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太狠了,你知不知道,要是我等慢那么点,这乌骓就死了……”华雄朝着张扬竖起大拇指,又指着张扬身下的马儿,一脸愤慨,“这绝好的马儿,遇上你,算是倒了大霉了。”
对于华雄的话,张扬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应。他是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差点把这匹宝马给掐死,还好冉德和华雄等人上来的及时,强行分开了他和乌骓,饶是这样,乌骓马也险些救不回来,这也是他醒来后房里没人,走出房后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忙着抢救乌骓的原因,也幸亏乌骓马无愧是宝马,凭着顽强的身体素质和意志,愣是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更是在众人的照料下,仅仅一个多时辰就恢复了过来,最后,当众人苦劝不得的张扬晃晃悠悠的再次走向它的时候,它竟然轻声嘶鸣着小跑到张扬身边,那黑亮的马头还在张扬怀里不断摩擦……这情况让旁边的一众人大跌眼镜……额……好吧,那时候没有眼镜,那就眼睛好了……
张扬轻轻地拍了拍乌骓的脖子,乌骓就好像和他心灵相通般的跑了起来,把华雄抛在了后面,从离开马场到现在已经接近四个时辰了,亏得张扬骑的是宝马乌骓,才使他那只有一半力气力的身体,坚持到现在,因为乌骓的速度快,更因为它不但快,而且,稳……
什么是宝马?那就是和豪车一个概念:又快又稳!
由于张扬和乌骓的纠缠,拖延了马队离开马场,使得原本送马群回去那还算刚好的时间变得非常的紧张,华雄不得已只好令众人快马加鞭的疾驰,就连干粮和水也是在马上解决,这样的高强度,让张扬很不适应,唯一庆幸的是乌骓让他避免了像其他人一般在奔驰中换马,不然的话,他早就掉队了。
一夜急奔,在天微微亮时,马队早已过了民勤,此时马上的众人都已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张扬更是摇摇欲坠,见此情况,华雄和叶雄一商量,决定让队伍再跑一会,到宣威城外的谷水边再行休整。马队众人得知后,纷纷奋起余力,原来越来越慢的马速反而大幅提升,华雄见状哈哈大笑,叶雄默不作声,两人齐齐打马,跟上众人,倒是把张扬给落了下来。
跑了一阵,华雄发现张扬不见了,不用猜,他也知道,那小子肯定是没跟上,他左右看了看,又转头向叶雄,“张兄弟没跟上,某回头去找找,你带大伙先去水边休整,某一会就到。”
“好。”叶雄简单的回应华雄,又道:“水边休整只有半个时辰,若赶不及,我等先走,你带他自后追来。”
“知道。”华雄点点头,放慢马速,待大队人马过后,他扯转马头,往来路驰去。
之前众马奔腾的时候,张扬虽然没有让乌骓也跑起来,但是乌骓自己兴奋的加快了速度,马儿一颠,张扬只能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紧张的急急喘着气,轻轻拍着乌骓,“墨影……慢点……你慢点……“
闻言,通人性的乌骓,甩着脑袋嘶鸣,缓冲着放慢脚步,张扬浑身一松,就那么趴在它背上,不再动作,闭着眼睛,任由马儿自己往前走。
不多时,马背上的张扬,听见了一些马蹄声,“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眼睛都没睁,心里想着,嗯,肯定是华雄他们发现自己没跟上,回来找自己了……不管他们,太累了,先歇会……
一小会,张扬继续趴着动也不动,他听到,三四匹马的蹄声到了他的身边,停顿了下,又围着他转了一圈,接着他感觉到有人用马鞭顶了顶他的身体,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就走回同行的人中。
张扬心中苦笑,肯定是华雄那讨厌的家伙,看我笑话呢,哼,不理他,反正小爷我累了,我就不动,你看着办吧……张扬心里还在愤愤想着,就听到边上那几人交谈了起来。
一个声音传来,很是恭敬,“大人,他人好像是死了。”,这个声音应该是之前用马鞭顶张扬的那个人。
“是么?你确认?”又一个声音,带着上司询问下属的口吻。
第一个声音像是有些紧张,有些犹豫,最后又坚持道:“……应该……嗯,我确认。”
“邓老三,你小子探查时都没摸过他的气息,怎么能确定他死了?你莫不是对大人谎报吧。”一个公鸭嗓对着那个叫邓老三的人大声喝问。
一小会的沉默,就听邓老三委屈的道:“大人,我……”
声音乍起又失,像是被人打断了,接着那个大人的声音响起,“边大人,那黑马绝对是匹神驹,你看怎么样?”
