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雪靥同母亲离开绿意亭,此时正走在去景仁宫的路上,雪靥对两位皇子很感兴趣,进而向母亲问起他们的近况,乌夫人道:“承汉是你姐夫,想必不用多说了,听说皇上最喜欢他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态度。”
雪靥道:“是啊!虽只寥寥数面,也能看出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从他行棋足可窥见一斑,每一落子都有七八个后招,并且前后融会贯通,待对手发现陷入危局时,早已是悔之晚矣,如此面相平和、内藏心机之人,前程真真是不可限量的,君临天下也不为过。”
听了女儿的评价,乌夫人忙慌张地捂住她的嘴巴,后朝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音警告道:“含情休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小心隔墙有耳,这样的话辞岂能随便在皇宫大内说的,小心招惹来杀身之祸呀!要知道大夏国自开国以来,一向是立子以贵不以长,立嫡以长不以贤。君临天下四个字岂可乱说!”
雪靥哪能想到那么多,见母亲这么紧张,才吐吐舌头歉意道:“女儿知错,下次一定仔细着,母亲接着说吧,我不多嘴便是!”
乌夫人抚了抚她的头,又低声接着道:“说起来你姐夫承汉的身世也是满可怜的,怪只怪他的母妃佟氏在宫里并不得宠,以至于他从一出生就被大汉送去少林寺中受苦,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六皇子承宙,和他哥哥命运一样,也是从小就被送去边关了,几年也能回来一次。”
雪靥诧异道:“一母所生的孩子性格差异居然这么大,也算少见!”转而又问:“那位呆头呆脑的年轻皇子呢?”雪靥转弯抹角,实际还是想问关于承鸿的事。
两年前承鸿与雪靥之间的事,乌氏并不清楚,还以为他们是初次相遇呢,于是道:“哦!那是皇七子,名叫承鸿,眼下还未封王,他是良嫔的孩子,和他前几位皇兄相比,地位就差得多了。”
雪靥回想起七皇子方才冥思苦想棋局的样子,不尽“扑哧”一笑,乌氏问她笑从何来?其实雪靥自己也说不明白,就是心生喜欢,待搪塞过去后,又问了一些关于皇室宫闱大内里的一些事情,乌氏都一一谨慎作答。
母女边走边聊着天儿,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景仁宫门前,乌夫人上前请守门的公公进去通报,不巧的是皇贵妃此时不在,说是被皇后请去了,好在宫里的掌事姑姑一早就知道她们母女要来,遂将她们让了进去。
雪靥挽着母亲的手臂往里面走,不时左顾右盼着寝殿内外的陈设与装饰,真是无处不在的雕梁画栋与金碧辉煌,尤其是正厅墙壁上一副偌大的彩羽壁画更是光彩炫目,只见画上一只凤凰傲然玉立于梧桐树上,背后一轮满月华光四射,左右百鸟环绕朝拜,怎是一句大气磅礴所能言尽的,雪靥心道:皇贵妃毕竟不是皇后,却挂了这么一副百鸟朝凤图,可见皇上有多宠爱姨母了。
母女俩在厢房落座,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听殿外传来许多细碎的脚步声和仆役们大礼问安之声接踵而来,不用问,定是姨母皇贵妃回来了。
耳听得大殿门口传来一串悦耳的环佩叮当之声,雪靥和母亲离座起身出门翘首瞩目相迎,但见大夏朝皇贵妃乌翠娥下轿后,在奴婢们的簇拥下缓步朝里面走了进来。在雪靥看来,皇贵妃真是身披霞光仪态万千。
翠娥是天夏元年紫奥城第一次广选秀女时入宫的,当时雪靥还不到一岁。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翠娥从此便消失在大庭广众视线之外了,直到两年前的“四喜同贺宴”雪靥才第一次见到姨母的面容,可还没说上一句话,便给碧薇寇莹给搅合了。这次算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