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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仙尊试炼

看着夏沧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炎隐君气得有些头昏。泣安歌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静默地看着这一切。

过了好久,炎隐君才开口:“他走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泣安歌看着他,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幼稚,便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还会回来。”炎隐君说到。

“这好办,我这就去给他施了离魂咒,看他回不回来。”泣安歌说。

“这块石头,终于也厌倦我了吗。”炎隐君突然十分低落。

“你都说了是石头,何必在意。现在你还有两块谕石,谅他们也不会对你如何。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从鹿秋白那里将那块谕石拿回来,何苦在这为了区区一个夏沧伤神。”泣安歌说。

炎隐君做了个深呼吸,“说的对。”

鹿秋白在玄夜剑阁夜以继日地修炼着,无妄仙尊将自己锻造的钟离剑赐给了他。钟离剑与墨陵剑的手感相似,通体透着华丽的玉光,摸起来十分温润,秋白握着这把剑爱不释手。

高鸿曦与荧荧养好了伤,也在玄夜剑阁陪着秋白,准备一起去参加秋白的试炼。

仙尊试炼设在东昆以东的念荷川上,共二十八个试炼场,每个试炼场内又分一十四个小幻境,秋白须得在三十二柱香的时间内挑战完全部幻境,方能通过试炼。

七日后,试炼开始。念荷川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众仙尊齐齐落座,高鸿曦和荧荧也在念荷川外焦急地站着。秋白身背钟离剑,准备进入试炼场。

成华仙尊和乐游仙尊对视一笑,似乎已经从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看这家伙出洋相。

试炼大门在念荷川中央,秋白念了咒,念荷川水缓缓流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秋白对高鸿曦和荧荧一笑,跳了进去。

刚一跳进去,秋白感觉场景如重现一般,自己从念荷川中又跳了出来,众仙尊依然在念荷川上落座,盯着那个漩涡。只有无妄仙尊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师父?”秋白有些不明所以,未待无妄仙尊答应自己,师父的钟离剑便飞到了自己面前,秋白连忙往背上一摸,钟离剑明明还在自己这里,那这把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待自己有所反应,那把钟离剑在师父的操纵下已经向自己袭来,秋白顿时回想到了自己在冥界那次的试炼,原来这又是个梦境。秋白也抽出了剑开始念咒,钟离剑散发着暖绿色的光芒,在空中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一串串绿色咒文散发了出来,瞬间将师父操纵的那把钟离剑打得四分五裂。

“秋白,念荷川是什么地方?”

秋白看着这个幻境中的假师父,毫不犹豫地答道:“是试炼之处。”

“你为什么也想成为仙尊?”

“为了夺回谕石,为爹娘报仇。”

“可是,你对星晴仙尊动了手,又杀了梓榆仙尊。你想成为这样的仙尊吗?”

可恶……秋白瞬间想起这问话肯定也是相由心生一般,是自己心里的魔障生成,便不再废话,又祭起钟离剑,向无妄仙尊袭去。

霎时,刚刚仿佛看不见自己的其他仙尊忽然都惊醒了一般,都在说着:“鹿秋白要杀了自己的师父了!”

“刚刚害了梓榆仙尊,这次连自己的师父也要杀了吗?”

“还说自己不是冥界的人!肯定是炎隐君让他这么做!”

“叛徒!”

秋白深呼一口气,闭上了双眼,钟离剑在空中继续盘旋,笔直地冲向无妄仙尊,强大的剑气刚一触到他,刚才还痛心疾首地看着秋白的那个假师父便如烟一般散去了,其他仙尊面容更加狰狞,纷纷斥责着他,钟离剑开始盘旋,一溜烟地从这帮仙尊头上璇过,仙尊们一个一个地化成烟尘,原本喧闹的念荷川安静了。

秋白收回钟离剑,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考验。

“秋儿。”熟悉又陌生的呼唤,秋白一转身,发现念荷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虞岛。

“爹……”秋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几乎已经快忘却的面容如今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鹿修齐穿着一身整齐的元惺大军铠甲,威风凛凛,梨洛在他怀里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努力止住眼泪,说到:“秋儿,娘好想你……”

