔺华如只好乖乖地在门边看着。待所有的饭菜都上齐以后,他们两个才进去。坐下之后,看着满桌饭菜,蔺华如不免咋舌,汤汤水水,艳丽缤纷,看得眼睛有些乱。看到蔺华如迟疑的样子,清怿觉得又可爱又好笑,“请用餐吧!”
蔺华如的注意力都被饭菜吸引过去了,对于清怿说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清怿又故作不快道:“怎么?见你迟迟不动筷子,莫不是怀疑我在这饭菜中下了毒?”
蔺华如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在想,这满桌子的食物,要从哪里开始吃比较好。”
清怿强忍着不笑,“噢,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失礼失礼。不过是吃个东西而已嘛,用得着如此伤神吗?嗯……就从离你最近的食物开始吃起好了。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若是吃饭前想这么多,估计吃了也是白吃,食物的营养就在你的思考当中流失了。”清怿说着便开始旁若无人地享用起了自己的食物,而一旁的蔺华如也开始缓缓动作,慢慢吃着。屋外景色宜人,岁月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