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扬醒来的第二天晚上,张家主摆筵庆祝,还邀请了南华四人一起参加,而张扬以大病初愈的情况陪同。
席间张家主据主位,分别为左右众人介绍对方,左边的依次是儿子张扬、挚友贾诩、医者南华、医者紫虚、医者左慈、医者于吉,右边的分别是凉州刺史梁鹄、段公之子段明、凉州从事苏正和、武威太守黄儁,姑臧县令贾同。
张家主本来是为南华等人,才分别介绍,结果却便宜了张扬。不过他在了解到跪坐在右边那几人的身份后,在心中疑惑的想:“我这张家到底是个什么家族?如果只是普通的有钱商贾,这些官员又怎么会来赴宴?不是说汉代的时候,商贾的地位还不如平民,更是不要说他们这些当官的了……”
张扬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右边第一位的梁鹄,端起酒樽,遥敬张家主,笑着言道:“小侄儿吉人天相,脱此大难,必有后福,梁某借此酒,恭喜贤弟了,来来来,我等满饮此杯。”
张家主也是满脸笑意,端起案上酒樽,回敬道:“承兄长吉言,兄长还请同饮此杯。”言毕,两人哈哈笑着,一起喝下杯中美酒。
身后婢女刚把两人放下的酒樽斟满,梁鹄边上的段明也笑着举起酒樽,对张家主道:“明也恭喜兄长,兄长乃厚福之人,明自饮尽,兄长随意即可。”
“好好好,多谢贤弟。”张家主又是一杯下肚。
之后三人同样一人一杯的恭喜张家主,张家主也是来者不拒,连饮五杯,喝的一张老脸泛红,自夫人去世后他很久没那么喝过了,此时他感觉自己,今日真的是高兴,精神也好的很,一连五杯之后,竟然毫无醉意。
待婢女又一次帮她将救斟满后,他从席上站起,双手端着酒樽,走到南华等人身边,道:“众位恩人,扬儿能起死回生,皆是各位之功,某感激不尽,列位对张家有恩,还请受张某一拜,”说着,张家主对着南华他们诚作一礼,又说道:“各位有何要求,张某必竭尽所能。”
南华等人见张家主施礼拜谢,感觉不好意思,毕竟这个张扬可不是原来的张扬,又听张家主要报恩,那更是推辞。南华首先微笑着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家主不必挂心,此是我等缘分,也是天眷小少爷,并非我等之功……何况,今日事了,最多再过三日,我等就要告辞了。”
“南华所言,我等皆同,家主不必放在心上……紫虚老友,也是此意吧?”于吉接着南华的话,又对紫虚说道。
紫虚淡淡道:“我明日就走。”
于吉闻言一愣,还未等他开口问,张家主就急道:“众位恩人,怎能如此离开?为扬儿之事,恩人闭门三日,不辞劳苦,如今,扬儿恢复,皆是恩人所赐,奈何恩人高义,不受俗礼,但,请念张某之感激,多留时日,好让张某尽尽地主之礼。”
“嘿嘿嘿……家主既如此说,我等不留上几日,就忒不懂礼数了,”张家主说完,左慈在一旁赶在南华推辞之前,抢着言道,又对南华几人眨眨眼道:“我等左右无甚大事,多留几日也无妨,对吧?”
南华和于吉相视无奈,紫虚不屑答道:“你想留下,只是为酒,你当我等不知?”
“我……你……”左慈被戳破心思,急的语无伦次。
张扬见好好一个宴席,几人还斗嘴,他知道如果不阻止他们,将会越吵越厉害,唉……这几个可都不是什么人能管的了的,一念及此,张扬忙站起身,在贾诩的陪同下,晃晃悠悠的走到张家主身旁,客气的对左慈道:“左恩公,爱酒之人真性情,瞧在我的面子上,莫再与紫虚恩公计较……”,又转身对紫虚道:“紫虚恩公,您高人雅量,我之情况,还需您费心,莫要再于左恩公难堪,可好?”
