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依雇了一辆马车,一刻也不容逗留便起身,目的地到了再付银钱,前提是双倍酬金。
马车驶出集市,在一处僻静之路,忽然马嘶长叫,马车颠簸了几下便停下来,唯依连忙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四五个人手拿大刀,将马车团团围住,驾车的小哥早已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不停求饶。
“滚!”凶残的匪头儿一吼,小哥便像得了特赦一般,屁滚尿流的跑了,马车也不要了。
“呃,喂!”这个人,不说见义勇为,至少传个话到官府嘛。喊不回小哥,唯依转身对劫匪说道:“各路英雄好汉,我说,你们是不是盯错人了,看我都穿成这样了你们还能捞到什么钱财。”
他们的神色,绝不是偶然那么简单!
“少费话!玉佩交出来。”匪头厉声说道。
“什么玉佩?我全身上下连烂铜烂铁都没有,何来玉佩?”唯依打着哑谜,就算交出玉佩,劫匪又岂会留她活口?
匪头儿见她不配合,满脸凶残地举着刀上前,手起刀落,唯依吓得失声惊叫,只听“哐啷”一声金属碰撞,匪头儿的刀便被挑出三四丈。
唯依睁开眼,却见傅管家手握刀横挡在马车前面。
“你是哪路的?识相的就少管爷爷的好事!”匪头儿大声呵斥。
“不想死的就快滚!”傅管家厉声说道。
匪头满脸横肉,提了提衣袖,“哟呵,敢抢爷爷的生意,找死啊你,弟兄们,上!”
马车外厮杀声顿时响起一片,只七八个回合,匪徒们明显败下阵来,拖着半残不死的身子屁滚尿流的跑了。
傅管家回身说道:“方小姐,请随在下回去。”
“方小姐?好汉大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姐,我是小哥。”唯依歪嘴斜眼地掩饰道。
傅管家却也不再多言,而是直接跳上马车,“驾!”马车飞奔,颠得唯依跌跌撞撞坐都坐不稳,“喂!停下,快停下——”
风荷雅轩。
司徒璟辰一张俊颜上看不出表情。伺候在身旁的顾博忠却很是着急,“皇上,让奴才宣来太医替您诊治诊治吧,若不然,就回宫吧。这手臂上全身红疙瘩,又奇痒难忍,陛下您万金之躯,可大意不得啊。”
司徒璟辰脸上看不出情绪,这个君王喜怒极少形于色,就是伺候他半辈子的顾博忠也拿捏不定他的心情。这时,一个侍卫上前,“皇上,还是没有找到那女子的下落。”
司徒璟辰脸色沉了沉,找不回凤佩,他如何封后?
方府。
方泊名脸上笼罩着一层可怕的冰霜,双手负于身后站在正厅前。家丁和丫鬟们,都低着头站在两旁,丝毫不敢动,生怕弄出任何声音就会给自己招来厄运一样。楚儿也在其中,吓得瑟瑟发抖------
唯依一脸倔强,在这个没有人权的地方,求饶要是有用的话,想必身体的原主已不知求过多少回。短短几日所经历的生死较量,她此时反倒不害怕了。千死万死,不过一死,还能留得身子骨干净。
方泊名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极力克制着怒火说道:“带她下去休息,从即刻起,别院严加看管,要是再让她跑了,死,就是你们的下场!”
唯依以为自己小命难保,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就算过了,没有她想象中的打骂,也没有各种恐怖之极的死法,可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或许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是夜,她靠在软榻上发呆。
楚儿进来,“小姐,老爷来看你了。”
“看我?都这么晚了还来看我?”唯依倏地起身,瞪着惊恐的眸子说道:“你你你------就说我累了,要睡了!我真睡了。”说着,她又自顾的躺到软榻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心却狂跳不止,此时的处境很危险!想到那是个和她相差了尽三十岁的年龄,她只觉得无比恐惧,无比恶心。
楚儿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楚儿,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跟那老男人说我已睡了,快去!”唯依闭着眼睛,有些焦急的说道。
半晌听不到任何回音,她微眯着眼睛偷偷看了看,顿时吓得一个弹跳坐了起来。楚儿不知何时退出,方泊名衣冠楚楚地站在软榻前。她连忙扯过寝被紧紧裹住身体,向角落里卷缩去。
“你、你这是为何?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方泊名也未动怒,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又朝软榻旁走了两步。
“别过来!老淫贼。”唯依惊恐的骂道:“看你慈颜善目,没想到却是个道貌岸然的老不正经,黄土都埋齐肩膀的人了,还猥劣少女,禽兽不如!你是不是要把我囚禁在梅园成为你色相的玩偶?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她还从楚儿口中得知,她是方泊名半路捡回的疯子。唯依用着难听的话来侮辱着他,打不过他,也要把他咒成王八。