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在山脚小镇已经待了十天了,初瑶和秋白每天除了修炼便是吃吃喝喝,将小镇上好吃的全吃了个遍。无妄仙尊看着他俩日渐圆润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心到时候祥云撑不住你二人。”
初瑶和秋白互相看了一眼,偷笑了起来。“没事的,师父,我们可以坐塔塔兽。”
无妄仙尊摇了摇头,“最近你二人过于放纵了,切勿松懈,保持警惕。”
“是!”初瑶和秋白立刻收起了笑脸,应声答应到。
这天秋白修炼完毕,回到房间准备就寝,刚坐到床上打了个呵欠,一支箭突然射到了床头上,秋白心里一惊,拿起了剑便四处探查,警惕了起来。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异样,这才开始观察这支箭,只见箭头上带了一张纸条,瞬间想到了上次哥哥给自己留的纸条,连忙翻开一看,果然,字迹一摸一样:“丑时河边渡头。”
未到丑时秋白便偷偷溜出客栈,来到了渡头。渡头被月光洒满,波光粼粼,暗处果然站着一个和上次身影一摸一样的黑衣人。
“哥哥!”秋白小声地喊着,向黑衣人跑去。
“秋白,最近可好。”鹿夏沧回过头,充满慈爱地揽过秋白。
“哥哥,我到人间好久了都没有联系上你,我好想你!”秋白紧紧地抱着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我也想你,秋白!祝贺你被无妄仙尊收为亲传弟子!我们鹿家终于出了个天赋异禀之人!”哥哥高兴地说到。
“哪有,我能成功拜入仙尊门下,全靠初瑶推荐,没有她的话我可能至今还在冥界苦苦挣扎。”
“你既已拜入仙尊门下,便要珍惜机会,好好修炼,为爹娘报仇。”
“我一定会的,如今仙尊有重要的事也会带着我共同历练呢。”
“仙尊此次带你来烨朔山,想必也是为了谕石和元惺将军之事吧。”
“是了,哥哥你消息真是灵通。”
鹿夏沧微微一笑,道:“我在人间便是炎隐君的耳目,只是我不会统统告诉他,有所保留。”
“哥哥,你若是也能脱离炎隐君就好了……”秋白有些沮丧。
“初瑶如今也不太好过吧。”鹿夏沧转移了话题。
“她莫名其妙被冠以冥界奸细之名,仙尊们表面人模狗样,但因备受炎隐君的气而无能为力,因此背地里却都想除掉初瑶而后快。”
“这些事你观察到就好,切勿只看表面忽视内心,人心是很复杂的。好人不会一如既往地好,坏人却也不会一次浪子回头便就此踏上正途。身在人间要保护好自己,跟随仙尊认真修炼。”
“嗯,哥哥,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秋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鹿夏沧满意地看了看秋白,说:“再有机会我还会出来见你的,不用担心我。今日就此别过,快回去休息吧。”
“哥哥,一定要记得来看我!”秋白有些不舍得跟哥哥分开。
“会的。”鹿夏沧声音还留在秋白耳畔,人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渡头的月光依然明亮。
第二天一大早,烨朔山便有些不平静。
“报,泣安歌到!”
梓榆仙尊立刻从椅上蹦了起来,却见泣安歌不慌不忙地踱步进了大堂。
“仙尊,近日可好?”
“好,好。”嘴上心不在焉地应着,梓榆仙尊的眼神却在泣安歌身后的炎族族众中扫来扫去。
“得了谕石,自然会将元惺给你。”泣安歌抬眼不屑地看了一眼梓榆仙尊。
“谕石已经备好,随时可以交换。”
无妄仙尊师徒三人在暗处却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
“梓榆仙尊的执念竟如此之深,宁愿交换谕石也要将元惺换回来。”初瑶小声说到。
“他会对元惺将军做什么?”秋白问到。
“嘘,不要说话。”二人这才默不作声,继续观察着他们。
“走吧,看看谕石。”泣安歌说。
“这边请。”梓榆仙尊领起了路。
二人在烨朔山内转了不知多少圈,才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门口停了下来。
“谕石就在此山中密室内,随我进来。”
二人猫腰进了密室当中。
无妄仙尊失望地摇了摇头。“这梓榆仙尊,拿假谕石欺骗泣安歌还妄图换回元惺,不顾大局,真是愚蠢之极!”