秋白也不顾这是幻境,快步走向双亲,“爹,娘……”

“秋儿,没想到你已长成这样顶天立地的少年了。”鹿修齐满意地点着头,梨洛也哽咽着说:“秋儿,爹娘没有福气,没能抚养你长大成人,但如今看到你独当一面,来参加仙尊试炼,爹娘就是在黄泉之下也瞑目了。”

秋白紧紧抱住了爹娘,感受着几乎已经忘却的双亲的气息,努力不让幻境消失。

过了许久,一切都没有变,秋白从爹娘怀中起来,鹿修齐依然面容慈祥。

“爹,娘,如今秋白长大了,我要为你们报仇。”秋白握紧了钟离剑头。

鹿修齐却是一脸诧异,“报仇?向谁报仇?”

秋白的心顿时像被人从火炉中抛入了雪地上,是了,这并不是自己的亲爹娘,他们早已死在炎隐族的征伐下了。

“没什么。我还要试炼,爹,娘,祝孩儿顺利吧。”秋白不再留恋。

“别急。”鹿修齐拦住了秋白。“秋儿,你所知道的,也许并不是真相。”

秋白皱起了眉头,这句话简直是极大的诱惑,要是在从前自己一定忍不住会追问,听他娓娓道来,但是如今一想到这是幻境中的人物,便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感觉,秋白没有回应,收起了剑往码头方向走去。

“秋儿,元惺将军呢?如今可还安好?他可是爹舍命保护的人。”鹿修齐不依不饶,追问到。

秋白依旧没有回头。

鹿修齐也没有生气,伸出手在空中一抹,乌虞岛消失了,在他们面前的是炎隐族与元惺大军最后一战的情景。鹿秋白一怔,被这画面吸引了。

天空中乌云大作,浩浩荡荡的海面上,元惺大军战船密密麻麻,各种异兽不时呼啸着在黑压压的空中盘旋,雷鸣电闪,波涛汹涌,大战即将来袭。

“仙界位于天,人间位于地,冥界处在平行位面。天圆地方,天地边缘不齐之处,就是三界的交界。天地各有其气阴阳调和,在这交界之处,天气不足,地气肆虐,遂滋生鬼神。鬼神主食三界生物,嗜睡,每一千年醒来一次,一醒来便要屠戮三界,此时是打击他的最好时机。”从船舱中走出一名儒将,虽然身形高大却英俊潇洒,一头银发披在脑后,头顶束发白银冠、身穿兽面吞头银甲,两道剑眉。对着秋白解释到。

“元惺将军……”秋白认出了他,自己从前无论如何想不到保卫人间的大将军居然这样威武潇洒,再一想到他死前的惨状,内心有如刀割。

“鬼神不死不灭,每次打击只会让他蛰伏起来,过一千年便又会出来为祸人间。每次蛰伏之前便会化出一块谕石,如今人间已经有四块谕石了。”元惺将军继续说到。

秋白一想,这么说来这次便是第五次大战了,那么这次应该会成功,这样才有第五块谕石。

不多时,天空一阵震荡波,看似凭空咬合,天空却撕裂出一道黑色的裂缝。那这阵震动甚至震得元惺都觉得耳鸣,秋白只觉得脑袋要炸,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只见海浪滔天,若不是元惺的船阵已用铁索连上,恐怕这一个大浪就要伤亡不少。

不多时,一个巨大的空洞就出现在了大军之前,漆黑的洞中,隐约闪耀着火光、却散发出十足的寒气。

纵使士气已被元惺将军鼓励到了极点,大军也还是出现了骚乱。

空洞逐渐撕裂开来,身形如同岛屿一般的鬼神在洞中出现了,无脸无眼,身形巨大,周身布满黑灰色黏液,触手使劲扒着空洞边缘,发出振聋发聩的嚎叫,秋白几乎一阵恶心。

“弓箭手准备!”鹿修齐不知何时出现在船头,举旗发号。

“沾圣水!”弓箭手们纷纷听令,将箭头浸入准备好的圣水中。

“拉满弓,瞄准!……射!”

