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华丘生还是让少女坐到了她身边,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这女子不仅脸长得好看,皮肤更是白嫩,那葱段一般的小手,真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心里。
华丘生一边号着脉,一边透过漆黑的墨镜,色眯眯地打量着女子的敏感地带,因为年龄尚小,胸前那一对小白兔还略有些青涩。
“请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江名小桃。”
华丘生贱贱的目光被墨镜遮掩,在江小桃看来似乎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他嘴角弯曲的弧度却有些出卖了他:“小桃妹妹芳龄几许?”
“十七。”
“哦,正是妙龄青春,难怪,难怪。”华丘生示意她换了只手,然后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道:“小桃妹妹吴侬软语,可是闽南人氏?”
江小桃眉头一挑,有些质疑华丘生的用心了,因为华丘生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滑上了江小桃的手腕,令得江小桃有些酥酥麻麻的。“大夫,这个和病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闽南地区近海,容易受海风湿热的潮气所影响,犯各种潮汐病;而内地人氏则不同,由于地处森林、草原,蚊虫较多,相对而言,传染病和寄生虫病更多一点。不同地域不同风情就会产生不同的疾病。比如皇家因为连理关系复杂,容易得花柳病、白血病,而饮食过于挑剔,就容易得糖尿病、高血压等。”华丘生侃侃而谈,硬是把他逼问江小桃祖籍的话题牵扯到了医学的高度。
江小桃见他讲得头头是道,原本的质疑也顿时消除了几分,只是听到“花柳病”三个字时,脸不由得一羞,有些微热。她看了看华丘生的手,提醒道:“大夫,你在那里能摸到脉搏吗?”
华丘生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钻进江小桃的衣袖,握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享受得舍不得离开。
当然,表面看起来,华丘生一点占便宜的心思都没有,而是不以为然地解释道:“哦,这是一种新的触诊方式,有没有感觉到痒?”
“嗯,有一点。”
“是不是还有一点麻?”
“嗯。”
华丘生成功转移了话题,继而道:“又痒又麻那就对了,证明你没病。小桃妹妹,你没病为什么来找我看病?”
这回轮到华丘生质疑她了,漆黑的墨镜下充满了贼笑:“我知道,因为本人长相出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所以每天都有很多少女假以求医为由,故意接近我,然后……”
江小桃小脸又是一红,连忙低下头,着急而又委屈地分辨道:“大夫,不是这样的。我每个月总有那么两三天肚子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找别的大夫看,他们要么要我脱衣服检查,要么给我开一些杂七杂八又没效果的药。我听说华府的大夫医术高明,所以才来找你的。”
哦?这下华丘生倒是严肃起来,扶正墨镜。
听到竟然有大夫骗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脱衣服检查,让他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真是太过分了,这种事情,居然让别人抢了先!
那些流氓大夫真是可恶到了极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除了华丘生让病人脱衣服做检查,是真心为了病人着想以外,其他人都是出于一种极端猥琐的心理。
华丘生颇为可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想到她可能已经被人剥光做了检查,心中就不禁隐隐作痛,有些迟疑、肉痛地问道:“你真的脱了?”
“没有。华大夫,这种病真的要脱衣服才能检查吗?”江小桃羞得满脸通红,怯生生地问道。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华丘生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小白菜还没被猪拱。
华丘生不由得轻笑起来,他笑少女太无知,太清纯——这种问题,你不去问你妈妈,来找我看病?真是——脑子有病!