“呵呵呵,夏大人好眼力,某在这西北十数年,还未见过此等好马。”这个叫做边大人的人笑呵呵的道,“夏大人好福气啊,这随便走走也能遇上这绝世好马,你这羌胡之处可真是宝地啊……呵呵呵……”
“那是,那是,我们大人什么宝物没见过,瞧这马儿更是没跑……”公鸭嗓接着边大人的话对夏大人就是一阵马屁,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夏大人轻轻一咳给打断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夏大人清了清嗓子,道:“边大人说笑了,夏某在这苦寒之地多年,过的可是清贫的日子,戎边护羌更是职责所在,呵呵,荒漠之地呆的久了,人也变得粗俗了,就似我这卫所士卒,边大人可不要见怪啊”,说着话,夏大人又看向乌骓,“边大人地处郡治,自是见多识广,好马宝马一眼认出,今次若非我述职返回,顺便互送大人去小月氏,怕是也无缘得见,不过,既然遇到,那便是上天赐予。”
“喔……如此说来,夏大人想要取之?”边大人笑咪咪的问。
夏大人想也不想,“无主之马,为何不取?”
“夏大人是说马上之人已死?”
“非是我说,而是手下士卒早已探明。”
“如果那人还未死呢?”
“……哈哈哈……春耕已过两月,羌人已有开始劫掠,这路上不太平啊。”
“哈……夏大人如此说,莫非此人不论现在死没死,都会死了?”
“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若他没死,我愿出资购下此马,并送他安全进城。”
“……哈哈哈……夏大人真是君子之德,佩服。”
“不敢,不敢,边大人才是仁义周全。”
两人相互试探的交谈,至此,他们对视,一齐虚伪的哈哈大笑……
短暂过后,夏大人向公鸭嗓一挥手,“赵七,过去把马牵回来。”
公鸭嗓恭敬的应了声后,张扬就听到了马儿向自己走来的声音,直到这个声音到了跟前,张扬还是一动不动,其实他现在已经恢复一些了,只是听见那两人对话,他决定还是先不动,继续看情况,多拖延点时间,他相信,华雄他们大队人马发现他不见的话,一定会赶回来的,他在等,等他们的到来,等他们来找他。
公鸭嗓驾着马走到张扬身旁,举起手中的硬马鞭就顶了过去,他想把张扬顶下马,再牵黑马回去。
结果一顶之下,张扬竟然只是晃了晃,“这家伙真是死沉死沉啊,看来要用些劲呢。”公鸭嗓心里想着,举起手,加大力道,又顶向张扬,结果还是一样,公鸭嗓急了,第三次顶张扬,却是用起全力也不行,到这时,他才发现马背上的张扬双手双脚都用着力呢。
公鸭嗓眼珠一转,坏笑着,向远处道:“嘿嘿,大人,此人是个死人,沉的紧,看起来他四肢都僵硬了,小人向大人讨个令,请大人允许我将此人手脚砍下,也好方便小人替大人取马。”
两位大人正在低声谈笑,听到公鸭嗓的话后,夏大人笑脸上轻轻皱了邹眉,又看了边大人一眼,见边大人依旧面露微笑,夏大人便向公鸭嗓吩咐道:“你自己看着办,马要牵回来,人要处理好。”
公鸭嗓应了夏大人的命令后,翻身下马,拔出身上佩刀,狞笑着走到张扬马前,低声道:“小子,你喜欢装死,老子让你生不如死。”说着举刀就要往张扬身上砍去。
就在公鸭嗓的刀子将要砍在张扬腿上的时候,乌骓马毫无征兆的嘶鸣着抬起身,两条有力的前腿一缩一踢,就将公鸭嗓踹倒了,手上的刀也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