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衣服铺子,再往狮王府走,到达狮王府的时候,狮王府的宾客都已走光,外面的流水席也撤了,一切都回归平静。
卞庄走到大门口,抓住门上被擦的精光雪亮的大铜环,回头看了眼秦阿罗,秦阿罗点了点头,卞庄便将铜环敲了几下。
过不多久,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年轻人,他们一个穿青色劲装,一个穿白色劲装,正是上午在门口迎客的那两人,他们见到卞庄咦了一声,待见到秦阿罗又咦了一声。穿白衣的仆人说道:“原来是金剑令主大人,六尺女娲姑娘,你可是来找我家主人?不巧的很,我家主人已经出门了,并不在家。”
“哦?”卞庄颇感意外,他并未料到徐意竟然不在家,问道:“狮王何时出去的?去了哪里?何时回来?”白衣仆人道:“我家主人上午跟……”他看了一眼秦阿罗,说道:“跟这位贵客比武后就出门了,至于去了何处,何时回来,就不是小人能够知道的了。”青衣仆人道:“我家主人是在大庭广众下离开的,离开时还向大家做了告别,你不会没看见吧?”语气竟是非常的不客气。卞庄心中奇怪,转念一想或许这个仆人平日里就是跋扈惯了的,当下也并不是很在意,继续说道:“我想见你府上管事的。”
白仆与青仆对望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还请金剑令主大人在此稍后,小的这就进去通报。”说完,白仆匆匆离去,只留下青仆一脸戒备的看着二人。卞庄不快,心道:“我上午来时,还被徐意当成坐上客,对我十分客气,这青仆又不是不知道,何以现在看我跟看贼似的?”瞄了一眼旁边的秦阿罗,见她满面寒霜,正对青仆怒目而视,又寻思道:“秦阿罗打败了徐意,自然会招来徐府上下的敌意,青仆见我跟她在一起,连带着对我也敌视起来。”
正胡思乱想间,白仆已经回来了,他弯腰向卞庄和秦阿罗行了一个礼,道:“我家夫人有请,二位随我来。”卞庄大奇,他本以为徐府管事的是上午那个报名字的老头,没想到是徐意夫人,那徐意是十灵之一的妖怪,也会娶妻吗?
秦阿罗问道:“徐意还有老婆啊?我怎么没听说过?”白仆道:“我家夫人不爱抛头露面,平日里也极少见客,故江湖上知道她的人不多。”
白仆引着二人走过前院,穿过厅堂,来到一个精致的两层小楼前,小楼旁有一溪池,池水清澈,上面铺着一片片簇拥成团的红色睡莲,香气优雅,沁人心肺。
白仆在门前敲了几声,道:“夫人,我已将他二人引来了。”内里一柔美的女声道:“小茗,去开门。”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十七八岁丫鬟打扮的少女从后面探出头来,她看了一眼白仆,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卞庄和秦阿罗,笑了一笑,说道:“你们进来吧,夫人有请。”
卞庄和秦阿罗进了内堂,见正中墙壁上挂着一副雄狮图,图中狮做抬首睥睨状,鬃毛飘动,威风凛凛。图画下方有一八仙桌,上有一香炉,缭缭升起一丝白烟在空中缓缓扩散。在房间的西侧有一红玉珠帘,内里影影绰绰有个女子坐在文案旁边,手拿一卷书在看。那唤做小玲的丫鬟进去在那女子耳边低语一阵,她方才抬起头来看向卞庄和秦阿罗,说道:“来的可是金剑令主和六尺女娲?”声音柔美,正是先前发声的女子。秦阿罗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们狮王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前面的下人无礼也就罢了,想不到你这个女主人也这般无礼,见客人都不露面吗?”那珠帘后的女子轻笑一声,说道:“你说的是。”说完,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的美貌少妇分开珠帘款款走了出来,只见她穿着一件拖地烟笼百水裙,外罩一件梅花白纱衣,头上用一根银簪挽住了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髻,说不尽恬静典雅。
少妇向卞庄和秦阿罗盈盈一拜,道:“徐氏见过二位客人。妇道人家,久居闺阁,不懂礼数,望两位莫怪。”秦阿罗说道:“既然你都道了歉,那就不怪你了。”卞庄低头还了一礼,心想:妇人深居闺阁,本就不宜抛头露面,她在珠帘后面待客,似乎也没什么不对。说道:“夫人客气了。”
内堂正中有两排待客用的檀木座椅,徐夫人请卞庄二人入座,自己走到四方桌旁坐定,这时有丫鬟上来为三人奉上了三盏红茶。徐夫人端起茶轻轻的押了一口,道;“看两位都是豪爽之人,那妾身也就直说了,两位傍晚来访,想必是找外子有事,可否告知妾身是何事?”
卞庄眉头一皱,他没料到徐夫人竟问的如此直接,正在思付该如何应对时,秦阿罗却已经说道:“你知道一个叫神霄的人吗?我们想问狮王这个人在哪里?”卞庄心中叹道:“得,这下把我们的底牌全露了,以前神霄娘娘总是说我鲁莽,我看啊,她要是见到这姑娘,怕是要夸我七窍玲珑了吧。”
徐夫人道:“神霄?好奇怪的名字,是男是女?”秦阿罗道:“是女的。”徐夫人道:“那她漂亮吗?”秦阿罗看了一眼卞庄,转过头笑道:“那自然是很美的,要不然某人也不会如此着急,怕是比夫人你都漂亮呢。”徐夫人笑道:“比我漂亮有什么稀奇,我都快老了,倒是不知比妹妹如何?”秦阿罗道:“姐姐说笑了。你看起来比小妹大不了几岁,又怎么会老呢?至于小妹,姿色平平,就不比较了。”徐夫人笑道:“妹妹不必太谦,天下间谁人不知道‘六尺女娲’‘刀快如电,人美如仙’。这刀快如电自不必说,连外子都不是你对手,这人美如仙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见,是吧?卞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