不多时,二人刚从山洞中走出来,就被无妄仙尊师徒三人拦住了。
“你!什么时候跟来的!”梓榆仙尊惊讶极了,手指着三人连连后退。
“身为仙尊,却为仙不尊!”秋白破口大骂。
“泣安歌,将谕石留下。”无妄仙尊准备将计就计,以假乱真。
泣安歌却毫不为所动,看了一眼梓榆仙尊,又看了看无妄仙尊,最后目光停留在初瑶身上。
“初瑶,你必定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吧。”说着将袖口中谕石取出,捏着在空中晃了几下,扔到了地下。
众人全部大惊失色,梓榆仙尊更是吓得脸都白了,没想到自己日夜锻造的石头居然被泣安歌转眼间辨出真假,连忙跑过去要将泣安歌脚下的假谕石捡起,却被无妄仙尊一掌推出好远。
“我果然还是看错你了。”无妄仙尊淡淡地说到。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换回元惺,想为我妻子报仇,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识破,我一定不会交出真谕石交出的,我已将谕石……”梓榆仙尊一时口不择言,无妄仙尊眉头皱的更紧了,双手发力,将梓榆仙尊控在空中。
“泣安歌,死心吧,谕石不可能再被你们夺走。”无妄仙尊厉色说到。
“炎隐君想要的东西,说拿便拿。”泣安歌也开始施咒,准备对抗众人。
“初瑶,定是你这内奸通风报信才让梓榆仙尊走上不归路!”星晴仙尊话音刚落便乘坐黑袖鹤降落到了密室门口。随她而来的还有乐游仙尊等其他二十三仙尊。
“我没有!”初瑶也没想到星晴仙尊会突然出现发难,瞬间大声否决。
“你没有?那梓榆仙尊如何知道元惺被冥界扣押?冥界又如何知道此处有谕石?难道不是你在炎隐君指引下一步一步将他推上悬崖!”星晴仙尊怒气冲天,似乎真的已经认定此事就是初瑶所为。
初瑶瞬间眼泪便流了出来,不知道为何昔日好友突然职责自己,一边嗫嚅到“我没有,我没有”一边捂着耳朵蹲了下去。
“星晴,休得胡闹!”无妄仙尊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出现,并且强行职责初瑶为罪魁祸首,有些恼怒。
“无妄仙尊,众仙都以你为首是瞻,今日你徒儿犯下大错,你是否该承担责任?”
“你何来证据指责初瑶?”无妄仙尊问到。
“我早就暗中观察过,我新收的徒儿荧荧被我抓了个人赃并获,还有你,初瑶,你们都是冥界派来的奸细!”
秋白瞪大了眼,什么,荧荧已经被星晴仙尊发现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秋白怒吼到。
“她已经被我囚禁在殿中,初瑶,鹿秋白,你们敢说你和她没有一点交集?我看你们几个冥界来的全都脱不了干系!”
泣安歌冷眼看着星晴仙尊向初瑶发难,越听越觉得这仙尊们怎么也似疯狗一般一个接一个乱咬人,内心越来越烦躁,准备出手让她停下来。还未出手,只见秋白瞬间发力,抽出背上的墨陵剑,一剑刺进了星晴仙尊的胸口。
无妄仙尊连忙施法将星晴仙尊扶了起来,将她的血止住,怒道:“秋白,胡闹些什么!”
“荧荧早已脱离炎隐君,初瑶从始至终清清白白,凭什么要怀疑他们?”秋白气红了眼,现在只想杀了这个多嘴的女人。
“闭嘴!”无妄仙尊说到,开始为星晴仙尊运功疗伤。
初瑶也惊呆了,没有料到秋白竟会生这么大的气,一时眼泪都几乎凝住。
泣安歌内心也闪过一丝惊讶,这鹿秋白在冥界时只是个顽劣的平庸之辈,没想到跟着无妄才几个月就已经能够练到将仙尊之躯杀伤的地步,看来以前真是小看了这块废柴。
“泣安歌,告诉我哥哥,不要再争抢什么谕石了!”初瑶反应了过来,朝泣安歌歇斯底里地喊到,“我受够了!我不是哥哥的奸细!”
泣安歌看初瑶这样心疼极了,连忙安慰:“初瑶,回冥界吧,这人间肮脏不堪,何苦在这受委屈!”
“若不是哥哥争抢谕石,我会因此被诽谤吗?究竟有多大的仇恨,一定要召唤出鬼神之力来为祸人间?”初瑶依然伤心地难以平复,越哭越激烈,哭到整个烨朔都有些微微震动。众仙尊看着此情此景仿佛有些犹豫了,后悔从前不该那么不分青红地指责她。
“初瑶,不要哭了,我为你报仇。”秋白不知何时重又拿起了墨陵剑,按了按初瑶抖动的肩膀,向刚刚被封住伤口的星晴仙尊走去。
“鹿秋白,你竟敢起了杀心!”无妄仙尊觉察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连忙拦住了秋白。
初瑶此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初瑶,快杀了她,就是他们一次次陷害于你,他们恨你,伤你,何必再忍!”初瑶一瞬间神情仿佛变了个人,面容狰狞,突然夺过墨陵剑,一剑划过了星晴仙尊的脖子。
众人皆惊,没想到一向温顺平和的初瑶竟亲手杀了星晴仙尊。初瑶丢了剑,抱过星晴仙尊在自己的怀中,“你我一向是好姐妹,到底为何执意要害我?”
“饶过梓榆……饶过梓榆……”星晴仙尊用尽了力气一直在重复这四个字。而被控在半空中的梓榆仙尊听到这话,也惊讶万分,捶胸顿足了起来。
无妄仙尊一把推过初瑶,开始运功想要再救星晴仙尊,初瑶被推开后眼神放空,默默地说:“我施了魂飞魄散咒……我早就料到她喜欢梓榆仙尊,却没想到她为了梓榆却宁愿牺牲我,我就一定要是众矢之的吗……”
“初瑶,你疯了吗!”无妄仙尊怒喊。
“初瑶!”秋白也冲过去抱住了失魂落魄的初瑶。
泣安歌不知何时已经从梓榆仙尊身体的膏肓中掏出了谕石,逃之夭夭。
“嗵!”他的身体也重重地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