只听得一声令下,漫天箭雨向着正挣扎着从洞中爬出的鬼神射去。最初一波悄无声息,但后几波箭雨落下时,鬼神立刻传来了低沉的惨叫声。一缕缕白烟从它难以名状的身体中升起,显然是伤及了它。鬼神不甘就这样遭受伏击,开始召唤出了一个个尸兵,刹那间无数尸兵跳跃着、低吼着、挥舞着手中散发尸臭的武器冲向了战船,其中不少尸兵将准备好的黑炎树干扔进了海中,能抱住的便手脚齐发力往船阵方向游,没抱住的便只能沉入海底。纵使如此,无穷无尽的尸兵还是几乎填满了半个海域。

“这尸兵不是冥界来的么……为何会被鬼神召唤……”秋白心有疑惑。“去请众仙尊施法!”元惺对鹿修齐下令。“诺。”只见他腾起身来,手捏缩地成寸术,几个闪现就到了船阵的后方---诸位仙尊所处的船上。

“事态紧急,各位仙尊,赶紧吧。”鹿修齐冲着已然站在舱外关注战况的众仙说道。

原本在鹿秋白眼中仿佛废物一般的仙尊们此刻都神采奕奕,让他不禁刮目相看,好奇起来这么多年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等这便施法。”

不多时,白雾弥海,当中腾腾腾飞起六名仙尊,凭空踏定,盘膝虚坐,随着道道咒语循环往复,六人间一阵型渐显。此阵形如六芒星,为增益咒术所用。

其余仙尊待到阵型稳定,也各自飞到阵中,虽然年龄各异、体态不同,却念起同一个口诀——真神降咒。仙尊们口中念念有词,待四句音落,咒术已成。一片光芒四散,耀眼却又温和。

真神降咒在六芒星阵的增益下,覆盖了几乎整个战场,所有的战士同在此刻感觉到体内无穷的力量。

“艨艟出击!”元惺高举佩剑发令,密密麻麻的艨艟如同飞梭一般,冲着海面上成群的尸兵冲去。元惺大军各个神勇无比,手握兵器如削肉一般将一波一波袭来的尸兵杀退了一次又一次,偌大的海面上鲜红一片,鬼神见状,犹如发怒了一般,又是一声怒吼,噗通一声从洞中跳进了海里。

海浪大作,一片波浪袭来,毫无意识的尸兵几乎要被撕裂,元惺大军的艨艟几乎有一半被拦腰撞断。

与此同时,虫洞那边一个锐利的目光正盯着元惺麾下的船阵。而这个身影的背后,竟还有无数尸兵在蠢蠢欲动,更远处还传来了各种魔兽低吼的声音。

“泣安歌,派二十个万尸阵上去。”黑暗中,那个目光的主人说道,他的身后站着他的得力助手。

“是,炎隐君。”话音一落,泣安歌打了个响指,大片尸兵便如同突然有了魂魄,开始吼叫着向前冲去。

“艨艟阵撤退!”元惺急忙大喝,接着跳至空中,口念咒语,双手虚抓向上举起,只见面前的海水猛然升起,将他们和身后的艨艟阵向后冲去,一时浪潮太猛,艨艟上有不少士卒落水,会水的竭力回游,不会水的或是运气不好撞在船头上的就此沉入了海底。

可元惺却不顾念这些,若是再迟一些,只怕这群先锋士卒无一生还。

纵使如此,还是有数百士卒被涌出的尸兵潮吞没,可怕的是这批尸兵竟然还骑着冥界各种魔物,游在海上如同纵马平原,势如破竹。

“怎么会这么多?”秋白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古书记载,不是尸兵万余吗?”

“古书记载的是炎族还没退入冥界时候的事儿,此时炎隐君怕是已经习得如何操纵尸兵了。”鹿修齐也是一脸凝重之色。

“也是我失算了,未曾想到炎族竟然能在冥界反客为主。”元惺落回船上说道。

“现在看来,炎族已经一统冥界,我们面对的将是整个冥界和鬼神的进攻了。”元惺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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