不过华丘生又忍不住用手托起江小桃的下巴,认真地欣赏着她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尤其是此刻她略微红艳的桃腮,显得格外动人。真是个尤物啊。如果不告诉她实情,很有可能她还会被别的色狼医生骗,华丘生有必要给她讲讲女人的生理情况。
“小桃妹妹,你这种情况呢,你得回去问你妈妈,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像这种事,旁人说起来可能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会有点尴尬和难以接受,和自己的母亲交流,就大可不必扭扭捏捏了。
可是华丘生这么一说,江小桃反而难过起来,低着头半天不语。
华丘生只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
江小桃悲哀地说道:“我母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爸爸把我带大的。”
少女这般一说,华丘生顿时悟了。原来她没有妈妈,看样子也很少跟别的女孩谈起这些问题,所以才会孤陋寡闻。以为月经不是月经,而是病。
大明朝的时候还没有网络,居民也没法上百度查资料,对于这些大家都引为忌讳的知识都是避而不谈。所以女孩因为不懂而感到彷徨是理所当然的。
“小桃妹妹,你识字吗?”华丘生问道。
“识一点点。”
“那就好。”华丘生从后面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关于‘女性身体健康常识’的书籍递到她手里,同时给她解释道:“你说的每个月有几天肚子疼,是一种女性的正常生理反应。育龄妇女和灵长类雌性动物,每隔一个月左右,子宫内、膜发生自主增厚,血管增生、腺体生长分泌以及子宫内膜崩溃脱落并伴随出血的周期性变化。这种周期性****排血或子宫出血现象,称月经。来月经时通常都会伴随一些轻微的疼痛,我给你看过,你这种情况完全属于正常,不需要调理。”
江小桃眨乎眨乎着大眼睛,似乎听懂了,但似乎又没听懂。
不过华丘生这么专业、耐心地给她讲解,让她非常的感动。
这个朝代的大夫,给你治病的时候从来只管开药,哪有闲工夫给你讲解这其中的原理。
“回去看看这本书,对你有好处。也可以每天午餐前喝一杯红糖水,有利于月经顺畅,活络血气。”解释完,华丘生又给她一点小建议。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虽然江小桃不太懂,但大夫说了她这是女性正常现象,她心里总算放心了不少。
既不要脱衣服检查,又不要喝各种难喝的药,这样不为名利不为私欲的大夫真是太让人景仰了。
谢过之后,江小桃捧着华丘生给她的书,匆匆走出了门。
回味着刚才江小桃对他感恩戴德的模样,华丘生油然生出一种大夫的成就感。
还是那句话,医者仁者心,当你给一个病人带来快乐的时候,自己也会感到由衷的快乐。
而正如少女所说,如今的大夫,要么利欲熏心,骗人家钱财骗人家脱衣服;要么低庸无能,开一大堆药又治不了病。像华丘生这样真心实意为病人着想的大夫,已经不多了。
这时,一旁的朱罗从病人座位上拾起了一个精致红艳的香囊,正放在鼻子跟前嗅它的香味,“哇,小桃姑娘的香囊真是太美妙了。”
却被华丘生一把抓了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留下两个字:“下贱!”
华丘生拿着香囊连忙追出去,喊道:“小桃姑娘,你的香囊掉了!”
可是跑到门外,四处寻望,却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江小桃的身影。华丘生喃喃道:“奇怪,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打开香囊,看到里面有块很漂亮的玉佩,青色的玉面沾染着紫红色的斑斑点点。除了玉佩以外还有一张门卡,上面写着粮户黄家江小桃。
原来她是黄家的丫鬟,华丘生拿着香囊向前方走去。黄家离此地不远,也算是邺城的一个大户人家。
华丘生来到黄家,却发现大门虚掩着,他轻轻一敲,门“咯吱”一声诡异地打开。
“有人吗?请问江小桃姑娘在吗?她的东西落在诊所了。”华丘生在门口叫唤了两声,感到颇为奇怪,莫大的黄府竟然没人回应,冷冷清清的样子,不知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庭院里花草林木修得很是整齐,这黄府虽然只是商户,气势倒还不小。
华丘生狐疑地站在门口,又喊了两声,仍然没有回应,心中不由得有种发毛的感觉。
突然,他竖耳倾听,听得一个玉器砸碎的声音,继而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救……救……”
怎么回事?
华丘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这大白天的,就是平常人家里都是热热闹闹,这大户黄家怎么可能没人呢?
感觉到蹊跷的华丘生循着那个微弱的声音发出的方向,警惕地往府中走去。突然,一条尸体横躺在他面前,华丘生翻过尸体一看,只见死者血目圆瞪,含冤而亡。
华丘生心头一怔,抬头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华府正门下,歪七八扭横尸便地,一个个全是血目圆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