“呵呵呵,小少爷说的是,我等之事,散席之后再谈,此时应高兴,来来来,我等敬家主一杯。”南华见张扬来解局,也是笑呵呵的帮他搭腔。
几人都是认可,相互示意后,皆满饮了一樽。待得张家主回到席位后,姑臧县令贾同开口道:“张家主,在座各位,张少爷文武双全,本是我姑臧之杰,原因其年幼,不得取字,不过,如今小少爷安度此难,乃承天之所眷,今日乘众位齐聚,我意,张少爷表字可取,以慰天恩。”
“恩……贾县令此言有理,”苏正和捏着颌下短须,点着头,又问左边的段明:“段兄弟,你看呢?”
谁和你是兄弟,要不是祖上蒙难,家道又落,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段明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却道:“有理,有理。”然后像是认真想了想,对张家主道:“兄长,以某看来,兄长是有大德之人。非大德而难受天眷,非天眷而难度此难,为此,张小侄儿的表字,可作‘公德’,意:受天公所眷而承大德也。”
张扬心中好笑,什么什么都和天有关系,还大德,你不知道吧,此张扬非彼张扬,不过,我自己的字关你妹的事啊,真是多管闲事,公的?我还母的呢,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扬正心里想着,就听张老爷子笑着对众人说道:“公德?……公德,受天公所眷而承大德……哈哈哈……贤弟说的好……众位可有意见?”
“段兄说的好,某没意见。”,“段兄弟好才思。”,“段……”,众人七嘴八舌,都是同意张扬取这个字,张家主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段明也是洋洋得意。
眼看自己的字就要定下来了,“等等,等等,”张扬忍不住,也不管什么礼数了,起身打断众人,侧身向张家主拜了一礼,道:“父亲,还请听孩儿一言。”
张家主笑意收起,看着张扬,微微皱了皱眉,见张扬撑着虚弱的身体,倔强的站着,一会间,眉头散开,脸上露出慈爱,道:“扬儿,你有何言?今日此处,皆是你之叔父,你尽可说之。”
“谢父亲。”张扬回身对众人道:“段叔父高智,为小侄取的公德一字,甚是好意,但如段叔父所言,有德者,乃是我父,我年方十三,实不敢居德之一字,更不敢做公德。”
段明心道,这小子太不给面子,我给你取字可是你的荣幸,怎还有这些个推辞,而且你推辞也就算了,你这样说的意思,可不是就是说我张冠李戴吗?这不是贬我吗?想到这,段明有些恼怒,但还是硬让自己语气平稳,道:“如此说来,侄儿有何高见?”
张扬见众人都是暗暗点头,便对段明答道:“小子不才,能立于此处,确实上受天恩,”说着转身对着南华等人一礼,“而几位恩人劳苦功高,不求回报,此乃世间大义,”复又重新回身对众人道:“以我之意,我既受天公大恩,又承人之大义,为牢记此事不使忘却,更为鞭策效仿,勉励自己,我愿取字‘公义’。”
众人听张扬一口气说完,都不觉得有理,赶在众人之前,贾诩抚掌笑道:“扬儿真乃高智,公义此字最是符合,某同意。”
梁鹄、苏正和、黄儁、贾同和南华等人也是纷纷赞同,段明见状只好说自己思虑不周,随大流的也赞同了。
“吾儿既有此意,为父十分欣慰,”张家主见张扬有条有理,思路清晰还不忘自勉,心里十分高兴,真可谓是老怀大慰,他看着张扬笑着点点头,端起案上酒樽,对众人道:“众位,张某决定,自今过后,吾儿张扬的字,便叫作公义了,还请众位同饮此杯,以做见证。”
“恭喜兄长。”,“恭喜小侄儿。”众人纷纷对张扬父子起樽祝贺,“满饮此樽……”,“满饮此樽……”。
张扬达成自己的心愿,心里高兴,但又想到:唉……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给自己取字公义是什么意思呢?公义?……公益啊……我是为公益死的,有因为公益重生了,这才是我的公益,只是汉代没有公益,只好退求公义了……罢了,罢了……不管怎么说,我以后就是张扬,张公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