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凋零!”昨夜,多少人用这种惋惜的口气说着。
这年秋天,注定不会平静,更不会绚烂。
苦难,刚刚开始。
李天龙恨死吕薄冰,要不是顾忌吕能静在旁,早上前把吕薄冰打趴下。他故意出言刺激与挑衅,逼得吕薄冰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他单挑。
但,这是讨打。
李天龙当初也是少年天才之一,十二岁已是上真者,被紫月教寄予厚望。少年一代,除了聂凤,无人是其对手。吕薄冰绝世天才般崛起时,他刚刚突破,成为下真师,本来前途无限,光芒四射,可惜这些年,光羡慕嫉妒恨吕薄冰了,没潜心练功,功力没再长进。
话虽如此,对付如今的吕薄冰,他只用一个小指头就够了。他真这么做了,左手食指轻轻一指,一股青气蹦出,击中吕薄冰左膝,再一指,击中右膝盖。
血泊泊流出,吕薄冰膝盖受创,身子一倾,当即跪倒。
雾霭深重,百转千回,终究是物是人非。
“哟,这就跪了,态度还挺好嘛。”李天龙心中得意,不无嘲讽地道:“大名鼎鼎的人中龙凤吕薄冰,原来是滩烂泥,徒有虚名嘛。”
四个少年虽然忌惮吕能静,但见她不好出手,也都掩嘴而笑,幸灾乐祸至极。这一跪,窝囊到极点,终于出了他们心中多年的恶气,爽歪歪。
“你欺人太甚!”心中一阵沸腾,翻滚着,打着旋,纵横着,呜咽着,吕薄冰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双腿没力,无法起身。
“怎么,你不服气。”李天龙眉毛一挑,飞身上前,“啪啪啪……”给他重重几个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满嘴是血。
李天龙并不解恨,飞起一脚,把吕薄冰踢到,一脚踩在他脸上,恶狠狠地道:“吕薄冰,你也有今日!”
吕能静心在滴血,很想上前,但又强行忍住。此时此刻,她很想考验一下弟弟,受此奇耻大辱如能崛起才是人上人,如果就此消沉,即便有她护着,也不能护一辈子,最终的路要靠他自己走。
她不知道,吕薄冰此时已经动了杀机。虽然灵力尽退,但他是个医药高手,身边带有毒药,特别是这几年,因为自知不能与人动手,早配制出厉害的药液,只用一滴,便能让人消失不见。
也是李天龙该死,情令智昏,自以为把吕薄冰整得服服帖帖的,又拿出那张纸,一弯腰捏住吕薄冰左手食指,在他嘴角擦了些血,按了上去。
吕薄冰左手早在不知不觉间摸到了腰间,身子就地一滚,一扬手药液滴出。以李天龙的功力,吕薄冰原本奈不得他分毫,但此时太过大意,冷不防大腿一阵火热,淡蓝色的火苗闪出。
在他满是惊恐,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时候,整个人化成了一缕青烟。一切太快,太过意外,连吕能静都来不及阻止。一个淡淡的人形火焰蹦出,就要逃跑。事已至此,吕能静心说不好,飞身上前一脚踩熄。
这时,雾岚中远远听见马蹄声急。
“这一大早的,跑得这样急,该不是有什么急事?”眉头一皱,吕能静杀机隐现,身如飞虹。
其他四人目瞪口呆,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吕能静闪电般出手,把他们全都制住,再抢过吕薄冰手中的瓷瓶,把这些人都化成了青烟。
为了弟弟,她是不惜杀人的。
吕薄冰主事第一分坛多年,警觉性强,也觉得不对劲,忙道:“姐姐,是有不对,一般有事,都用信息鹰传递消息,这大早上的骑马疾驰,恐怕不是好预兆。”
“嗯。”吕能静把吕薄冰抱上马,擦干他嘴角的血,叮嘱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
“明白!”吕薄冰答道,刚刚他与吕能静所做,已是属于离经叛教的行为,若为外人知晓,别说他,就连姐姐都难逃众怒。
他原本是气急,才对李天龙下手,却不曾想,姐姐居然把其他四人都灭了,其中一人可是他的堂弟,本家二叔的小儿子。
二人强装没事,打马前行,不一会,三骑到眼前。马上人气喘吁吁,一见吕能静与吕薄冰,慌忙勒马,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恭敬地道:“属下第八分坛……坛主吕不悔见过吕副教主。”
这是吕薄冰二叔的大儿子,掌管第八分坛,一直驻扎在紫月教东南,很少入总坛。紫月教自教主以下便是三位副教主,两大护法,六大长老,十二个分坛主,按辈分来说,吕不悔是吕家这一辈中年纪最大的,吕能静得称一声大堂哥,但身在教中,以职务为尊。
吕能静眉头皱的更紧了,道:“大堂哥免礼,你这急匆匆的,是为了何事?”
吕不悔面色有些晦暗,见吕薄冰似乎受了伤,心中诧异,但也没好问,回道:“吕副教主,大事不妙,属下正前往总坛送信。”
吕能静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道:“你不用信息鹰,也不安排别人送信,这件事恐怕非同小可。”
吕薄冰也急了,问道:“大堂哥,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原是第一分坛掌坛分坛主,第一分坛在十二分坛中地位最高,坛主是一名长老兼任,掌坛副坛主与其他坛主地位差不多,倒是不用见礼。
吕不悔此时还不知吕薄冰的事,勉强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吕能静。那是一个赤色的信封,这种颜色的信封一般人绝不会用。吕薄冰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江湖赤杀信,一般是生死决斗或是杀戮战书才会用,此信一出,必有血腥。
吕能静接过信,匆忙看了几眼,又还给吕不悔,对他说道:“事关紧急,麻烦大堂哥赶紧去总坛。”把信收起来,吕不悔连忙答应,带领两名手下又匆匆赶路。临走,有意无意看了吕薄冰几眼,欲言又止。
他的动作,吕薄冰看在眼里,心里直犯嘀咕:“看他的样子,这事似乎与我有关,难道有人要与我生死决斗?这不可能啊,如果是与我决斗,这信应该给我看啊。”他问吕能静:“姐姐,到底是什么事?”
吕能静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才强装镇定下来,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以吕薄冰对吕能静的了解,这不可能是没事,而是有事,有大事。吕不悔既然走了,他可不再装模作样,马上撒起娇来:“姐姐,告诉我嘛,嗯……”幸亏二人都在马上,要不然他一定会拽着吕能静的胳膊。
“比起没有能力,感情用事更具有破坏力。”吕能静心道。
对于这个弟弟,吕能静完全把他当个孩子,一向要星星不给月亮,见他如此,不禁苦笑道:“冰儿,你…”意犹未尽,随即长叹一声,“对不住了。”
对不住了?
谁又知这四个字的辛酸与苦涩,吕薄冰还未回味过来,吕能静已闪电般扑过来,把他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